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巅

第四十章 磕头拜师

    
    天边一道霞光刚从黑暗之中隐约显露出来,便被那厚厚的乌云遮挡住,激荡的红色火光从那形如虎爪的山上不断涌出。
    六贼寇正在虎爪山中心忙碌,不断地在山石壁上敲敲打打,一会儿又在那交易地点之上将所有的土都挖起来翻了一遍。
    呆阿福走到那浑身缠满绷带的邢老狗旁边,看见他正在费心劳力地对着手中一本类似于阵法书的东西依葫芦画瓢,照着书上所写朝那土里一块一块地放风灵石,组成一串奇怪的图案。
    “不是吧老哥你这业务这么不纯熟?还要照着书念经?”
    呆阿福本来还对这几人信心满满,但眼下瞧见了邢老狗布阵,顿时觉得自己可以撤了,免得到时候被邢老狗连累遭那红衣女子一刀劈死。
    “诶!道长此言差噫!这布阵之术不比其他,一旦是出了丁点差池阵法都无法启动,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谨慎起见,还是照着书看保险一点!”
    那邢老狗一双浑浊老眼藏在那绷带之下,虽然敬畏呆阿福的修为,但是说起阵法他可算得上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若不是前尘不堪回首,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一代阵法大家!
    所以在阵法这一方面,就算是邢老狗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呆阿福一听邢老狗谈吐不凡,顿时还颇为惊讶,想不到这六贼寇之中还有文杆子!但接着他摇了摇头,走在那阵法之上,说道:
    “哎!这就像是行医,患者来了说出他的病状,结果医生还要翻一翻书才敢开药,如此这般庸医还说什么保险起见?如何叫那病人放心呐?”
    邢老狗一听顿时脾气也上来了,他虽然忌惮对方修为,但也不愿意受这般轻视,便沉着声音说道:
    “道长这般说,便是也对这布阵之术颇有造诣了?”
    呆阿福也没想到自己这般说话竟然会惹恼了对方,经过这半天简单的相处,他还以为邢老狗的性格是这几人当中最正常的,结果现在看来,小老头的脾气也是很怪,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呆阿福便笑着打了个稽首道:
    “哈哈哈,贫道只是粗略了解,比起老哥来差远了!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一直在同苗小烟套近乎想学养蛊虫的李四和元五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注意力,前者根本懒得搭理他们,只是打坐筑起一道剑气屏障将他俩隔离在外,弄得李四元五尴尬不已,索性呆阿福这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往这边走了过来问道:
    “邢老狗怎么了?”
    “道长说他也会布阵之术,要帮着修改阵法。”
    邢老狗怪脾气上来了,用那比恶鬼还难听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哦?没想到道长竟然也会布阵之术?”
    李四和元五皆是一惊,想不到呆阿福还是一个全才!
    “略懂!略懂!”
    呆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稽首,心中却在暗骂自己这张破嘴怎么总是惹这么多事出来!
    “桀桀!道长方才所说,可不像是略懂的样子啊!倒像是那阵法宗师才能说出来的言语,所以,还是请道长给我们几位兄弟露两手,好开开眼!”
    邢老狗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显然是不想给呆阿福台阶下,今天他必须要让呆阿福知道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
    眼前小辈就算天纵奇才,也不应当自恃修为高就敢不尊重比自己有经验的老者!须知自己吃过的盐比他喝的水都多,走过的桥比他的路都多!
    让他丢个小脸,长个记性,也算是磨炼道心嘛!
    邢老狗见呆阿福面露难色,已经断定对方只是嘴皮子功夫耍得漂亮,估摸着对布阵之术一窍不通,但考虑到对方修为,邢老狗也不愿让对方太过于下不来台,于是便想张口为呆阿福解围道:
    “若是道长不太方便,那就算了吧!”
    “好!那我就献丑了!”
    “诶!对!少年郎。。。。。。。什么?”
    邢老狗颇为意外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呆阿福,他竟然真的懂布阵之术?
