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太厉害了!”
约莫半个时辰,二狗捧着满怀的金银珠宝,嘴里叼着赢回来的玉坠子,笑得满脸褶。
“多谢小姐。”
顾景战倒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刚刚在赌场,看似是他在下注,实则全程是赵海棠在操控,几乎局局都赢,何止是玉坠子,这原有的本钱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这点察颜悦色的眼力还是有的,这位大小姐,肯定不简单。
“壮士客气。”
赵海棠笑着拿回刚刚给的银锭子,看起来,这顾景战也不是全然没脑子,那便好了。
“大哥,这些绝对够咱们补上亏空了!”
二狗开心的瞧着顾景战,赵海棠只是微微点头,转身就走,并没有再多什么。她并不介意放顾景战回土匪窝,反正,不出半月,他们的匪首便要暴毙而亡了。
顾景战紧着眉毛,眼瞧着赵海棠越走越远,可内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王府里,唐玉茹挺着大肚子,少见的冷着一张脸,在她身后,站着两排丫鬟,杏儿满脸的泪,跪在地上,刘妈妈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有些焦急的不停的朝门外瞅。
“大小姐!”
赵海棠摇晃着手里的白玉扇子,刚进门,刘妈妈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赵小姐,你……你可知罪?”
正堂上,唐玉茹皱褶眉,故作严肃,紧握着拳头,脸色发白,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心虚。
赵海棠瞧着唐玉茹这个模样,撇了撇一旁跪着的杏儿,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敢问王妃娘娘,臣妾何罪之有啊?”
赵海棠微微甩手,收起了扇子递给了刘妈妈,双手背后,倒是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房内的丫鬟,僭越了本宫。撞到本宫的肚子,撞出了一道红印子。你身为她的主子,该当何罪?”
唐玉茹装模作样的抬起手拍了怕桌子,不算大的声音,倒是吓得跪在地上的杏儿,浑身一颤。
“臣妾知罪。臣妾愿领罚,还望王妃娘娘放过杏儿。”
赵海棠也不狡辩,倒也并没有想要下跪认错的意思,只是微微扶了扶身,态度倒还算是诚恳。
“小姐!女婢没有!”
跪在地上的杏儿转身望着赵海棠,满眼的委屈。她根本没有僭越王妃,她只不过去小厨房端了小姐爱喝的燕窝,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王妃娘娘,她左躲右躲,偏偏娘娘像故意似的往她身上撞,还故意避开了肚子!
“大胆刁奴,竟然敢顶嘴!”
李妈妈本就长了一张刻薄的脸,她撸起袖子,抡圆了膀子朝着杏儿打了过来。
“我说过,愿意认罪!”
赵海棠挡住了李妈妈伸过来的手,微微用力,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直接断了她的手骨。
“哎呦呦,哎呦呦……”
李妈妈杀猪似的躺在地上打滚叫唤,赵海棠全然不理,扶起了地上跪着的杏儿,温柔的擦掉了她眼角的眼泪珠子。
“罢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赵小姐,暂且关三天紧闭,去暗房闭门思过吧。”
唐玉茹心里一直打鼓,一直以来,她从未惩罚过谁,就算府内也有动了心思想要爬上王爷床的丫鬟,她也只是遣散出府,也是给足了钱的,从未动过刑罚。
如今,王爷对赵海棠的关注,明显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赵小姐家世好,长得美,可是个太大的威胁了。
赵海棠眯了眯眼,两个妈妈照亮着想要上前,可地上,李妈妈狼嚎鬼叫的声音还在耳边,倒是谁也不敢上手动赵海棠。
“安心跟刘妈妈回去,我不碍事,不用担心。”
赵海棠弯了弯嘴角,安慰了杏儿两句,刘妈妈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劳驾两位妈妈带路。”
赵海棠倒是没有再动手的打算,她也只是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算起来,这场事也是她自找的。自从那日唐玉茹咬着牙气着跑出去之后,她想什么法子对付她,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对于唐玉茹来说,沈知便是她的天,如今眼看着东边日出西边下雨了,她出手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赵海棠回头,看了眼站在唐玉茹身后,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宋朝颜,眼神里满是蔑视。
这姑娘,她原以为只是刁蛮,如今看来,倒是满肚子的坏心眼儿。刚刚唐玉茹如此紧张,几次都忍不住斜眼看宋朝颜,像是有人逼着她这么做似的,不用猜,赵海棠也知道,这回的事情,多半是宋朝颜出得主意。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她与宋朝颜可是无冤无仇,前几日还替她当了黑曜的爪子!
