与衰神同行

    
    “花擦……”
    穆安安正为自己的脑洞感到深深的恐惧时，车却停下了。
    “安安，到了。”奥迪车停在了阳光小区门口不远处，看殷汐瑶这样子似乎是不准备开过去了，也许是因为她在小区门口看到了那个见过几面的老者，“我要是过去的话，你大爷指定又得啰嗦你好一阵了，就在这里下车吧。”
    “好。”一番话将穆安安拉回了现实，他想着自己有思考人类存在的意义的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等会儿怎么应付孙大爷。
    “嗯，那我走了，你千万别忘记啊，后天老城区见。”殷汐瑶临走时提醒道。
    “再见。”穆安安站在马路旁冲远去的奥迪车挥了挥手。
    走向小区门口，隔着老远就听孙大爷叫道：“安安，你这么快出院了？”
    穆安安很庆幸孙大爷并没有问刚才送他回来的那个人是谁的问题，出院的原因就好解释的多，他拿出了那张医生给出的健康证明。
    “这么快伤就养好了？”孙大爷带着惊讶。
    “我伤好您还不乐意是怎滴？”穆安安玩笑道。
    “怎么说话呢？大爷我当然高兴啦。”孙大爷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姐明天回来，她还准备去医院给你一个惊喜的。”
    “雨晴姐？她从京都回来了？”
    穆安安口中的这个姐是孙大爷的独生女，名叫孙雨晴，取自雨过天晴，雨过天晴之后本该生出彩虹，应是一片娴静，但孙大爷的这个女儿的性子却跟娴静二字沾不上半点儿边，她打小就是孩子王，性格强势且脾气暴躁，读小学就称霸整个校园，读初中时还去专门练过半年散打，打得当时最调皮捣蛋的那群学生见到了她也得低眉顺眼的叫上一声大姐大。后来读高中了，经由老爷子手把手教武，没错就是教武，穆安安称老爷子为师父其实也是在他手底下学武，但据老爷子说他并不是练武的那块料，索性也就教了他一招半式，纯让他锻炼锻炼身体。
    而孙雨晴就不得了了，老爷子夸她是那种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什么拳脚招式只要看一遍就会，老爷子那点儿真传全被她练会了，一手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功夫让她制霸了整个铃兰高中……呸呸呸C市高中，在高中这三年也是穆安安混得最舒服的三年，毕竟有这么一个大姐大罩着，也没人敢像小学高中那些年一样找他麻烦。
    抛开这些不谈，自从十岁那年跟着老爷子搬到C市以后，穆安安师徒就一直与孙大爷一家做着邻居，孙雨晴比他大上一岁，但也算同龄，他俩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关系自然要好，自从大学毕业之后，雨晴姐就远赴京都工作，一般只有逢年过节穆安安才能和她见上一面，此刻听到雨晴姐要回来的消息，穆安安自然十分高兴。
    “她这次是专门回来看你的。”孙大爷说道。
    穆安安自然带着一脸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哈哈，也不全是，晴晴她说是回C市出差来了，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解决，顺便回来看看我们。”
    “嗯，那雨晴姐明天什么时候到啊？”
    “应该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吧，你要不要明天跟你大娘一起去接机啊？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孙大爷说完想了想又说道，“算了，你刚出院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我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说雨晴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穆安安笑了笑说道，“姐她不是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吗？既然给不到，我反过来给她一个惊喜不也一样的。这样，孙大爷，明天我一个人去接机就行，你和大娘就在家里提前把饭做好。”
    “还是你小子心思多，那好，我就不把你出院的消息告诉她了。”
    “嗯。”穆安安答应一声就走进了小区，一直走到自家楼下，穆安安看了一眼一楼的房门紧闭且上着锁，他唯一房客好像并不在家。
    这时，几天前陷入沉睡的穆璃璃突然苏醒了，她显现身形并叫了一声：“大哥哥。”
    “你醒啦？休息得怎么样了？头还痛么？”
    “好多了，谢谢大哥哥关心。”穆璃璃的记忆还停留在睡去之前，她左右看了看问道，“大哥哥，我们这是已经到家了么？”
    “嗯，准确的说再上去就到家了。”穆安安说着继续向楼上走去，直到走到家门口，他掏出钥匙插入门锁正准备转动，身旁的小姑娘突然制止道：“大哥哥，你先别开门，里面好像有东西。”
