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想了一会,才道:“人人都想变强,所以我也想变强啊。如果我变强了,别人就不能欺负我了。要是我强大了,我就能替老爹报仇了。”
古叔叹了口气,凝望着江心月,道:“依靠仇恨化为的力量,很有可能让人疯狂。心月,你一定要记住,我教你修行,传授你道法,并非是让你去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反而会让你陷入无止境的仇恨之中。”
江心月不解,反驳道:“古叔,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仇人逍遥吗?”
古叔郑而又重地讲道:“放下仇恨远比拿起难,我说给你听这句话是不想你日后误入歧途,而并非不让你报仇。”
江心月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许久无言,江心月问道:“古叔,云景给我的那本书是什么?有什么用处吗?”
古叔笑了一笑,道:“这是一本铸剑经文,其中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你先留在身上,以后自会有用处的。”古叔说完又吩咐道:“心月,你上次看书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但也让你性子沉稳了不少。你的天资不高,根骨又差,想要在修行一道上有所长进,需要付出十倍于常人的努力。”
江心月听见古叔如此说,心中备受打击。但他也认清了自身,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懈怠了。他目光坚定说道:“古叔,心月知道了。”
忽然江心月神秘兮兮地问了古叔一句话,“古叔,你都能看清楚那本辟邪铸剑录,为什么还要我拿一目十行去跟他交换呢?”
古叔神情凝重地说道:“贪嗔痴,傲慢,懒惰都可以造成杀孽,若你心中存了这样的心思,你不配当本尊的弟子。”
江心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献媚道:“我只是这样想想。”
古叔叹了一口气,道:“有此心也不行。”
江心月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不敢直视古叔目光。
古叔在江心月心中亦师亦父,他平日里最是胡搅蛮缠,谁都不服气,但是最怕古叔发怒了。
次日,江心月从修行中清醒过来,一早便随云景一同去了藏经阁。
藏经阁藏书千万,江心月还在一楼看了半日。这一次他有备而来,专门挑拣一些讲诉修行的书籍阅读。一层的书,基本上都被江心月翻了一遍,有剩下没看的也基本上都是对他修行没有作用的书。
江心月随着云景来到了二层,云景介绍道:“这一层都是适合炼气期修行的功法和道法,在这里阅读的话,一个时辰需要一个宗门点,如果要借阅的话,因为每部经文借阅所需宗门点不一样,你可以拿着功法去下面找我登记。”
千卷书,万里路,这两样做到其一便能行走天下。
二楼看起来比一楼更要宽敞,江心月随手拿起一本书,说道:“云兄,上面几层是放的什么书?”
江心月翻开第一页,精神一震,此书上记载的赫然是一篇炼气功法。
云逸笑着说道:“藏经阁的第一层都是一些供人阅览的杂书,第二层摆放的是炼气期弟子修行的功法经文,剑经,拳经等等,另外还有一些诸如炼药术,药草类书籍和妖兽介绍类的书籍。这种不是很多,又比较偏门,所以平时也没有多少弟子看,大多都是借阅炼气功法与剑经。”
有弟子在藏经阁看见云逸竟然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称兄道弟,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两人算是忘年之交,加之两人性格相近,豪爽不拘,两人都是笑了笑,不去理会。
云逸接着说道:“藏经阁共有四层,第三层就是筑基期功法了,至于第四层是羽化期功法。”
江心月好奇地问道:“如果一个炼气期的弟子,能进入三层,或者四层借阅图书吗?”
云逸摇了摇头,方才开口道:“宗门有规定,炼气期的弟子如果要借阅筑基期功法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真的要借阅的话,也还有办法。第一个就是托人去帮你借阅,第二个就是去传功殿那里申请,有了传功殿的签字申请书,你就可以来藏经阁借阅道经了。”
江心月还不太清楚混元宗的结构,问道:“传功殿是什么地方?”
云逸回道:“传功殿是长老们教授门下弟子道法的地方,平时有许多长老会轮流去那里开课,江兄弟你也可以过去旁听的。这些长老学识渊博,传道解惑,若你能触类旁通,不过修行的是什么道法,也能知一解百了。
江心月听了大感兴趣,忙嘱咐云逸有机会带他去听。云逸笑了笑,道:“这样好了,你我约好,五日之后一同去听魏长老讲课吧?”
江心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云景又问道:“你可帮我找一些剑道基础的经书来吗?”
