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亦欢终却南

155 水上佳人

    
    马上就是七夕节了,仲孙延赫打算给洛意欢过一个热热闹闹的七夕节。好好哄他高兴。
    和他把心里的事都说出来,他相信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说不开的,毕竟他现在回来了就是最好的,只要他得自己身边自己一定可以。让他重新对自己打开心扉和自己白头偕老恩爱不疑。
    仲孙延赫选择了一片宽阔的湖面,静心布置起来:“皇后现在的身体孱弱,心绪也不稳定,给他准备的酒水一定要是新鲜水果做的佳酿……皇后的座椅一定要暖和,不然他做了那么久会腰疼的……还有嘱咐御膳房千万不要现在就给皇后准备典型,一定要到了那天上午的时候现蒸现做,让皇后娘娘吃上最新鲜的东西。不然皇后的肠胃不舒服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会烙下顽疾。”
    “最重要的是这次活动声势浩大,说不定会有什么有心之人趁机来捣乱。附近的侍卫一定要严而再严千万不可以给任何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皇上对皇后娘娘如此用心,想比皇后娘娘一定有一天能打开心扉。”夏滁说道。
    “那是自然,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夫妻多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携手一起度过的,而且现在老天爷把他还给我了,就算他给我天大的委屈,我受了我生气了,过头来我不还是要把他给哄好的吗?”仲孙延赫笑笑,又继续去布置了。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仲孙延赫看着这一块匾额微微点头:“很不错,挂起来。”
    然而另一边洛意欢在屋子里的床上坐在也没叠起来的被子里,四周还是散乱的酒杯和酒壶,凌七伺候在一边。
    “听说皇上要为皇后娘娘过一个无比盛大的七夕节,甚至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布置。皇上如此深情,皇后娘娘也应该去看看。”凌七说道。
    “你现在在我这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不用担心它还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又何必虚情假意的替他说话?”
    洛意欢冷冷一笑,不以为意。
    “小人冒犯只是小人,以前也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两不疑。帝后其心乃是天下夫妻的楷模,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一步?”
    “哈哈哈哈……什么楷模,我们两个如果是天下夫妻的楷模,那天底下夫妻的日子还要怎么过呀?”
    洛意欢自嘲地笑笑:“七夕那天,我也不想出去,我们就继续在这里饮酒作乐吧。”
    “娘娘如果真的疼惜小人,也应该天疼惜疼惜自己,听小人一句话。起来收拾收拾东西……洗个澡梳妆打扮,去欣赏皇上给您精心准备的七夕盛宴。”凌七说道。
    洛意欢也担心仲孙延赫会继续对凌七不利,也就起身准备,心里面却暗自感慨道有朝一日和仲孙延赫的相处竟然委屈到了只是不想连累别人的地步……
    真乃可叹也……
    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洛意欢突然开始回想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的一幕又一幕,自己现在的年龄已经很相似于自己前一辈子溘然长逝的年龄,她忽然有了一丝笑意,命运可真是神奇,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自己莫名其妙就走上了如今的宿命。
    公仪皇后的宿命。
    自己还剩下什么?和仲孙延赫已经破裂的千疮百孔的感情,顶着罪臣公仪氏家嫡长女的身份,这种日子说是煎熬,恐怕一点也不过分吧。
    所以就当仲孙延赫要把洛青岑叫回来的时候洛意欢甚至都没有丝毫惧怕,因为自己已经坦然接受了公仪皇后的宿命。
    自己的宿命。
    洛意欢的宿命。
    年少情深,相知相惜,最终相看两厌,再也不见。
    上一辈子自己很喜欢一个杂志上面的一句话:
    “没有什么深爱不千疮百孔”
    现在想想说的可真对啊,哎。
    就在洛意欢想的出神的时候暝色已经为洛意欢插好了最后一根珠钗:“意欢,梳好了,你看还满意吗?”
    “嗯。”洛意欢也没看镜子,点点头扶着暝色的手站了起来,暝色突然拿出了一串天眼玄珠,南绝的那串递给了洛意欢:“这是夏滁公公捡回来的。”
    “小心收好吧,别叫人看见了,最好找个箱子压起来。”
    “你不戴着了吗?你都戴了很多年了。”
    “那时候……我还是洛意欢……可是现在,我是公仪皇后。”洛意欢似是而非地摇摇头:“公仪皇后没必要戴着这个。”
    “是……”
    暝色很少这样对洛意欢说话,她看着洛意欢出去走上轿辇,把玄珠放进箱子收好。
    洛意欢来到了仲孙延赫悉心准备的水上画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以前都是臣妾不懂事冲撞了皇上,惹的皇上不高兴,只是没想到皇上还如此珍惜臣妾,在七夕节给臣妾备下如此盛大的宴席。臣妾实在是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你我之间本来就不必算的如此清楚,只要你能高兴啊,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这里风大,快到我身边来坐着。”仲孙延赫看见洛意欢开心,也就特别开心地把洛意欢牵到了身边坐着,洛意欢很是谨慎小心地把自己的手从仲孙延赫的手里抽了回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安静到步摇的的流苏都没有一丝晃动。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各种乐器奏起声响,画舫的大门如戏法一般打开,迎面的潮风给洛意欢带来了片刻的清爽,随着一个软软糯糯听上去很像是江南女子的声音响起,仲孙延赫对洛意欢很是温柔地说道:“毕竟你是皇后,和那些男的歌妓厮混在一起终究是不好。但是我也知道你心情郁结,所以我给你找来了这里。最好的女歌姬。你们同为女子说起心里话来,也更是彼此了解不是?你听听他的歌声多么治愈啊!”