    “有人么？”穆安安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啊，他反过头来问璃璃，“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确定是不是人，但是璃璃能够感觉到。”小姑娘闭上了眼睛，小手伸出来在门上指指点点，最终停留在门的右边，“大哥哥，那个东西好像在你的卧室里面。”
    “卧槽！”还在思考穆璃璃什么时候又多出一种超能力的穆安安当时就不能忍了，卧室里面可还放着他的二十万啊，当即他便不假思索地转动门锁打开了房门，
    其实这个时候，若他能理智一点儿的话，之后的故事就将简单许多，但也说不准，因为命运之神总爱把穆安安的人生推向复杂化。
    “大哥哥，他好像真的是个人，听到声音之后就跑掉了。”
    “我转个锁有这么大声音么？”穆安安当即感叹这还是个挺警觉的小偷，好在卧室里要出来只有通向客厅这一道门，他倒不担心小偷能跑掉。可等穆安安火急火燎地跑进卧室时，里面却空无一人，他一开始认为小偷应该是跳窗逃了，但反过头来却发现窗户是紧闭的，他打开窗户朝外探看，也只看见楼下慢吞吞地走过一位杵着拐杖的老奶奶。
    “喂，张奶奶，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儿跳下去啊！”穆安安并不抱太大期望的冲楼下姓张的老奶奶喊道。
    “啊？你说什么？”耳背的张奶奶抬起头来问道。
    “我说你有没有……唉，算了，您老继续散步吧！”穆安安并不想重演“马冬梅”的笑剧了。
    耳背的张奶奶倒听见了这句话，答应一声就后杵起拐杖继续在小区里溜达。
    “璃璃，这也没人啊，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穆安安转过身来问穆璃璃。
    “璃璃也不知道。”小姑娘对自己首次展现的感知能力好像也没多大自信。
    虽然听到穆璃璃这样说，但为了以防万一，穆安安想了想还是拉开了床边的抽屉，并打开了抽屉中的暗箱，这个暗箱原本是老爷子用作放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的，现在被穆安安拿来藏家当。
    穆安安将放在其中的几摞钱分别拿出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很认真的一张一张数了起来，等到他发现二十万一分没少时，才终于松了一口，轻轻拂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对不起，大哥哥。”小姑娘低着脑袋，使穆安安平白无故受到惊吓，让她感到非常愧疚。
    “怎么还道歉了？我又没有怪你。”穆安安抚着小姑娘的头顶宽慰道，“警觉一点儿是好事嘛，有没有抓到小偷都无所谓了。”
    “唔……”小姑娘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的过错，她展现了之前穆安安从未见过的执拗一面。
    “好啦好啦，璃璃，听话，别纠结这个了。”
    “可是……璃璃犯了错，如果当时卧室内并没有任何人而璃璃却告诉大哥哥有人的话，璃璃就是在欺骗大哥哥，璃璃……”逻辑很古怪的小姑娘不知为何说着说着竟带起了哭腔，她现在表现得有些过于偏执了，“璃璃犯了错……但是璃璃不该犯错的……”
    之前都很平静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穆安安看着这一幕产生了莫名的惧意：“好了，璃璃，说实话你有点儿吓到我了。”
    “璃璃犯了错……不该的……这是不允许的……大哥哥……大哥哥……”
    开始的哭腔已经演变成了嚎啕大哭，小姑娘哭得是那么的凄厉，她的面容隐藏在披散的长发之后令这一场景看起来更诡异了。
    “璃璃，你怎么了？”穆安安强忍着内心的惧意将面前的小姑娘拥入怀中，他轻拍着穆璃璃的背安抚，但这一举动并未产生很大的成效。
    “大哥哥……大哥哥……”
    尽管穆璃璃的话就是在穆安安耳边说出的，但有些词穆安安仍听不清，在不知道小姑娘在说些什么的情况下，帮助小姑娘恢复原状就变成了一件难事。
    “璃璃，璃璃……”穆安安一边轻唤着小姑娘的名字，一边在绞尽脑汁想着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就真如她刚才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就只是因为她“欺骗”了自己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穆安安百思不得其解，对于小姑娘不甚了解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的，在他印象中，穆璃璃一直是个性子很安静的女孩，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时或许会发一点儿小脾气，但正是那样才使她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现在只是情绪出现一些的波动，绝不可能使她变成这样的，她现在的表现出来的模样，更像是一个人经受了巨大的打击之后，精神崩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