云逸说了句“不用”,带江心月往左侧的书架走去。云逸指着眼前的图书,道:“都已经归类好了,这些地方都是剑法,剑招,剑术。”
江心月说了一声“谢谢”,云逸还要看守藏经阁也不陪他多说,让江心月在这里挑选。
古叔在江心月灵海之中淡淡地说道:“这里的书也不是很多,你都看一遍吧。”
江心月“啊”了一声,心中忍不住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话。江心月视若无人在这里翻阅起这些剑法基础来,越看,江心月越发现这些书他好像读起来并不难。原来是他在一层读遍了所有的经书,这些入门级别的剑经,心法又并不算难,所以江心月才读起来感觉简单。
江心月心中暗道:“这些书也并没有什么难的,远远比不上奔雷剑法,苍龙剑法,更别说是九转炼气录和慕容长仙教我的那个玄青太极剑法了。”
他身旁一个样貌清秀的女修见他翻书如点墨,笑道:“这些书你只扫了一眼吧?难道你都看过了?还是不感兴趣?”
江心月冲她一笑,道:“看完了。”
江心月只是随口一答,那女修却只是以为他在吹牛。她不服气,找了一本江心月刚刚丢下的经文,随意翻了一页问道:“吹牛不打草稿,我便考考你。《心缘诀》中记载的五色五音五味是为何?”
江心月仍旧随口答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五色分别为青黄黑白赤,五音是宫商角徴羽,五味是酸甜苦辣咸。”
女修听江心月随口便答了上来,心中还不服气,又拿来一本书,翻到一页,找了一个问题,说道:“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如何解读?”
江心月想起这句话出现在许多道经之中,他当时也思索了半天,不知其意。他博览群书,所知甚多,结合自己的所见所知所闻,慷慨答曰:“谷神乃生养万物之神,所谓谷神不死,指的是修行之时灵力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就可以做到至虚如谷,神游太虚的境界。道的境界微不可察,却无处不在,连绵不绝,存在在天地间,造化着万物。”
那女修摇了摇头,道:“那我问你既然玄牝之门存在,那道又为何虚无缥缈?”
江心月被她问的难住了,呆在那里。
女修见他窘态,微微一笑,脸上浅浅露出一个梨涡。她眼波流转,打量着江心月摇了摇头才道:“我就说你看的不仔细,似你这般打马虎眼,怎么读的进去书呢?”
那女修说的话,江心月全然没听清楚,他忽然遇见难题,不解不快。江心月重新翻读那女修出题的经书,果然找到关于这一段的记载。不过书中也没指出什么就是玄牝之门。那女修见江心月不理会她,自觉没趣,找了个角落读书去了。
江心月不服气,想要辩证,接连读了十几本书,才找到关于这个问题的记载,他融会贯通,心中已经有了浅薄的见识了。他唤了一声那女修,叫她过来。
“你知道了?”那女修眸光闪烁,笑着说道。
江心月嘿嘿笑了笑,道:“我在《悟真经》中找到了,谷神动静,即是玄牝之门。这个门乃是天地之正中,人身之要害,又叫做妙门,是为欲望。欲望自然是存在的啦,道自然也存在了。”
女修见江心月竟然说的严丝合缝,毫无差漏,心中也称异。她又问了江心月几个问题,不过都不是从书中找来的问题,而是她平时修行所遇见的一些难题。
有一些江心月立即便答了上来,还有许多江心月说不上来的,江心月便立刻扑到书海之中寻难解惑。
一问一答,足有一日。那女修有些佩服起来江心月了,她看了眼江心月微微一笑,道:“唉,你叫什么名字?”
江心月想不到这个百般刁难他的姑娘,最后一问竟然是这个问题,他笑着开口道:“姑娘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最后一问便留给你自己去猜吧。”
那女修也不气,笑嘻嘻地说道:“如此也好,我先跟你说本姑娘的芳名罢,你且记好了……我叫柳花花。”
柳花花见江心月还在低头看书,骂了一句“呆子”,脸上却含笑偷偷看了一眼江心月,走下了楼去。
且说江心月在这里看了整整一天的书,一直到云景来寻他,江心月才扔下手中的书。听云景说起,江心月这才想起,混元宗也给他分配了一所居处。云景吵着要去看看,江心月正好也没来得及去过,刚好可以让云景带路。
曲径通幽,斗折蛇行,两人行至藏剑阁旁一孤院。江心月拿着令牌按在门上,小院门轻轻打开。庭院深深,栽有绿箩芭蕉,翠竹青樟。白雪菲菲,孤芳幽幽,像是一幅水墨雪花图。
云景走进去,左右看了看,赞道:“这小院幽静而深远,倒也别有一番韵味了。只不过,江兄弟喜欢热闹,怕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吧?”