    呆阿福硬着头皮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不带鞘的玄铁长剑,开始在那地上涂涂画画起来。
    一个小圆圈,实心的,连接一个小圆圈,实心的,再来个小圆圈,实心的。
    一个小圆圈,空心的,连接一个小圆圈,空心的,再来个小圆圈,空心的。
    再来一个小圆圈,实心的,连接一个小圆圈,空心的,最后带四个空心的小圆圈。。。。。。。。
    很快呆阿福画得越来越快,他闭着眼回想着那不知道在那里见过的圆圈图案,然后依葫芦画瓢一般将其画在了地上,很快那小圆圈便呈几何倍数增长,不一会儿便布满了整个山谷。
    呆阿福在画完第九个连接起来的小圆圈之后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他现在只能画到这里,后面的内容他只要去回想便会大脑胀痛,振聋发聩。
    而画完这些小圆圈之后他整个人也是几乎虚脱,全身是汗,但好在画这些圆圈并不需要催动清气,只是异常耗费精力,否则他还有露馅的风险。
    “这。。。。。。。这是什么?”
    六贼寇看着满地的圆圈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就算是邢老狗这个出身于正统阵法世家的人也看不出来呆阿福在地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在一旁打坐的苗小烟看着那一地的圆圈和正喘气的呆阿福,一双星眸之中跳动着莫名的光亮。
    而那云依,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那一地的圆圈,只觉得是小孩子随手画的涂鸦。
    那邢老狗盯着那地上的圆圈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是一点儿门道也没看出来!
    不过渐渐地他回过味儿来了,这地上的圆圈该不会是那呆阿福为了不丢脸面,随手在地上乱画拿来糊弄人的?
    很有可能!
    邢老狗再仔细看了看那些圆圈,发现其中毫无章法可言,排列组合甚至还透着几分幼稚!
    他心中大定,看来呆阿福当真是对那布阵之术一窍不通!少年郎!还是要老老实实做人才行!
    不过他已经将对方逼到鬼画符的地步了,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也别将对方逼急了,到时候狗急跳墙自己也打不过对方啊!
    想必日后这修为奇高的少年郎便会明白尊重长辈的重要性!心中更是会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邢老狗想到此处,不由暗爽,便笑着打了个哈哈,指着那地上的圆圈意味深长说道:
    “道长对布阵之法的“造诣”果然非同凡响!好了!好了!我们还是继续布阵吧!”
    那负责铲土的张三一听顿时有些蒙,看着那地上的圆圈问道:
    “那这。。。。。。该怎么弄啊?”
    “自然是以道长得阵法作为基阵,我等拙劣阵法作为浅阵,重新埋土一层,我再来做布置!”
    邢老狗老气横秋地对张三说道,后者连连“哦”了几声,便闷头照做。
    呆阿福看着张三将自己那些费了大心力才画出来的圆圈用土埋掉,顿时觉得有些挫败,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方才他故意激将邢老狗,然后画出这圆圈图案来,就是看邢老狗通晓阵法才让对方看一看这些他在那石棺之上所见的图案是什么意思,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把这当做鬼画符了。
    他这一招虽然没有达到预料的效果,却也排除了这莫名图案是法阵的可能性.
    哎!看来只能以后jin了青武山去找那高人问一问了!
    呆阿福收起无鞘长剑,独自走向山谷深处,既然第一个奇招失败了,那自己现在就去试一试第二个!
    苗小烟看着呆阿福消失的背影,一双美目盯着那地上正被张三埋掉的圆圈图案,纵然是她这般博览天下群书,也看不出呆阿福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莫非真是随手画的?不对!
    苗小烟看到那方才某个位置的实心圆貌似变成了空心圆?她敢肯定不是自己的记忆或者眼睛出了问题,她刚想站起来深究的时候,一抔黄土“哗”地一下洒在上面。
    扛铁锹的张三似乎非常擅长打洞这件事,一把铁锹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如同翻飞蝶翼,不一会儿便将那一大块地都给用土埋上了!
