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余醉

    
    开封城繁华依旧，不过就是街边乞丐多了些，简直是十步一卡百步一哨。
    “掌柜，照方子拿二十副药！”
    西大街，百草堂，赵烁从胸口掏出方子递给掌柜。
    掌柜立马笑脸相迎，拿起方子略微看了下，道：“公子稍等片刻。”话毕，掌柜便把方子递给伙计后拿起算盘算起方子账单。
    少顷～
    “公子，二两七钱！”
    “给。”
    付了钱，出了百草堂，自然有随从接过赵烁手中所提的药。
    赵烁走的很慢，不时还会蹲在摊位前只看不买。
    “大婶，这个多少钱？”
    首饰摊位前，赵烁指着根翠绿色的玉簪子，他准备买下来回京后送给杨芊芊。
    “公子，二两四钱。”
    赵烁微微颔首，然后对着身旁的飘雪，道：“挑一件，送你。”
    顿时飘雪心中有错愕有欢喜还有羞涩，犹豫片刻后，飘雪羞红着脸指着一副玉石耳坠。
    “公子，两样一共三两六钱。”
    “包起来！”
    赵烁从钱袋掏出银两，摊主拿出杆秤开始称银两的重量。虽然赵烁不是第一次买东西，但每次在这个时候他眼皮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动。
    “谢谢。”异常羞涩的飘雪接过赵烁递来的耳坠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内。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顿了顿，赵烁怕话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感谢你的照顾。”
    “嗯！”
    赵烁回眸看了下落后半个身位的飘雪，在心里叹了口气，飘雪她从记事起就呆在教坊司，无依无靠的她居然为了几首词毅然给自己赎了身。而她这种身份在没有强力依靠的情况下冒然脱离百花馆的庇护，简直就是别人眼中的羔羊。所以赵烁必须收留她，因为她是为了他才赎身的。
    ～～
    “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
    “不甜，不要钱？”
    “不甜不要钱！”
    “你们吃不？”赵烁回头对着身后两名随从问道。
    “谢公子，俺们俩不吃。”
    “哦。”赵烁微微颔首：“那，来两串。”
    “好嘞！”
    赵烁接过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飘雪，然后咬了一颗手中的糖葫芦。
    “不甜。”
    “噗嗤！”闻言，飘雪掩嘴偷笑，心说，公子真是太坏了。
    “……公子…小本买卖，还请莫开老倌玩笑！”老倌先是错愕，接受挤出个笑容颤颤的说道。
    “以后别喊不甜不要钱了。”
    “多谢公子，老倌记住了。”
    钱，赵烁还是给了，他无非就是寻个开心，顺便告诫下他罢了，并不是真的要为难他。
    吃着糖葫芦，赵烁沿着另一街道边返回，等赵烁吃完发现飘雪手中的糖葫芦还原封不动。
    “不喜欢吃？”
    “不是！”
    “因为在街上？”
    “嗯！”
    赵烁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飘雪她曾经是花魁，所以很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或者说是经过长期训练而成。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半个时辰后赵烁回到了杨府小院，等赵烁洗完澡吃完饭，便有四名丫鬟进来收拾干净，然后又重新摆了五道下酒菜。
    “昊天，我今天琢磨了一天也没明白你收养这么多孩童的目的。”
    方醒提着酒壶捏着酒杯自酌自饮，坐在一旁的赵烁只是浅酌即止，至于飘雪只是在方醒酒壶里没酒时才动下身子。
    “我以为你不会问！”赵烁淡淡的说道。
    “那就当我没问。”
    “我想做海商。”
    “……”闻言，方醒狐疑的看了眼赵烁，眼神明显不太相信赵烁所说的话。
    “没骗你，只是会有所不同。”赵烁笑了笑，心说，就你这嘴巴我可不敢告诉你我最终的目的。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不过海上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说到这方醒顿了顿，回眸看向赵烁，“亲自上阵？”
    赵烁如实回道：“前面不会，后面会。”
    “到时记得带上我，我想见识见识异国风情。”闻言，方醒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道：“西征是不行了，只能日后偷偷跟你出海咯。”
    “你不怕死？”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也对，正好有伴。”
    “那里的人真的不洗澡？”
    “真的，他们认为洗澡会带来疾病。”
    “那得有多臭。”
    “闻过就知道了。”
    “……”
    这一夜，赵烁和方醒一直聊到深夜才散去，也让飘雪重新认识了一次赵烁，同时也让飘雪心中出现更多的疑问。
    但这些疑问她只是埋藏在心里，从始至终她都没说一句话，她只是默默在一旁倾听俩人的对话，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更为了解赵烁。
    她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因为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算再如何她都会走下去，开心的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依然如此。
    虽然她是因为赵烁的诗词才因此奋不顾身，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她更喜欢赵烁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诗词。
    ～～
    第二天，众人又开始踏上前往汝宁城的行程，由于昨晚睡的太晚，方醒独自坐在一辆马车中补充睡眠，而赵烁和飘雪则坐在另一辆马车中打着盹。
    道路的颠簸让赵烁无法睡去，瞧着同样如此的飘雪，赵烁开口说道：
    “为何要执迷不悟呢！”
    飘雪眨巴下眼睛：“公子何以这么说？”
    “知道我昨晚为何留你在旁边？”
    飘雪微微颔首，表情十分坚定：“知道，既然选定了公子，不管前面是什么路，我都心甘情愿。”
    “何苦呢！”
    “不苦，呆在公子身边很轻松愉悦。”说完飘雪冲着赵烁微微一笑，虽然赵烁已不在是她幻想中的样子，但她却发现她还是喜欢呆在赵烁身边。
    赵烁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眼飘雪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他昨天之所以把飘雪留下，就是为了让飘雪认清他，让她知道她的选择是错误的。
    哪知飘雪是一根筋的人，选择了就一条道走到黑，这让赵烁十分郁闷亦是无可奈何，所以他选择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