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固然可以不在意谢崇宁,但是您想过谣儿吗?如今谣儿已经嫁给了谢崇宁,若是谢崇宁知道父亲您……那他会如何对待谣儿?”
“穆谣?”穆贺云冷笑,“那个丫头是我以前太过宠溺她,自从她和谢崇宁一同离开京城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没有这个女儿了。”
穆仪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当真狠得下心?您就不怕谣儿有个万一?”
“离开了京城,她就不再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万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穆贺云冷声说道,那语气好像当真已经不在意穆谣了。
穆仪暗暗攥紧了拳头,“父亲,无论你在不在意谣儿,但是谣儿是我的妹妹,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您也不可以。”
“就算我不说,你以为谢崇宁就查不到吗?”谢家那小子太聪明了,运气也太好了,不过就是恰巧去了沐城,结果就在沐城遇到了谢家灭门时逃出的管家,更是遇到了自己的亲生妹妹。
穆仪心下漏了一拍,没错,依照谢崇宁的聪明才智,就算现在没有查到,可是很快也能知道了,到时候谣儿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是这样,那他主动去坦白,将谣儿带回来呢?
见到自己儿子一时失了神,穆贺云拍了拍桌子,“好了,这信件你也已经看见了,这皇家究竟是什么样的皇家你也知道了,如今你能理解为父我的苦心了吧!”
恕儿子无能,穆仪仍旧无法苟同,父亲为了保护滦平侯府便帮助皇上灭了谢家,为了让天下的百姓不受苦就要推翻皇室?未免太过极端了。
“那倘若孙孝全当真死了,父亲如今要做什么?”穆仪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还有任务在身。
“孙孝全若是当真不在了,那变天的时候,也就到了。”穆贺云轻叹了一声。
“父亲需要儿子为您做什么?”穆仪低着头,却未敢主动提及虎符一事,这事情必须由父亲来提出,若是他说的,那就少了几分真实。
穆贺云听着自己儿子主动要帮自己,笑了笑,“为父我已经将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若说你能做什么……你是武将,便跟随为父揭竿起义吧。”
好一个揭竿起义,穆仪心中轻笑,“父亲也要上战场?”
“那是自然,你父亲我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说着,穆贺云拿出了城防图,“待内阁群龙无首之时,就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父亲的计划是什么?”穆仪看了一眼城防图,如此机密的城防图父亲都有,也不知道父亲何时开始准备起此事。
“等到那日,你带领一部分人马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山匪进来,而我,带领剩下的人马,攻占皇宫。”
计划虽然都已经布置周全,但是这孙孝全还是个变数,一日找不到孙孝全影子,他便要等待着一日。
只是这孙孝全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穆贺云的人怎么寻找,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找不到人,穆贺云虽然犯愁,但是好在朝廷里也同样找不到人。
两边的人马派去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全部都是无功而返。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就人间蒸发了呢?
“皇上,这孙大人不会真的出意外了吧?”大臣们忐忑的低着头,一个个的都不敢和皇上对视。
“怎么可能,就算真的出了意外,尸体呢?尸体又怎么会找不到呢?”秦旭佯装生气吗,“派去的人都是废物,孙大人那个大的一个人竟然都找不到,滦平侯,寻找孙大人下落一事,就交给你了!”
穆贺云本来还同样的困惑着,紧接着听见皇上要将此事交给自己,心下忽然就开心了起来。
“皇上英明,臣一定不负重任。”这可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之前寻找孙孝全,他只能动用飞鹰帮的人,暗自下手。
可是如今这皇上不仅仅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寻找孙孝全,更是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
这孙孝全如今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找到了孙孝全,就是活的,也能变成死的。若是找不到人,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是一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也是极有可能的。
到时候他随便找来一具尸体,说是孙孝全,又有谁有证据来证明他不是呢?
