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今天不想惹事,你给我在这儿磕个头,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那人见陈秋生虽然衣着华贵,且气度不凡,但身边并未带仆人侍卫,于是猜测对方只是那凡间的富家子弟,便放下心来,十分硬气地对着陈秋生说道。
何时敢有人这般对自己说话了?若是放在平时,这人怕是老寿星吃pi霜——嫌命长!
陈秋生虽然身边没有仆从,但仍然不惧,看着那人冷冷笑道:
“你不如叫你老子来给我跪下?但他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好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难烦了!”
那人听了大怒,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仆人示意,接着那持枪背剑的两个仆人便慢慢朝着陈秋生靠了过去。
就在陈秋生要扔出乾坤袋里的元爆符时,一道雄浑苍劲的声音如同闷雷从空中传来:
“胆敢在此地闹事者!一律逐出青武山!”
众人齐齐朝着天空望去,发现一青衫带着烈烈飓风从天那头如同一柄利剑冲破天幕,声势浩大,像是要撕开这青天一般。
是那青武山上御风而行的仙人!
下方本来喧闹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青光消失在那青山云雾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皆是艳羡,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这便是那山上仙人!
待到那青光于那云雾之中都以不见时,众人这才纷纷收回目光,更加坚定了心中的道心,开始继续攀登脚下的登天路。
方才那要动手的富家子弟见仙人已经远去,虽然心中还是怨恨陈秋生,却也只是冷哼一声,对着陈秋生撂出一句狠话:
“你小子最好别让我在试炼里碰到!到时候可不会再有仙人来救你了!我们走!”
那人对着自己的侍从招了招手,便继续登山。
陈秋生折扇一开,轻轻摇动,冷笑着对那人背影道:
“兄台别走啊!赶着去投胎啊还是去给自家老娘奔丧啊?”
那人一顿,回头冷冷地盯着陈秋生,目光之中满是狠毒,身上气劲爆发就要出手。
但身旁持剑仆人将其拦阻,并在其耳边言语了几句,那人听了之后脸色一变,点了点头,便一脸玩味地盯着陈秋生,瞪大了眼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便不再与陈秋生纠缠,径直走了。
呵!小爷我是吓大的啊?
陈秋生一声冷笑,摇了摇头,也不再打算同对方胡搅蛮缠,他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呆阿福呢?死哪去了?
。。。。。。。
九万丈青山青武顶峰之上,伫立着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建筑群,除去靠山而建的城墙,青武峰内几乎全是白色的宫殿类结构建筑,并且作为青武派最大的主峰,其道路修建也十分有讲究,自青武山下一条主要大道,每一级阶梯由九块长九丈宽九丈的白玉石铺成,每级阶梯间隔高低九寸,由此铺上青武山山门,一共花费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白玉石,成九阴九阳之数,寓意大道朝巅,羽化登仙。
北武国曾有那文豪登上此阶,于青山之巅见那白云缥缈,顿觉天地之浩大,人身之渺小,赋诗曰:
念天地之无穷,羡仙人之不朽。
哀人力之有穷,独怆然而涕下!
什么狗屁不通的诗句!
玄易看着身下如同那江中游鱼往山门游走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顿时摇头,看来今年一届还是如往年一般,没什么大道种子。
师兄还说什么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是一代不如一代!
玄易心中冷哼一声,眯起了眼睛,下方那小子竟然想在人群这么密集的地方用元爆符?太无法无天了!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
毕竟抽签抽到了自己负责,到时候出了事情估计那几个老怪物又是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身上扣!
想到这里,玄易就算心中再不愿意,却还是催动了自己的本命神通对着下方快打起来的二人吼道。
吼完之后他便懒得再看,催动清气直接冲上了青武山顶峰。
自己接待了这么多年的试炼者,这番做派后,没有一人能有那胆敢忤逆自己的意愿,自己对于那些现在还如同蚂蚁一般的人来说,就是神!
哎!哪里来的仙人,不过都是些老bao子老流氓罢了!
玄易这般想到,化作一道清风直接冲入顶峰上最大的那一座“青武殿”,稳稳落于大堂之中,即使御风,整个人也青衫整洁,丝毫不见凌乱,卓有仙人之姿。
在大堂正中,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其中上座六人,六人皆身着青衫,面前各摆一天青纹茶碗,除此之外,桌上再无一物。
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正襟危坐着一青衫老人,老人眼袋深沉,一双凤眼之中暗蕴神光,让人视之便觉屋室昏暗,唯此人神姿光彩照人!