江心月抹了抹叠在井缸上的雪,看着水中的倒影,笑道:“云兄说的不错,这里倒挺适合你的。”江心月叹了一口气,道:“唉,不过云兄若是觉得我住在此处就能安逸自在,那可能就想错了。”
云景看着江心月满目忧愁,奇道:“江兄弟有什么疑虑困惑不妨说与我听听,为兄入门比你要早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也说不定。”
江心月摇了摇头,手指着藏剑阁的方向。
云景问道:“你是在说慕容师公?”
江心月请云景进屋去坐,两人煮水热茶,品茗论经,时间悄然而逝。
云景苦笑着开口道:“江兄弟,你说你会不会是慕容师公的师弟转世轮回的?”
江心月埋怨道:“这慕容师兄性情古怪无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故意折腾我的。”
云景微怒道:“慕容师公乃是混元宗辈分最高的人,据说他老人家的修为比掌门人都要高。江兄弟,你能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睐,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缘,你怎么还不珍惜?”
江心月无奈地笑了一声,道:“我以前只想着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才那般想。自入修行以来,更加发觉修行无止境,这世上千万事,只要求道才能求真,求真才能求得大自在。”
云景大笑,举杯邀了江心月一盅,道:“江兄弟身上带着让人难以捉摸透彻地感觉,我莫名地愿意去相信你,你以后一定会有大成就的。”
江心月笑道:“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两人秉烛夜谈,期间交流各自的修行心得。闻道有先后,云景总能给江心月提出许多少走弯路的经验。术业有专攻,江心月也能给云景一些灵感,提点迷津。
第二日一早,江心月与云景直接去了藏经阁。云景知道他的神通,喟叹道:“江兄如此勤奋,我也不能落后了。”
江心月连续几天,都守在藏经阁。许多弟子也知道了他每日都在藏经阁二楼看书,见怪不怪,只道这位年轻的‘师爷爷’或许在找什么经书吧。
五日过后,云景来寻江心月去传功殿听课,两人各自回去整理了一番,便一同去了传功殿。
路上,云景介绍道:“今日来的魏师叔,羽化初期修为。平日里来讲课的多是筑基期的长老,羽化期的人物都在闭关修行,平日里可不多见。所以,今天的人一定不少。”
江心月性子越来越沉稳,慢慢说道:“不知今日魏前辈要讲什么课?”
云景笑了笑,道:“魏师叔是混元宗少有的气体双修,他的课无论讲什么,都能给人带来许多收获,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了。”
江心月点了点头,他暗道:“气体双修就是炼气,炼体同修的修士。传说古茗星四域之一的东土便是体修为主流修真派,体修在北域可不多见,能听一位体修传功授课的机会在北域可不多。
传功殿很大,长老一般都是在广场上传经授道。
江心月两人到了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弟子入座了。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广场上,摆放着上千个蒲团。
云景与江心月找了个位置坐下,云景说道:“看来许多外山弟子都来听课了。”
江心月讶异无比,没想到听课的人如此之多。
江心月压低嗓音,低声说道:“之前还以为你说有如此盛况,还当你是在夸大,如今看来这位魏长老的魅力还要大一点。”
云景面露微笑,回道:“你有所不知了,魏长老不仅仅修为高深,而且品貌不凡,大概还有许多女子是为见他一面而来听课的呢。”
江心月望了一眼,果然看见许多女子。江心月哑然失笑,暗道:“自从我看了诸多经文,领会到修真奥妙,只觉得富贵功名都是过眼云烟,皮囊长得再好看,也会红粉化为白骨骷髅。”
两人交谈间,忽听一嘹亮高亢的嗓音喝道:“妙法玄武经,气体无量功。”
江心月凝目瞧去,见一灰袍道人从空中飞下,落在一高高架起的道台之上。那道人样貌非凡,天庭饱满,骨骼清奇,一身纹蟒灰袍,更添威仪。
江心月见了那人仪态卓绝,心中忍不住赞了赞,如此风华,难怪许多女子倾慕他的相貌了。
听过云景的介绍,江心月知道这位魏长老全名叫做魏无生。这位魏无生甚是了得,修行不过甲子,修为已经达到了羽化境初期的修为了。魏无生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的气体双修,这样的修行方式让他在同境界内战力无双,甚至连羽化中期的修士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一堂课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江心月听完之后仍然觉得意犹未尽。魏无生的讲课让他获益匪浅,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让听课的人都大解迷惑。
自今日之后,江心月便每日来传功殿听课,闲暇时间便去藏经阁看书。如此已有半月时光,江心月修行不辍,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境界,成功迈入了炼气期二层的境界。
碰巧这一日,江心月还未出门,他的小院便迎来了一位客人。来人正是慕容长仙,慕容长仙的出现,让江心月叫苦不迭,他暗道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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