    洛意欢依然官方一笑:“皇上说的非常是臣妾,感谢皇上的关心。”
    那女子头戴银冠,发髻上别了一朵大红色的花朵,站在一边孔雀尾巴形状的大铜镜面前,一袭红裙一遍唱着一遍翩翩起舞,看上去真乃是动人心弦。
    随着女子的小船靠近画舫,戴着面纱的女子袅袅婷婷地来到了仲孙延赫和洛意欢面前:“小女子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吧。”
    仲孙延赫看了看洛意欢:“你看看怎么样,喜不喜欢?”
    “臣妾一介女子。能对于女歌姬有什么兴趣呢?不过要既然是皇上的用心。臣妾自然欣喜万分的接受。”
    这时候仲孙延赫命令那女子摘下面纱,可就在女子摘下面纱的那一瞬间,仲孙延赫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青的颜色……
    “你……”
    仲孙延赫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月泽芮纳,你有病啊?!!朕安排的女乐师呢?”
    月泽芮纳看了看一脸没趣的洛意欢说道:“不管来的是谁,黄山不就是想逗皇后娘娘高兴吗?而且皇后娘娘还没有动怒。怎么皇上就先给我翻了脸了?”
    这时候仲孙延赫赶紧去对洛意欢说道:“意欢,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臣妾自然知道皇上不会戏耍臣妾,臣妾也没有说臣妾不高兴呀!臣妾的,我觉得西夏女王的歌舞着实不错,臣妾谢过皇上的好意。”洛意欢特别真诚地假笑了两下:“以前在西夏的时候,臣妾就听闻西夏女王对皇上颇有情意。既然这次西夏女王如此用心为皇上和臣妾排忧解难……不如就有臣妾做个好人,求皇上一道恩旨册封西夏女王为正式的嫔妃也让两国结好,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你在说什么!”仲孙延赫难以置信,“你是又在让我娶别的女人做我的嫔妃的是吗?”
    “臣妾身为中宫皇后,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好,不知道臣妾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惹怒了皇上。不过没关系,如果皇上生气了,臣妾回到自己的地方去闭门思过就是。”洛意欢继续说道,“西夏女王身份尊贵,那和皇上已经和臣妾结为夫妻。不如就把西夏女王册封为皇贵妃可好?不过就算是皇贵妃也是委屈的女王,不如就在给女王赐一个封号。而且允许女王回到西夏。”
    仲孙延赫感觉自己脆弱的脑壳子和小心灵收到了毁灭式的暴击……
    “皇上以前不就是害怕皇后娘娘生气才不给我名分的吗?如今皇后娘娘如此贤德,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你就答应了他吧。”月泽芮纳急不可耐地说道。
    仲孙延赫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起身离开了,月泽芮纳看了看走了的皇上对洛意欢说道:“皇后娘娘,咱们皇上可真是喜怒无常。”
    “哈哈。”洛意欢轻笑两声。
    “既然皇上已经回去了,今天本宫也已经疲乏了,那本宫就也先回去了。大家吃好玩好,千万别客气啊!”
    洛意欢说罢就和暝色坐上了回自己别院的船,船上暝色还是没忍住问道洛意欢:“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你明明知道你那么说了皇上会伤心,你为什么一定要故意去惹怒他?”
    “西夏女王这么折腾,不就是想回了皇上给我的七夕盛宴吗?他想毁了这场盛宴,不也就是想为了让我不高兴吗?可是我刚刚并没有一点儿不高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反击吗?”洛意欢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一点也不在意皇上的感受……”
    “我在乎他的感受,没有用的,他都说了我们两个走不到头。我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洛意欢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刚刚都说了我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就别再跟我说这些烦人的事情了。让我歇一会儿吧。”
    暝色看到洛意欢这个样子,又生气又无奈。
    仲孙延赫回到自己的别院之后,一个人坐在湖边闷闷不乐,也不说话,夏滁看到夜深天寒走过去给仲孙延赫披了一件衣服,仲孙延赫抬头看见是夏滁,眼底里有些失望:“那个……皇后回去休息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了,不过奴才想说一句不该说的。皇上竟然如此在乎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自己去说,而要通过询问奴才来了解?”夏滁问道。
    “这种事情别人不明白就算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之前贴我是怎么费尽心思讨好他的?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你看看他对我是什么态度。”仲孙延赫拿起一块石子扔进了湖里,“我以为他死了这些日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态度如此冷淡……”
    “皇后娘娘当初去到西夏范显身涉险境,不也是为了把皇上您给救回来吗?皇上也不必过度忧虑这些皇上所说的呀,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多年。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哪怕皇后娘娘就是现在有些事情想不通。这皇上一直对皇后娘娘好,皇后娘娘早晚有一天会心回意转的。”夏滁宽慰道,“皇上这么多年时过境迁,当初留在我们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或许也是奴才上了岁数……”
    仲孙延赫看着夏滁笑了笑:“你呀,也是开始老啦,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在这里多愁善感。”
    仲孙延赫起身对夏滁说道:“夜已经深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呀,我受不了这样的风寒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皇上,那月泽芮纳的事情……”
    “我才不会娶她做我的妃嫔呢,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一切差不多已经快处理妥当了,西夏女王在盛京的这段时间,西夏的政治势力已经快被我们完全渗透了,只要西夏不找事,还怕取不了她的性命吗?”
    “好,我就是要她死,而且是要她惨不忍睹的死,如果不是月泽芮纳,南霆怎么会死,公仪睦月,南绝,我,洛意欢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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