靠着老人坐的是一中年人,此人粗眉黄发,怒目圆睁,无怒自威,一种无尘气劲始终围绕其周身,让人靠近便觉心中压抑。
对坐中年人的是一闭目养神的儒雅青年,观其眉目,颇有几分女子柔色,青丝如瀑整齐搭在肩后,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似乎没有什么外物能够扰动此人心神,一股淡淡的那柔和气息从青年身上传出,隐约间甚至要强过对坐的中年人。
靠着青年人的是一妇人,虽然身穿青衫却也遮掩不了其傲人的身姿。
妇人容颜胜雪,一点朱唇光泽流润,桃花眼中美波暗涌,但皆是轻蔑傲然,身后青丝半挽,凭一黑木簪子随意地搭在香肩之上,隐约间可闻见檀木幽香。
虽然那妇人看起来对此次会议颇为不耐烦,眉目之中皆是不满,但却也坐得端端正正,不敢放肆。
对着妇人而坐的是一打瞌睡的老酒鬼,腰间别着一青色葫芦,浑身酒气冲天,面容也十分粗糙,头发看起来也很久没洗了,此人鼾声如雷,似乎是趁着酒劲睡熟了!
看来这便是那妇人不满的原因了!
最后一人,相貌平平,靠着妇人而坐,虽说是最不起眼但却也是最为正常的一位,此人见着玄易进入大堂,更是那唯一一个起身来打招呼的:
“师弟!来来来!今日试炼开启,又得辛苦你了!”
玄易见了自家这位从一开始便就是自己师兄的师兄,心中怒火不由得也压了下来,同对方点点头后坐在那靠着醉老头的最后一把椅子上。
“来!师弟!喝点茶去去火!”
陆青峰从八仙桌旁的阁段上取来一同样是天青花纹的茶壶,给玄易倒了半杯茶。
“多谢师兄!”
玄易对着陆青峰道了声谢,啜了一口茶后端坐在椅子上。
等陆青峰也落座,那闭目养神的俊美男子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接着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老人淡淡地瞥了一眼玄易,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玄易撇了撇嘴,心中直呼倒霉,每次这种苦力活儿都是自己来做!
“咳咳!道衍师兄!道衍师兄!”
玄易轻轻摇了摇身边的醉老头,但对方鼾声依旧,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玄易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催动本命神通,对着那醉老头的耳朵里轻轻地送进去了一道清风,接着那醉老头的耳朵里便爆发出了阵阵雷霆,甚至有几道紫电在其中闪烁劈下,那醉老头的耳中宛如一座混沌小天地,处处皆是那雷霆万钧的灭世场景!
但最后这一切都慢慢散去,那躺在椅子前的老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众人,张口问道:
“怎么了?开饭了吗?”
玄易无语,还是对面的陆青峰笑着对老酒鬼说道:
“道衍师兄,给祖师爷请安了!”
“青武派弟子,给祖师爷请安!”
话音刚落,那落于正坐的老人便站起来,率领着众人对着自己身后那青衫道人的画像行礼道。
“青武派王唯一,吕凤,秦萧然,纪幽,道衍,陆青峰,玄易!给祖师爷请安!”
面对那青衫道人的画像,所有人的脸上全然是那敬佩之色,就连那看似行无疆拘无束的老酒鬼都神色凌然,恭恭敬敬地对那画像行礼。
这大堂,竟就是那青武派的祖师堂!
礼毕,王唯一便让众人坐下,一双神眼看向玄易,开口道:
“玄易师弟,此次试炼交付与你,一切可都已经部署妥当?”
玄易听闻后不敢怠慢,站起身来对王唯一回到:
“回禀师兄,一切都已准备无误,即日便可开启秘境试炼!”
王唯一听后点点头,示意玄易坐下,随后看向众人,神色和婉却语气沉稳:
“诸位都是主峰的掌管人,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秘境试炼,乃是我派立身之本,万不可玩忽职守,绝不能再出现上一年的事!”
王唯一顿了顿,眼中神光在桌上众人间游走,但除了打瞌睡的道衍之外,其余五人皆置身其外,似乎不知王唯一所说何意。
“好了!都去吧!”
王唯一摆摆手,端起面前茶碗喝了一口。
“谨遵掌门之令!”
除了打瞌睡的道衍之外,另外五人皆起身领命,随后便都化作清风消失在了祖师堂。
不知过了多久,王唯一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打鼾的道衍身边。
“快一年了,查出什么头绪来了吗?”
那道衍不知在何时醒来说道,虽然满脸通红,但眼中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青衫老人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
“没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看来是蓄谋已久啊!”
“你觉得会在他们之中吗?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去做呢?”
王唯一说完这句话后,便是两人长久的沉默。
其实他们已经就这个问题作出过许多次的假设和争吵了,但不管是不是,他们都一直在原地踏步。
“茶凉了。”
道衍说道,解下腰间的青葫芦,扳开葫芦嘴,一股醇厚酒香溢出,糟老头子仰头猛灌,不一会儿便又满脸通红,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出了祖师堂,推开大门,也走了。
青衫老人见此,只是抬掌,那桌上茶碗盖皆被清气托起,碗中茶水或有或无,或冷或凉,皆从中而起,化作几道利剑向那天幕而去。
茶碗盖合上,青衫老人燃起一柱檀香,插在那青衫道人像之前,随后收了茶碗,撤了椅子和桌子,关上门,盘坐在青衫道人之下,就着缕缕青烟闭目养神起来。
。。。。。。。
呆阿福一口气往前跑了不知道多久,他觉得脚下的阶梯修得一模一样,周围的人也一模一样,所有人都闷着头往上走,最初看来也许还有趣,但看久了便也无趣了。
靠!这下总摆脱了吧!