    “你!你怎么埋得这么快?”
    苗小烟惊讶于那张三的动作似乎太过于迅速了些?
    张三扛着铁锹抹了抹头上的汗,对着苗小烟憨憨地露出一排白牙说道:
    “苗兄弟你有所不知,俺以前是种田滴!那田上锄土得又快又好才成!这活儿不讲究精细,所以速度快了些!”
    “既然是农民,怎么来这儿当了贼寇?”
    苗小烟不由地对这六贼寇来了兴趣,心思深沉,持刀戴竹笠,名也叫竹笠的老大,拿账本总是在斤斤计较得失的黄二,扛铁锹看样子老实巴交,农民出身的张三,持双刀的李四,背秤砣的元五,还有浑身缠着绷带从来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对布阵之术貌似造诣颇高的邢老狗,这六人除了李四怎么看都不像贼寇,却偏偏做了贼寇。
    “哎!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当初俺本来就是一帮人锄田干活的农民,结果有一年家里闹荒,俺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就跟着乡里的人逃荒去了北方,然后就到了一地主家做了那麦客!”
    张三将铁锹插在地上,整个人用两只胳膊靠在上面,就像那农忙完的老汉在同乡邻闲聊一般同苗小烟说起自己以前的遭遇。
    “那地主本来是一武状元,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京城退了下来,听人说是修为没办法再进一步,于是便回来养老等死,不过那地主过得也是俺们普通人羡慕不来的好日子,盖了三层大楼,娶了十八房老婆。。。。。。。”
    “别再说你那些破事儿了张三!赶紧把这块风灵石埋在天枢的位置!到时候要是出了岔子你可得负责啊!”
    邢老狗开始在那重新铺好的土上布阵,有了方才“教训”呆阿福的事迹,他不由地觉得腰板也直了,说话语气也硬了许多。
    “来了!”
    张三见邢老狗叫自己做正事儿,便憨厚地对着苗小烟笑了笑,道了声“打扰”便扛这铁锹跑到那邢老狗面前听对方调遣了。
    。。。。。。
    呆阿福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人,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将那《神龟甲缚术》掏出来,悄咪咪地翻开一页,去找那竹笠大汉所说的内功心法。
    翻开第一页,是那柳眉弯弯,双颜粉黛的妇人半肩低胸图,呆阿福看得触目惊心,连忙翻到第二页,却看一露出白腿的妇人衣衫不整倒挂在那葡萄架之上,被一粗糙男子双手扶住腰肢。
    感到一番血气上涌,呆阿福连忙翻到第三页,只见一身着青色流苏长裙的婢女醉卧塌上,手中青葱扶着那一把玉儿柄摇扇,面色如春,粉嫩小舌轻探,有一黄莺盘旋婢女头顶,张嘴鸣啼。
    一连翻了三十几页,呆阿福看的是精气翻涌,满脸涨红,他感觉自己心法口诀没学到,奇怪的知识倒是增加了不少,终于,在呆阿福翻到五十七页的时候,他在一副图片之下看到了一行小字。
    那副图画的乃是一女子被绳索绑着悬吊在空中,不过其身上的绑法十分奇特,那图上女子双手反绑,绳索巧妙地锁住其身上每一个关节部位,并且形状如同那乌龟背甲一般,不过更让呆阿福关心的是那女子身上的服饰,是马童曾经为他讲解过的靠碣海东临城的服饰,而那女子的容颜也十分精致,与之前图画不同。
    其图下批小字:此绑法名为“神龟甲缚”,锁关节而不阻血脉,囚丹气而不滞清气,且可引导女子血液充盈全身,不觉肿胀,反觉舒适,可用于舒筋活血,通络祛痹。
    后来那书下还加了几行小字,并且字迹还新:
    贤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大哥的好意,这本奇书我便交给你了,但是心法没有,若是有缘日后再见你得给我磕头拜我为师,我才能将此心法教给你。
    或者你朝着这书磕三个头,这书上的禁法便会自动消失,不过从此以后你便是我马童的徒弟了。
    你妹的我给你的书你不看是吧?好了心法没有了!磕头也没有了!你与一桩大机缘错过了!