穆贺云带着人马去乐呵的去搜寻孙孝全的尸体,这结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城中僻静的小院内。
“父亲已经中了圈套了?”穆谣摆弄着闭月刚刚采来的梅花枝,花朵绽放的繁盛,是这光秃秃的树枝上,唯一的装饰。
谢崇宁看了她一眼,“嗯。”
穆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看了一眼窗外,“又下雪了?”年后这大雪一场又一场,白色一遍又一遍的覆盖着大地,就好似在掩盖着什么,确更显欲盖弥彰。
“今年的雪就一直没停过。”她随口抱怨了一句。
“可是冷了?若是冷,我去把窗户关上。”谢崇宁说罢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这屋子里暖和的,都可以光脚走了,一点都不冷。”穆谣连忙叫住了他,多亏了这屋子准备了地热,早就将所有的寒冷都隔绝在外了。
碧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二人的谈话,“小姐,大少爷来了,说是要见你。”
“大哥来了?”穆谣对着碧月点了点头,“快让大哥进来吧。”
穆仪头上落了一层白色的雪花,风尘仆仆走进屋子的时候,还带进了一股子的寒气,穆谣也不顾自己穿着单薄,上前去迎接,“大哥怎么这时候来了?”
“谣儿……”穆仪板着脸看了看护在妹妹身后的谢崇宁,这话忽然就不知道要如何下口了。“我找你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他瞥了一眼谢崇宁,又不补充了一句,“单独的。”
穆谣疑惑的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回头又看向谢崇宁,“大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谢崇宁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穆仪心中却是慌了神,我的傻妹妹,这就是关于谢崇宁的事情,也是关系到你终身幸福的大事啊!
见到穆仪仍旧是一脸为难,谢崇宁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人,也就不站在这碍事了,“我找谢安有些事情,你们聊吧。”
穆谣点了点头,知道谢崇宁的贴心,“大哥,这人都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我要与你讲的,是谢家被灭门一事。”穆仪严肃的说道。
这个话题无比的沉重,只是大哥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件事情呢?
“昨日我与父亲聊了聊,不想着谢家被灭门,真正的元凶,竟然就是滦平侯府。”穆仪沉声说道。
穆谣瞪大了双眼,不可置疑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大哥可是在与我玩笑,滦平侯府怎么可能?父亲当年与谢崇宁的父亲,还是好友,怎么可能呢?”
而且倘若当真是父亲对谢家下的手,那又为何独独留下了谢崇宁一人,难不成是要等着他长大,前来寻仇吗?
“虽说这件事情,有先皇的原因,但是最后害得谢崇宁家破人亡的,就是滦平侯府。”穆仪将自己听来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妹妹。
穆谣怎么也没能想到,谢崇宁寻找了那么久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这要让她之后怎么面对谢崇宁?
“怎么会?”穆谣看向门口,心中充满了愧疚,她不知道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己应该怎样面对谢崇宁,而谢崇宁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穆仪叹着气,“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告诉你,可谢崇宁那么聪明,早晚会知道的,谣儿不然的话,你跟大哥一起回去?”
听见大哥为难的提出了建议,穆谣忽然想笑,父亲谋反,滦平侯府又哪里是个安全的地方呢?既然谢崇宁迟早都会知道父亲做的事情,那她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又有什么用呢?
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滦平侯府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穆仪无奈道。
“算了,既然他早晚都要知道,那就直接告诉他吧。”穆谣一咬牙,心下一横,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现在躲得过去,之后早晚也都是要面对的。
穆仪还来不及阻止自家傻妹妹,就见她气势汹汹的走向门口,叫来了谢崇宁。
谢崇宁见她一副赴死的样子,嘴角不由染上了几分笑意,“怎么了?”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穆谣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椅子旁,“你先坐下,坐下说。”
谢崇宁端正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两兄妹,忽然有种两个孩子犯了错,在自己面前承认错误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怕我?”
穆谣没有反驳,心中却是炸开了锅,她哪里是有点害怕,根本就是怕死了,好吗。
“其实当年谢家被灭门一事,与滦平侯府有关。”穆谣垂着头盯着地面,完全不敢和谢崇宁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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