呆阿福喘了喘气,觉得差不多了,便回头看向身后,结果浑身一抖,发现那持长剑的白衣少年竟然还在!并且还遥遥地望着自己,眼中神色玩味!
狗日的还真是被自己坑过的!看起来没跑了!
呆阿福心中暗叫倒霉,正盘算着待会儿被人家拧着脖子的时候是叫大哥好呢还是叫大爷比较好,结果头顶就正好飞过一仙人,还放话谁敢闹事谁就滚?
当真是天助我也!
呆阿福心中冷笑一声,有仙人撑腰,料你也不敢对我如何!
这般想到,呆阿福便主动朝着那容颜英俊的白衣少年靠了过去。
苗小烟看着接近自己的呆阿福有些惊讶,心想着这呆狗莫不是认出了自己?
“喂!你刚才可听到那仙人说了什么?敢闹事,就得滚!”
呆阿福见对方并不是很上道的样子,便用手上去推了推对方,结果不料那人速度极快,直接一抓,将呆阿福的手指都差点儿给拧了下来!
“哎疼疼疼!松手!你没听那仙人说吗?哎哟!”
呆阿福本想以仙人来压对方,结果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那所谓的仙人根本没有出现,呆阿福不由在心中对那玄易狠骂,你大爷的仙人!你全家都是仙人!仙人板板!
感觉到对方力道又重了几分,呆阿福后背疼得冷汗直刷刷地掉了下来,顿时认怂道: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哥高抬贵手!祝您爸妈身体健康,全家幸福,阖家欢乐。。。。。。啊!疼疼疼!!!”
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刺激了对方,呆阿福感觉到手上的力气明显又重了几分,整个手指的筋脉被折得又酸又麻,宛如那紧绷的长弓,随时都可能会断裂!
“呆狗!好久不见啊!你过得很不错嘛!”
苗小烟贴着呆阿福的耳朵小声说道,她感觉到呆阿福整个人身体一震,接着便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还是自己用力托住,才将其扶正。
呆阿福带着哭腔,无比幽怨地对着身后少年说道:
“姐姐!姐姐!是你吗?呆狗找你找得好苦啊!”
苗小烟冷笑,手中再加了几分力,剑眉轻挑:
“哦?是吗?你怎么找我了?”
呆阿福被疼得直抽凉气,但又忌惮背后的疯婆子,自己若是敢反抗,保不齐那几根手指可能直接在须臾间就被捏成粉碎!
不过苗小烟怎么变成男的了?还换了张脸?
心念一动,呆阿福语气之中带着愤慨地说道:
“那日是那陈秋生骗我!他骗我!”
“哦?他怎么骗你了?”
苗小烟颇有耐心地听呆阿福胡扯,毕竟对方已经入了自己手掌心,怎么玩,慢慢玩都行!
“他骗我说陈紫涵遇到了危险!要我去救她!”
呆阿福心中想了无数理由,但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将陈紫涵给搬了出来。
“陈紫涵?”
苗小烟挑眉,怎么听这都是一个女子的名字,莫不是这小叫花的相好?
“陈紫涵是那陈秋生的姐姐,也就是我老婆!”
呆阿福毫不脸红地说道。
“哦?是吗?”
苗小烟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那日她看那陈秋生身着华贵,定是出身于那富贵非凡之家,而反观呆阿福,一个小叫花罢了,还娶老婆?
“但是他骗了我!他伙同一个狗日了的没良心挨千刀的马夫!对我一顿好打!又是要我学狗叫又是将我身上银两洗劫一空,甚至还想着方折磨我!给我下毒,还强行给我灌输清气,要我血脉爆裂而死!这两个畜生啊!我千难万难才从其手下逃脱,这才怀念起姐姐你的好!这不!呆狗终于找到姐姐你了!呆狗这下死而无憾了啊!”
呆阿福言语一会儿激烈慷慨,直骂那陈秋生和马童不是人,一会儿则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自己仿佛那卖入地主家的小妾,白日遭那正房夫人的刁难,晚上还要忍受地主的折磨,最后还要被怀疑偷了人,受尽了严刑拷打,扒开了裤子任人搜刮,当真是满肚子的幽怨哀叹,长戚戚也!
“是这样吗?”
陈秋生脸上微微笑着,手中折扇轻轻摇着,看着少年手中的呆阿福,轻轻挑眉。
“妈呀!”
呆阿福两眼一翻白,差点儿又给跪了下去。
你大爷的老天爷你是不是玩我啊!
呆阿福在心中骂道,随后泪眼巴巴地看着陈秋生,半晌后憋出一句呜咽:
“陈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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