“呼!”
眼看着赵海棠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唐玉茹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拄着手,瘫在了太妃椅上。
烂泥扶不上墙!宋朝颜满眼轻蔑的瞧着唐玉茹。
“王爷驾到!”
大堂口,一个小太监扯着嗓子尖声尖气的喊了一声。沈知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茹儿不必多礼。”
沈知冷着脸,径直坐到了大堂中央,比着唐玉茹的肩而坐,拿起手边的清茶,一饮而尽。
“王爷可是……”
唐玉茹有些犹豫,沈知脸色不善,一直以来,唐玉茹是从不询问沈知朝堂上的事情的,可如今唐玉茹做了亏心的事,沈知又一脸的冷漠,平白让她一阵的心虚。
“无妨,左不过是些小事。”
沈知放下茶碗,皱着眉毛。朝堂之上,父皇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实在让他摸不到头脑,大皇子如今几乎可以只手遮天,户部和刑部皆在其管辖,如今这雷渡势头正盛,虽为都察院掌院,实则朝中半数官员,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如今名言归顺,其中又有几分虚实呢?
“砰。”
刘妈妈扶着杏儿朝外走,杏儿本双腿就软,一个站不稳,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堂上,倒是显得格外刺耳。
“女婢有罪,女婢有罪。”
沈知的思维被这一阵的求饶声拉回了思绪,这才发现这满堂的老妈子哭,女婢跪的。
“怎么回事?”
沈知转头看着一旁的唐玉茹,这几个奴才看着面生,不像是茹儿身边的丫鬟,倒像是……
“回王爷,臣妾……”
唐玉茹一辈子没做过这么亏心的事情,沈知这么不冷不热的一问,倒是让原本就心虚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表哥,表嫂只是惩罚了几个女婢丫鬟罢了,许是吵闹了些,让她们下去便是。”
一旁的宋朝颜瞧着唐玉茹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关键时刻,还得是她出头。
“哦?抬起头来。”
唐玉茹言行之间的不自在,沈知看在眼里,相处这么久,哪里见过她如此慌乱的样子,一时倒让他来了些许兴趣。
刘妈妈和杏儿闻言,原本要退出去的步子徒然停下了,怯生生的抬头,就这么瞧着沈知。
这不是赵海棠房里的人?沈知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唐玉茹。
“王爷,这丫鬟顶撞了我,按照家法,臣妾罚了赵小姐关禁闭,如果王爷……”
唐玉茹苍白着嘴唇,那日沈知看赵海棠的眼神,一直回荡在唐玉茹的眼前,此时自己在沈知心里到底还有几分几两重,她着实也拿不准,如若沈知因此怪罪她,或是要把这场子虚乌有的心机查到底,她也是……
“只是关禁闭,会不会太便宜了她?”
唐玉茹这百转千回的心思,沈知自然是不知,可想到赵海棠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沈知便觉得教训教训她也没什么不好。
“王爷?”
唐玉茹原本以为沈知会责难她,谁知他言语间竟满是袒护着她,难不成她还罚轻了?
“也罢,茹儿开心便好,这赵海棠啊,生性狡诈,罚她需记得找个人看这些。”
沈知大手一勾,直接把唐玉茹抱进了怀里,一只大手扶在唐玉茹的肚子上,一圈一圈的轻轻的绕着。
“王爷……”
唐玉茹窝在沈知怀里,一下子羞红了脸,这一屋子都看着呢。
沈知瞧着怀里娇妻害羞的样子,现下心情大好,顺手挥了挥,遣走了一屋子的丫鬟妈妈,抬手直接把唐玉茹抱在了怀里。
“本王怎么觉得茹儿清瘦了不少呢?”
“王爷……”
沈知眼底的情绪,唐玉茹看的真真的,如今她怀胎也有七月,太医告诫过,同房倒也不是不行,左不过……辛苦些。她实在不想,把动情了的沈知推到赵海棠房里。
“为夫瞧瞧,茹儿哪里清瘦了?”
沈知笑着弯了弯眉,怀里这小女人一脸娇羞的模样,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如今倒也真的泛起了心痒。算下来,从唐玉茹怀孕到现在,也有些时日了。
“来人,备水。”
沈知抱着唐玉茹径直走进了内房,不出半刻,已是满室春光。
王府后院,消息传的最快,一盏茶的功夫,赵海棠被罚关暗房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后院偏房里,雷渡手里握着石头送来的暖胃茶,满眼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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