    靠!玩我啊!
    呆阿福有一种被马童坑了的感觉,他差点儿没忍住直接把那书给扔在地上再踩两脚消气,什么淫书!什么狗东西!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扔火堆里一把烧了!
    很明显这几行字是马童分了几次时间写下的,现在呆阿福回想起来,那马童在分别之前似乎确实陆陆续续提醒过自己看这本书,但自己都没上心。
    现在看来那马童其实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并且还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将这本书拿回去了几次才会写下这些言语。
    但是马童为何会这般对自己?
    呆阿福心中一惊,狗日的马童该不会真想当自己爸爸吧?
    但呆阿福很快便在心中骂道,滚球!绝无可能好吧!
    虽然呆阿福骂骂咧咧十分不爽,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把那书往下翻看,毕竟是自己会错了对方的意,错过了一桩大机缘,要是真能学那千里之外绑人的仙法,自己就算给马童磕三个头又如何?
    反正自己没爹没妈,结个洞天境的义兄也算不错,以后好歹遇见了啃不动的点子还能搬出来装一装老虎!
    不过呆阿福隐隐觉得按照马童的性子,这书里面应该还有东西。
    看完了那各种各样奇怪的合欢姿势,呆阿福现在基本上已经有一些免疫力了,至少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开始慢慢欣赏起来那女子脸上春qing与白皙体态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呆阿福快要将书翻到底的时候,一篇写得密密麻麻类似于心法秘诀的皮卷出现在了呆阿福的眼前。
    呆阿福屏住呼吸忍住狂喜将那皮卷给取了下来,看到最开头的那几个“神龟甲缚术心法”字样差点儿高兴地呼喊出来!
    狗日的马童我就知道!想骗小爷给你磕头?做你大爷的春秋大梦去吧!
    就在呆阿福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只白色藕臂带着纤纤玉手从不知道哪一页书中伸了出来,带着一股巨大的威压便按住呆阿福的头重重地往地上压去!
    “砰!”
    呆阿福感觉到自己头上传来一股巨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刚想张嘴大叫结果就吃了一嘴的土,他拼了命地抬起头来,但下一秒便又被那手把头给按进了土里。
    连磕了三个响头,呆阿福只觉得脑门儿发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手臂又缩回了那书中,刚才所发生的的一切仿佛梦一般。
    连呆阿福也十分懵逼,他捡起那本书来,看到皮卷之后的地方写道:
    好!三个响头既然已经磕了!贤弟你便算是入了我神女门下!本门规矩甚少,只有一条不可违背:不可对女子用强。
    切记!切记!否则会有同门师兄弟清理门户!
    靠!你大爷的马童!!!
    呆阿福吐出满嘴的黄土,再也忍不住,直接抬脚对着那书狂踩,反正最重要的心法已经在他的手中,先出气再说!
    砰!
    但呆阿福的脚还没碰到那本书就被一只从书中探出的青葱玉手给一掌拍飞,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英俊的黑脸正好砸在那破旧的小黄书上,他看到那字下还写有一行几乎与蚊蝇般不可见的小字:
    此书之中封印着现东临城城主之女,枷锁时间还有三年,算是大哥我送你的一份礼物!此书不可丢不可烧不可用脚踩,我已经将枷锁咒印种在你身上了,若是你离书三丈远的话封印就会自动解除。
    我靠!!!你大爷的!!!这哪里是礼物?这尼玛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还必须时刻绑在身上!
    呆阿福又开始在心中对马童的祖宗十八代开始了轮番性的问候。
    就是不知道这书里面封印的女子修为有多高?不过从刚才那一巴掌来看肯定是比他高,说不得已经破了洞天境。
    从刚才书中透出来的气息看来,这女子被囚禁了这么久肯定是怨念颇深,要是被放出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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