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许是因为位置实在不好找。要不然,问问她?”
看戏人转过身看着飞花折问道:“你把人送到哪里去了?”
“说!”
古年顺势上前一步,被那人微微一侧半挡住。
看戏人:“我看你也认识古年,他的脾气有点暴躁。但我这儿可不想为难女人,特别是你这么漂亮的美人。”
“好。”
飞花折捂着胸口仰头看向那人问道:“你叫什么?也是左权使的死卫吗?”
“凌夏,我和古年一样。”
凌夏拦住了又要动手的古年笑眯眯的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了,该你了美人。”
飞花折:“凌夏,我记住了。多谢你出手救我。不过那个人被传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清楚。”
古年手握刀把:“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没有撒谎。你们妖族的低阶传送术不也是这样的吗?我修为不够,没有办法指定地方……”
说着,飞花折咳了几声咳出了一团血沫子。
“她修为是不高,不然那串珠子不会只有这点威力。”
凌夏抱着手看向古年问:“现在怎么办?我们也去找找?”
古年:“我去找,你把她带回去。”
凌夏:“可我记得尊主好像不是很希望左书御大人跟什么鲛奴有瓜葛。”
“你把她交给尊主。”古年看着凌夏面无表情的重复。
凌夏叹了口气:“得令。听你的。”
说着,他转身过去就要拿人。
然而,就在他手指刚触碰到飞花折的时候,那个鲛人竟然“嗖!”的一下不见了!
二人一惊,这才痛恨自己大意——幻步,是鲛人的幻步!
————
贺平川蹲着。
算起来他已经在这儿蹲了两三个时辰了?也可能是没有。
反正他现在腿很麻、腰很酸背也痛。但他愣是不敢动弹一下。
因为在不远处,正有一群低语的人。
那群人的声音很小很轻,除了一些模糊的字眼和断句、发音外,他根本就听不清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他也一点儿不想听清。
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只是,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到了极限,只得狠下心来咬着牙,把已经麻痹的双腿找个地方慢慢舒展开来。
不过当他正在做此动作的时候,突然“嘭”的一声轻响,脑瓜子就顶到了一块石头上,疼的他差点叫出声,还好在瞬间他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这……怎么高度这么矮?
与此同时,外面的低声细语也顷刻安静下来。
贺平川顿觉大事不妙,额见冷汗。
“什……音,……听……没”
贺平川把这句话听在耳里,开始下意识的找寻躲避处。
然后紧接着,外面又安静了。再过一会儿又有人说话。
“大晚上……耗子……偷……”
“不放……看看……”
看看?要进来了?!
贺平川一惊,连忙环顾四周。
黑灯瞎火间,不远处好像有个黑黝黝的大缸子。
还没等他把视线完全从门外仅存的微光中移到缸子上去,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而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扯,不等惊呼出来嘴已经被堵上。
然后又是双眼一抹黑,彻彻底底的伸手不见五指。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贺平川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底已经有个声音响起。
“是我,别出声!”
是……飞花折姐姐吗?
他心下狂喜,宛如漂泊异乡之人好不容易见到老乡。
他想侧过头去看,不过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然后好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便停了下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没有发现,依我看就是只老鼠。”
“今天就到这里。”另一个舒了口气。“时间很紧,把各自的事情做好。务必每天都在汇合点报个进度给我。”
一个玩世不恭的男音:“我这里的算是没什么事了吧?”
“没有了,如果你已经保障投放完成。”
玩世不恭的男音:“一会儿回去我再查查,没有问题的话我申请放个假。”
一女音:“我这边的进度也差不多了。”
“那就先潜伏下来等最后一个。”那声音顿了顿又道:“事情做完稍作调息可以,但不要引人注意。”
玩世不恭的男音:“我是有分寸的,你放心。”
……
“现在就等你的了。还差多少?”
低沉的男音:“三十六。”
“小户一概不论。”
低沉男音:“四到六。”
“你还有半天的时间。”
低沉男音:“知道。”
……
这人声音有点耳熟?
随后,那群人又低语说了些奇怪的,令贺平川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便离开了。
确定人走远后,飞花折这才放开贺平川的嘴。
嘴一被放开,他急忙问:“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阿?怎么不一起走?我一直担心你!”
“我没事。”飞花折笑着摇了摇头。
贺平川:“刚真的吓死我了!对了,这是哪里?”
飞花折抬眼看了看道:“应该是厨房。刚才,你的位置在灶台下面,现在,我们是在米缸里。”
贺平川才明白过来,为何刚才那里的高度矮的可怜。
“他们走远了?那我们出去吧!我腿快没知觉了!”
飞花折笑了笑,看着贺平川揉着自己的腿试着站起来。
在他好不容易跳出米缸后他又去扶飞花折。觉得对方此刻身体好像十分笨拙,完全没有之前的轻巧。
贺平川心下一紧,这才注意到对方呼吸略有不平,于是急忙问。
“姐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飞花折没有回话,只有些吃力的爬出来道:“我们快走,这里也不安全。”
说罢,两人又越窗而出。
一口气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在一处郊野寻得破庙。
这样的破庙不过是人们为了祈祷好运降临避开厄难而临时搭建的。
人人朝不保夕,所奉对象也就经常变化,自然搭建的供祠也就十分粗糙。
这处地处大城镇,还算稳定。按理说祠堂应该可以修得大气一些。
可其实它也就是个土房字。不如何的高也不如何的宽,一进去,外面是泥里面还是泥,天上刮大风里面就吹小风。
飞花折在那处从泥地里横伸出来的门槛给绊了下被贺平川一把托住。
“他们是不是还在追?”
