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简直睡都睡不着,哄睡了她家的小女儿,也不说往回送,干脆就抱到了床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拍着,散着一头乌发斜躺在床上,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郭嘉盘腿坐在她身后,细细地顺着头发,再松松地绑了发带,才躺了下来,将手握住她撑头的那只,引着人躺了下去,另一只手便放到了那纤腰上,摸着倒像是又瘦了几分。
真是愁的要命:“我看着兄长还是没放下那心思,只要人人都能吃饱穿暖,那称帝的姓不姓刘又有什么关系?”那日荀彧最最坚决地便是说的明白:“陛下虽到弱冠,到底也是一直颠沛流离,哪里能知道什么为君之道,只要沉下心去学,总是能有些长进的。”
那时听完虽然未曾表态,可也不代表心里没有什么打算,比如都二十了,性子都定了,说什么都没用的;有或者是不如去问问荀公达,看看就算是认真地教了,那位也认真地学了,最后又能学成个什么样子。到最后只能嘀咕了一句:“兄长不如再看一看吧,这看看,也花费不了什么时间啊。”
自己没说,也掐着郭嘉没说,郭奉孝但笑不语,说到底也不准备说,能说的能劝的已经都做过了,只不过那份拧劲也是无人能及,其他的都是一点就透,唯独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能自己找到了理由,到最后倒是辩了个旗鼓相当,任谁也说服不了谁。
他一下一下地哄着自己的小妻子:“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若是能让天下人吃饱穿暖,那陛下姓不姓刘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乔阳默默地向下缩了缩,才觉得脖颈处舒服了不少:“兄长怎么会答着这样的主意呢,怕是魔怔了吧。”
郭嘉哭笑不得:“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现在主公只是丞相,便做丞相看待,不能做揣测为君者的心思,若真是那般,只会是步步皆错,你却是什么都不听。”乔阳忍不住哼唧了一声,这会儿用那么个看傻子的表情,可以后谁傻可还说不定,本应在208年才回复的丞相制竟然在197年便出现了,要说不是因为除了别的心思,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的,这会儿说什么为臣者,难道不是为了以后留着自己打脸用吗?
奉孝哪里能看不出来这是不同意,如今主公也算是位高权重,可此时丞相并非当年丞相,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只不过是陛下太过于抬举了袁绍,为了不被压制的厉害,这般倒是最最合适的做法。可若是论起来,丞相再进一步,便是天子,也难怪众人会有其他的想法,可他也是常见陛下,总算是有几分了解,也是当真没有这般想法,若是因此做了结论,当真是冤枉人了。
这么个时候,乔阳早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简直想冲到荀彧面前问上一问,然后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兄长这是怎么想的,难道说只要上面坐着的姓刘,下面的姓什么便不管了吗?怎么这般糊涂。”
声音一时大了些,那白嫩的娃娃许是觉得吵,朝着美人怀中挤了挤,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乔芳芷恨不得摒住了呼吸,生怕把人吵醒,郭嘉也探头看了一眼,嘟着个红润润的小嘴巴睡得正是香甜,乔阳恼的什么似的:“反正那刘玄德只想再我这里留个后路,我也借人传了话,之说过了这几日便去许下,他若是有心,便早早的做打算。今日阿丕也是从头听到了尾,且看他怎么做吧。”人人读
又闷了一会儿,问道:“难道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避开些兄长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郭嘉一直等到抱怨完,才懒洋洋地道:“文若又不是什么傻的,总是能明白的,不过这次张绣只是倒是做的甚好,解气的很。”
他与其说是夸奖,倒不如说是想方设法地逗人开心,乔阳也不接话,她有什么解气不解气,不过就是当初吃了亏,如今也能有一个光明正大报复的机会罢了,只不过曹昂实在是太弱势,只能靠了赵子龙。
乔芳芷想到这里,脸上出现了几分调侃:“前些时候正好有人帮忙给曹子修带了个信儿,好好的说了说那张绣之事,我一时没忍住,便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郭奉孝只是做出了个洗耳恭听的样子,“我说,虽然如此实在是弱的厉害,好在子龙勤勉,也能应付得来,好歹也没吃了亏。”
“嗯,当真是个好鼓励。”郭嘉无声地大笑起来,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半晌才停了下来,“这下子怕是再好的脾气也都忍不住了吧。”乔阳就在一边装傻,谁知道,要么就把人激励到重新站起来,要么就直接一蹶不振,反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乔芳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还不忘又嘱咐了一声:“你且上些心,好好看着兄长,旁的都没什么可担心的,唯独兄长,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若是能劝就好好地劝一劝,若是劝不了,便等我以后回来了再说。主公说的也对,眼下确实是许下最为重要,先不说粮食多少,便说那边放着的人,也已经是极重要的。也不知道,我议儿现在走到那里了,有没有。。。。。。”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想来也是累极了,郭嘉轻轻地收紧了揽人的手,吻了吻她的头顶,才慢慢地闭上眼睛,每每都好似相见便要分离,这一次足足在一起半年,应当是知足了,可怎么却更加舍不得了呢,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不管实事、不管世人,只痛痛快快地随心所欲地打发着时间呢?
他自己都有些期盼,只要多多地用了心思,应当就不远了吧。
可没过两日安生日子,变得了个令人实在欢喜不起来的信儿,夫妇二人正好在平心静气地在院子里遛弯,便有人进来递消息,别的先不说好坏,听说令君的脸色都气青了。
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神色分明都是一样的:看,文若兄长不听劝,吃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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