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之录

第十六章 新来的小跟班

    
    青烟垂眸,苑儿与毛毛抱在一起默默擦眼泪,村子里的人也红着眼框静静地看着她们。
    苏子昇看着一阵心疼,想着以后一定要将她们母女好好保护起来,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爹爹,真是等我好久了...肯定急坏了...”
    喃婆婆面露笑容,目光空洞悠然望着一处无人的地方。“这下,我是真的无憾了...”
    青烟知道,她寿数已尽,即将要消散于世间了...
    她将舞秋带来,明知道会让她们痛苦至极,但是,她不愿她们错失这最后一次相聚告别的机会...
    她宁愿做个恶人。
    舞秋听到娘亲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心下有些慌乱,求助的看着青烟。
    青烟慢慢挪开眼神,不知该说些什么。
    妤喃到底也是因雷劫失了修为,怎么说也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她自出生以来,唯一愧疚的人,就是妤喃。
    一阵金光从天空降下,笼罩着整个村庄。
    舞秋紧紧的抱着喃婆婆颤抖着,她怕...她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百万年,只此一面...相思何其浓重,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残忍将她们分离...
    喃婆婆的身体开始变得虚不可触。
    阿洛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眼看着就要上前去抓住喃婆婆,却被青烟拦住。
    “阿婆!阿婆!!”
    舞秋哭的撕心裂肺,手不停的在虚空中挥着想要抱住娘亲。
    “娘亲!不要!不要离开秋儿!!...”
    喃婆婆化作金光闪闪的云雾,逐渐变成了年轻的样子,眼睛也能看到了,看着舞秋长大的样子,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秋儿..阿洛..”
    “娘亲...”舞秋跪倒在地上哭喊着,不停的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娘亲离开我!!...”
    苏子昇上前跪地揽住舞秋,看着天空中的虚影。
    妤喃冲他笑着点了点头,苏子昇坚定回了一个的眼神,像是做了什么承诺。
    “天地万物皆有命数...谁都逃不过轮回...娘亲终于要去寻你爹爹了,你该为我们高兴才是...”
    舞秋抽泣到呼吸都变得困难,满脸泪水,摇头,又点头...
    她知道娘亲与爹爹有多相爱,也知道爹爹走后,娘亲过的有多煎熬...
    可她舍不得...她怎么能舍得?...
    阿洛哭着在青烟怀里挣着,双手拼命的想要抓住天空中的人。
    “阿洛不要阿婆走!!...”
    妤喃也不舍,对阿洛说:“阿洛要乖,阿婆不在了...你以后便要好好听神女的话...阿洛最乖了对不对?...”
    “阿洛不要听话!...阿洛只要阿婆!!...”
    青烟松开手,阿洛冲了出去,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哭着喊着:“阿婆骗人!说好了会陪阿洛一辈子的!...”
    妤喃张了张口,不再说话...身影化成了鸟翼蛇形,渐渐模糊,散入了天空中,化成雨,飘飘洒洒的落下...
    舞秋被苏子昇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看最后的画面...她在怀中哭到晕厥...
    看到阿洛摔倒在地上,青烟心头就像是被刺了一下,她奇怪的捂着心口看着阿洛,不知在想些什么。
    苑儿去将阿洛抱起来,擦了擦她的眼泪。
    “阿洛不哭噢...哭了阿婆就不喜欢了...”
    羽族众人,男女老少擦着眼泪纷纷跪地磕头,虽不同血脉,可这是他们羽族的老祖宗啊...
    毛毛凑上去抱住青烟的腿,青烟低头看了看它,将它抱在怀里。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毛毛眨了眨眼,并未回答。
    苏子昇抱着舞秋,跟着苑儿一起回到妤喃住了一生的屋子里。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
    阿洛止了哭声,躲在桌子脚下不停的抽泣着,不敢出声。
    青烟看着苏子昇,问:“你可知道,你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哪怕是弃了这条命。”苏子昇句句坚定。
    青烟嘴角上扬,“你这修为,怕是连只千年小妖都打不过。”
    “......”苏子昇面色铁青的垂下头。
    青烟祭出玄灵锦书,红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拿去吧。就当是...替她送你的。”
    锦书中飞出一瓣金莲。
    这下不仅是苏子昇呆了,就连苑儿都傻眼了。
    ??哪里来的?
    青烟撇了她一眼,别扭的转了转眼珠子,收了锦书假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
    “姐姐?!”苑儿手叉腰,眯着眼看她。
    “啧!...你这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多疑问,快去哄小孩儿玩儿吧。”
    青烟快步走出了屋子,余光看了苑儿没有追上来。
    苑儿看了看躲在桌角的阿洛,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当年偷食的时候舍不得吃完偷偷藏起来的!哼!
    在灵丘的时候竟然当着她的面,一本正经的让人家去瑶池取金莲。明明是自己舍不得,便教唆别人去偷祖母的宝贝!哼!
    毛毛识趣的趴在了阿洛身边,它突然觉得这个小女娃娃比它还可怜,以后一定不能再欺负她了...自己肯定比她大,那以后就当哥哥一样保护她吧!嗯,就是这样!
    虽然都是没有家人的,可它好歹还记得自己的事情...
    苑儿上前哄了哄,摸摸她梳着双丫鬓的小脑袋,“阿洛知道吗?阿婆会在天上看着阿洛的,若是阿洛一直这样躲在伤心,那阿婆一定也很难过啊...”
    阿洛抬头看了看苑儿,沉思了几秒钟,擦掉了眼泪,站起来抱住了苑儿...将小脑袋藏到苑儿怀里。
    她真的很怕孤独吧...
    毛毛蹭了蹭阿洛的小腿,向她示好。
    青烟走到了村口,挥散了笼罩村子的云雾,目光悠远的看向了远处的青山。
    她...心底好像有什么被泛起了波澜...可不管她怎么想,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爱情...究竟是什么滋味?
    ...
    苏子昇握着那瓣金莲,坐在床边守着舞秋。
    天色渐渐暗了,村里家家户户燃起了油灯。
    舞秋在梦里哭了很久很久,微微抽泣的醒来,看见坐在身边有些的昏昏欲睡的苏子昇。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惊醒,握住了舞秋的手。
    “秋儿...你醒了...”
    舞秋轻轻笑了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看,这是什么。”
    苏子昇将金莲给舞秋看,舞秋扶着床榻坐起来。看了看那瓣金莲又看了看苏子昇。
    “这...这是?...瑶池的...?”
    舞秋只觉得,这一日真是悲喜交集...好在,她终是见到了娘亲...
    苏子昇点头,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以后,由我替娘亲守着你,我会生生世世都守着你,护着你。”
    舞秋脸色通红。
    “谁...谁是你娘亲!我还没同意呢!”
    “不用你同意,娘亲已经同意了。”
    ...
    苑儿带着阿洛和毛毛去找青烟,阿洛走的时候只拿了喃婆婆日日不离手的拐杖...
    一棵枯木所雕。
    阿洛不舍的回头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跟在了青烟身后。
    一路上时不时的偷偷看她几眼,若发现青烟看她,她便假装扭头看别处。
    青烟从未觉得有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心里越发的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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