他有些担忧的问,然后将飞花折扶到一处草垫上坐着。又掏出火折子摸索着点燃祭台上的灯火,顿时,漆黑的空间绽放出蜡黄的光。
“是啊,很难缠。”飞花折微微一笑又咳嗽几声。
贺平川:“明天早上我去帮你抓药吧。现在不行了 都关门了。你还好吗?”
“不用抓药,没有用。”飞花折看着手腕上露出来的那串珠子:“我可以自己治疗。”
珠子在光火下依旧光华流转,只是那串手链多出了一个空位。
飞花折从怀里摸出了不知何时捡起的碎珠放至手链旁愣愣的看着。
贺平川微微点头:“好吧。如果你需要什么记得跟我说。吃的用的都别跟我客气!如果你自己不行,也要及时跟我说,我就去请大夫。”
飞花折谢过,开始握着那串手链闭目打坐。
那串珠子上附有琉玥的术法和灵息,这就意味着它也包含了对方的治疗术。虽然吸附在上面的不是什么高阶的东西,但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贺平川见飞花折静坐也就不再打扰。他开始严肃认真的把自己的包裹摊开,清点着里面的钱财和食物,计算着自己如果被逼上绝路躲入深山老林里可以苟活多久。
一时三刻等他把思绪理清后,他又开始百无聊赖的观察起这间屋子,最后将目光放到那个泥塑的“神”上面。
那个神雕刻得异常简陋且盖着层厚灰,五官模糊不清,手有八只,是各种动物爪、蹄、掌和人手的组合;头有三个,喜怒哀乐看不清,但整体形状怪模怪样。
这“神”就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毫无修饰的台上,显得很是萧索。
贺平川看了叹口气,从旁边地里抽了几根稻草当做香,在烛台上点燃对着拜了一拜。
轻轻自言自语:“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神,我们那儿也没有拜神的习惯。但既然见到了就是缘分。我拜你,一会儿也把你这祭台打扫打扫,你要是真灵就许我一个愿望,不,两个愿望。”
贺平川闭着眼思索了会儿,握着“香”拱了拱:“第一个当然是尽快找到我哥啦!第二个么
……我希望我以后能有出息吧,要是啥时候能坐一坐十六长使的位子就好了!当然,如果能坐他们头上也不错……哎,不行。这个愿望难度太大。
这样吧,给个军位官职啥的?大一点的。嗨!总之得比我哥强,不能再让他小瞧我!”
思来想去,他觉得颇为满意,这才礼毕将“香”插入香坛里。然后开始说干就干的打扫起祭台。
他正扫得起劲,背后突然传来飞花折有些好奇的声音。
“你刚才是在祭拜它吗?”
贺平川转过身来:“哎?你好了吗?”
飞花折:“说不上,还要调养一会儿,不过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贺平川笑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包裹里翻出两块干粮递过去。
飞花折也不客气,接过便吃。
“许了什么愿?”鲛女微微笑着问。
“没什么。”贺平川挠头傻笑。
飞花折:“是做大官还是有钱人?”
贺平川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我就只希望世界和平!”
飞花折叹了口气。
贺平川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姐姐,这是什么?你看得出来吗?”
飞花折站起仔细看了看:“看外形像是‘牧神’。”
贺平川:“牧神?那是什么神?”
飞花折:“一个掌管自然之力的神。很多人信奉她,包括现在的妖族,她是他们的国奉。”
贺平川:“自然之力?”
飞花折点点头:“自然之力是万力之源,世间无论何种‘力’都必须依附于它,包括五行轮换、生死循环和时光流动。信奉她便是信奉力量。”
“原来如此。”贺平川若有所思:“现在的环境,大家都希望有一技傍身以便自保。所以‘力量’就成了很多人都渴望的东西?”
飞花折:“是啊。”
贺平川:“可是姐姐。我听说通天之战实际上不就是灭神之战吗?从那以后,大家都脱离了神的掌控有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既然灭神了为什么还要信神?这不是自相矛盾?”
飞花折先是愣了一下,像是被这个问题彻底问瞢了,然后又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说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在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第一个祭拜者是谁,只是渐渐的,大家自然而然的又开始对神有了向往。”
飞花折看向贺平川眼里有些许诧异:“难道你们那里没有这些吗?”
“没有。珈蓝珈里没有这样的房子也不祭拜谁。也不是……如果硬要说那也算是祭拜的话,那我们就祭拜过那些伟大的领袖。”
贺平川想起来了,珈蓝珈的孩子,但凡不是流落街头乞讨的,在某个年龄点的时候会去一个很大的墓园祭奠,以缅怀逝去的伟人。
那些伟人里包含着各个方面的人,上至开拓者下至机械工人。
说起机械……好像墓园里正中央的那个铜塑雕像雕筑的是开启他们珈蓝珈机械时代的大师?
“那你们真的很不一样。”飞花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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