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你说你没事儿瞎跑什么?也不怕被狼给吃了?以后再这样,我可就用我府上大刑伺候你了喽!”萧崇光笑骂地轻轻一掌,拍了一下燕凌风的肩膀。
“好,我保证下不为例。”燕凌风昂起头,竖起三指立誓道。
“得了吧!上午就说下不为例,你还不是照犯不误。你发的誓,我可不信!”崇光笑道。
朱无厌挣扎地斜倚在大树下,咬着牙,硬生生地将肋部一枚蛇形镖拔将出来——刚才燕凌风就是用此偷袭他的。
无厌眼见萧崇光二人正叙话聊天,很是起劲,显然放松了警惕,并没有盯住自己,心中暗道:“好机会!”
于是他运转真气,使足内力,在地上猛地一旋,整个人以匍匐之状,贴地而行,同时伸手一探,迅速将幽冥剑取回。
“不好!”
萧崇光大惊正欲出手阻拦,却为时已晚,朱无厌已经临空而起,跃于离自己几丈远的树上。
“嗖!”
燕凌风直接瞄准无厌,甩袖发射一串黑色的燕尾镖,只见朱无厌清叱一声,挥动幽冥剑,将那几枚飞镖尽数击落,劈成两半。他冷冷地冲着燕凌风道:“放暗器的小子,我记住你了!”
说罢,朱无厌脚运轻功,飞身后退,嘴里说道:“萧卫长,今日之仇,朱某来日必数倍相报!还有,你的那招‘众星拱月’我也记下了,相信尊主门下高手众多,一定有人会知道你的师承之地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朱无厌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留下脸色铁青的萧崇光和咬牙切齿的燕凌风。
“萧大哥,我们不追吗?”凌风有些急切地问道。
崇光摇了摇头:“此人虽受重伤,但是诡计多端,贸然上前,必遭暗算。更何况他奔出数丈,又重执幽冥剑,战力再升,追之何益?”而后叹道:“唉,都怪我大意,让这恶贼逃出生天了。”
凌风道:“萧大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萧崇光正色道:“先去中州府,一定要快!”
“明白!”
东都皇城 皇家后山 酉末
寒冷刺骨的朔风,自北向南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后山的树林吹得“飒飒”作响,一些枯萎的树上,本就没剩几片黄叶子,这风一吹,可算全归根了。
这时,有三道人影穿梭在后山的密林中,其中,左右两个人左手扛着铁锹,右手提着灯笼,给中间那个身形较小的人照亮前路。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出,左右两边持灯笼的人头戴兽吞盔,身着银白甲胄,红袍作底,身披深褐色的披风,腰带佩刀,这副打扮,一看就是某位皇子的亲兵护卫,而中间那位,披着青色的锦袍,身着狐裘暗黄衣,头戴玉冠,面容白皙,带着些稚嫩之气,观其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此人正是怀王宋琦。
“小王爷,您真的确定是在这一带吗?”站在左边的年轻护卫皱着眉轻声问道,“我们都在这儿转了好几圈了,也没发现小王爷您说的标记啊。”
“闭嘴!那是小王爷亲手埋的,岂会有错?”右边年纪稍大一点的的护卫训斥道,“多转转就好了。”
“你那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
宋琦拍了拍胸脯喝骂道,刚才那声“闭嘴”,着实给认真摸索寻找标记的他吓得不轻。
“属下该死,请小王爷恕罪!”右护卫连忙单膝跪下认罪。
“你跪下干嘛,都看不清了,恕你无罪,起来吧!”宋琦踢了那护卫一脚说道。
“谢王爷!”
右护卫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把左护卫幸灾乐祸地笑得不停,不过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是用力地抿着嘴偷笑。
原来,宋琦今天下午知道了宋铣求亲成功的消息,很是替自己的五哥高兴,心想,此事虽得罪皇长兄,但论礼还是要前往静明宫给宋铣庆贺一番,但一直纠结该送什么。
幸亏今日从练武场回宫时,刚巧经过御厨,突然想起自己两年前,曾收到过扫北将军谭雄的三坛边塞美酒,被他藏在了后山之上,并用自己的短刀,在离藏酒处最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刻了三道蟒纹,作为纪念,以便日后取出。如今正好可以取出一坛,作为贺礼。
当然,那谭雄送酒并非行贿,而是因为宋琦十三岁时,曾随楚帝到幽州抚慰刚刚与戎狄交战并胜利的将士,宋琦好骑射弓马,小小年纪就能双箭准确地射中靶上红心,并在幽州军营中,展示身手,深得谭雄的赞叹,二人都是喜爱武功之人,还互相切磋了一下,遂交为朋友,宋琦甚至许谭雄见他的面可以直呼姓名。故而,这三坛酒,不过是朋友间的馈赠罢了。
“找到了!”
