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先生依旧一副自在的样子,若不是曹丕实在是熟悉,也不能发现丝毫不同。然郭奉孝也不瞒着:“跑了就跑了,也不算什么。”
曹丕到是上心:“也不能这样,姑姑在意这个,自然要多多留心,怎么也应当把消息递过去才是,您若是没说,那我过些时候便告知姑姑一声。”
并非不担心乔阳的身体,只不过乔阳走的时候也是叮嘱过的,就算是有什么事儿,说一声是应该的,瞒着定然不妥。
“也不知道先生为何对这人这般上心?”曹昂新到,虽然知晓,却也不知内情,自然而然地便问了出来。曹丕回答的利落:“姑姑觉得其非常人,日后只怕是要成了威胁,所以才越发在意。”
郭嘉一声轻笑。
曹丕继续道:“父亲也这般认为的,但是却也赞赏有加。另这人和赵云将军有旧,将军性格敦厚,姑姑可能也担心这个。”
郭嘉又是一声轻笑。
曹丕也不准备瞒着,压低了些声音:“姑姑私下也接触了几次,可那位实在是运气太好了,无论怎样,都能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失了手,所以,姑姑就越来越上心。”
说完摊了摊手,表示也就是这样了。兄弟二人都看向了祭酒,郭嘉点了点头:“其实归根结底,是怕人拉扯了赵子龙,既然没有,那说不说其实不太重要。”
郭奉孝手上扇子扇的快了几分,不只为了赵子龙,也为了荀文若,他媳妇真的是一心要把荀彧给拉扯出来,那文若性子执拗,实在不是个容易改变了想法的人,到最后,要真是争起来,帮那个都是个问题。
可以那位实在是太好命了,不然也就一劳永逸了。
曹子修来也有自己的打算:“祭酒大人,昂虽归来几日,却日日忙碌,到了今日才得了空来拜访,还请大人莫怪。”
郭嘉终于舍得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曹昂片刻,摆了摆手:“哎,不用这么客气,嘉敬佩主公,自然尽心。你我亦是一心,若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嘉定然知无不言。”
二人你来我往,听得曹丕心里都替他们累得慌,说什么不客气,结果却一个比一个客气,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到头来,旁听的比说的都累,因为得从两个人的话儿中挑了些有用的。
还是曹昂先抵不住:“我听说,先生让子龙将军亲去,也存了替我报仇的心思?”若真是如此,这份情谊他也要记得,同以前的救命之恩、而后的医治之谊,都得急着。
郭奉孝才不认:“算不得,要是这么想,就真的高抬我们了,虽然也有一点报仇的心思,也不单是为了公子,子龙与张绣有旧,夫人也看之不起,又不想子龙与刘玄德多接触,肯定是要打发出去的,故而才有了这么一出,若公子因为这个存了感激,那算是我们得了个便宜。”
他说的不偏不倚,也是实话,若说是没有曹昂丝毫,也是不对,若说是只为曹昂,那更不是。
曹子修心里的石头却放了下来,这才按下了心里的些许试探,道:“许下如今又到了粮草收获之时,我虽留的时间不长,却也觉得很是有趣,也有心以后于这边多多费心,祭酒以为何?”
曹丕悚然一惊,惊讶至极,一双眼睛瞪得圆呼呼的,曹昂伸手拍了拍这个一直都挂这个懂事模样的弟弟,然后才看向郭嘉。聚书库
芳芷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却令人带话说,若是有什么疑惑就去找郭嘉问一问,想来其中也能包括这个,所以他就来问一问,也好求个结果。
郭嘉说不出的高兴,斜眼看了一眼:“昂公子发现了?”
曹昂一边点头,一边又安抚了弟弟:“是,先生确实有放权的打算,也许我就是先生看好的人。”
要不说曹氏的这几个兄弟都是极聪慧的,芳芷甚至都没有露面,只是将权力放了一放,便琢磨出其用意,郭嘉忍不住露出些赞赏,当真不凡。
曹昂却还有些担心:“粮草是大事,先生到底是何打算?”
郭嘉道:“就是因为是大事,所以才会想着交到昂公子手中,如今主公之势越来越大,于粮草也越要越多,若是没了粮草,日后便不好安抚兵士,故而粮草便越发重要,不然怕要生了兵变。”
“自然如此,自然是要放在一个可靠的人手中。”
“可父亲对芳芷先生也信任的很。”曹丕反驳了一句,有小声嘟囔,“我们也都信任的很。”
郭嘉摆了摆扇子,哭笑不得:“与信任与否无关,不过芳芷乃是女子罢了。”
曹丕不解,曹昂却能听出些许,他以成家,自然之道女子一旦成了家,便多多少少要分了心思放在持家之上,他那夫人也是个爱书画乐理之人,曾一心学了此类,但后持家管人、照顾夫婿却成了主要,落在学习兴趣之所上的,便少了许多。
更别说如今先生还有了身孕。
“故而与能力无关,与男女有关。”郭嘉到是宽怀,“芳芷应当也还没想到这里,只不过是觉得若是这边成了,也得在别处做起来,她一个人管不过来而已,既然昂公子有这个打算,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他复又躺下,微微眯起了双眼,曹昂舒了口气:“先生还真是,心思缜密。”
郭嘉笑道:“眼光太好了,每每遇到的,都不是平常之人。”
荀彧、陈群、陈言、张辽、高顺、吕奉先、赵子龙,这一个个的,都在一人之下,如今看不出什么,以后便都是麻烦,纵使主公不说,却也不得不想。
说到眼光如何,曹丕方才想了起来:“说来,新来的那位贾文和,也一直是深入浅出,也有人私下说了是因为姑姑的欣赏之类,却也没见过人。”
郭嘉直接把扇子遮到了脸上,一副送客的模样,传出来的话儿中就有了些睡意:“管别人做什么,好好地准备接手就是了。”
曹昂应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弟弟,曹昂这才收了脸上的玩笑,一本正经地朝着郭祭酒行了礼:“是。”
都是聪明人,无需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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