宋琦欣喜地发现了面前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有自己雕刻的蟒纹,只不过比三年前的位置稍稍上移了点,而且蟒纹明显更长了些。
宋琦暗道:“怪不得刚才没发现,原来这树也长高不少。”说罢,对着左右护卫,指了指树底下道:“就在这里,挖!”
“喏!”
二人得令,旋即放下灯笼,用铁锹开挖。
宋琦着百无聊赖地在四周转了转,等他们挖出酒。
就在此时,宋琦突然发现,在自己正前方的不远处,隐隐约约,似是有火光穿梭在树林中。
宋琦心中大惊道:“不会是有人跟过来了吧!”
原来,皇宫有规定,皇家之人至夜后,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进出后山。
颁布这条规定,主要是后山另一侧,驻扎着虎贲军,就是怕有皇族之人私通军队,举兵造反。这后山和虎贲军是皇宫后方唯一的屏障,若这里被不轨之人突破了,皇宫则危矣。
宋琦回头朝那两护卫低喝道:“好像有人来了,你们用披风把灯笼光遮住,千万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了!”
“遵命!”
护卫急忙解下披风,将各自身边的灯笼,会发出光的侧身处给掩盖住。
宋琦道:“你们继续挖,我前去看看。”
说罢,便一阵风似地朝火光处,飞步而去,他纵身一跃,平平稳稳地降落在一颗树上,他就这样,以树为支撑点,快速跳跃,慢慢靠近,待其逾越过十余颗树后,那忽明忽暗的火光终于明显了起来,不过,这下宋琦可不能像之前那样用力飞跳,而是运用轻功,若鸟雀般,脚步轻轻地站定在离那火光不过几步远的树杈上,幸好这树的叶子未全部凋落,可以借此蔽身。
他凝神屏气,仔细望那火光,待看清时惊讶不已,原来不是别人,竟是信王宋麟身披黑色披风,手持火把,穿梭在山林中,看其神色慌张,并抬头四望,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可是,什么样身份的人会定在后山,与一名权势滔天的王爷私下见面呢?
“我倒要看看,三哥这家伙,究竟要干嘛!”
宋琦暗自思道,他本来就对一直都对自己的这位兄长心存不满,这回亲眼见他形迹可疑,似有隐晦之事,岂有不跟之理。
信王宋麟其实自小孤僻不合群,宫中的皇子,不单单是怀王宋琦和太子宋禹,其他皇子也不愿意和他处在一起。
之后,不知道他与梁相之间发生了什么,丞相一党开始扶植这位信王,助他如何处理公务、替父分忧,如何得圣心恩宠,终于有了如今能与太子一党分庭抗礼的势力,可谓是十分不容易。
宋麟得势后,行动愈加频繁,除了进养心殿,为楚帝批的奏折提意见外,还经常远赴边塞,看望在那里保家卫国的军士,楚帝还多次授予宋麟巡抚之职,“代圣巡狩”打出的名号,寻遍九州,如此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越当今太子。宋琦还听到一些臣工说,现在的朝堂上,已经出现要太子让贤的呼声。使得宋禹天天担惊受怕,这也是他最近每每做事都太过火的原因。
宋琦也是想获得宋麟的秘密,来缓解他与宋禹之间的关系,毕竟在向赵家小姐提亲的问题上,他可是偏向宋铣的。
宋琦脚步快盈,身轻如燕,能够在不使树枝摇晃的情况下跳跃,而宋麟感觉心里是有什么要事,只是埋头赶路,根本没空理会四周,因此,宋琦也能安全地跟踪上他。
“殿下,今日来得挺早的啊。”
突然,在宋麟前面一带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悠悠然似是女人的声音。
宋琦心中一凛,刹住脚步,半蹲在树杈上,想看看宋麟到底在私会什么人。
只听宋麟说:“此处可是皇家后山,夜闯此地,是犯忌讳的事,我只好早点来,早点回去,免遭怀疑。”
“殿下这股谨慎劲儿,我喜欢。”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且带着一股笑意。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厚厚浅红色裘衣的女人,从前方黑蒙蒙的树林里慢慢走了出来,这女子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樱桃绛唇,虽然没有浓妆重彩,只施着淡淡的粉黛,也丝毫不影响她那令人心颤的美丽容颜。
但是宋琦看到时,内心却是阵阵发寒。
这个女人他见过。
正是在后诞上,表演“仙女天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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