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远被居高按在怀里,一整晚不敢动不敢睡,生怕身后的人一不高兴pi//股又要遭殃。
再说她这么大的人,pi//股被挨一下确实没什么面子。
隔天四点还没到,居高就把她拎了起来,今天要赶早戏,五点前必须赶到。
方小远起的非常利索,毕竟昨晚她还记得要和葛小青结金兰的。现在酒醒了,可那些活场面她是一点都没有断片,要是不早点溜,怕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迎接葛小青。
两人动作迅速的洗漱完毕,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居高接过方小远手里的车钥匙,非常人性化的没让她带痛开车。
电梯降到停车场,人俩人刚走出来就被不知道哪里的风刮出一身鸡皮。这个时节,已然开始早凉晚凉,方小远身上还是一套短袖短袖,冻得脸色有些发白。
居高看了她一眼,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扔给她,做法倒是非常上道,样子却像很不耐烦似的。方小远接过衣服,表情有点恍惚。不知道居高这是让她穿还是让她拿着?
“穿上。”居高突然出声,想了想,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他又转过来把衣服从方小远手里扯了过来,亲自披在了她肩上。
方小远:……
突然这么…贴心,怎么感觉有点心慌。
其实要说此刻,两人都有点尴尬。一般来说,居高属于那种下了c就不认人的混账,更别提能好好对人家。可现在,他不仅把方小远带回家见了父母的,还顺便睡了。虽然他现在极力的表现出自己很在意方小远,可这种在意并不熟练,还是给人一种很刻薄的感觉。
而方小远,不管脸皮厚到什么程度,总归是个女生,何况是自己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身体交出去,而且还是自己的老板,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虽说两人之间有过身体交换,对对方身体的大小和感触可以说非常了解,可毕竟两人当时没有把这种了解发展到负距离。这不,一瓶酒拉进两人的距离,激//情过后,突然两人不知道怎么相处了。
居高把风衣套在方小远身上后,根据以往演艺经历中对女主剧情的回忆,觉得现在应该含情脉脉的看她一眼,然后wen她一下。
方小远的心慌还没有平复,突然就被居高这双含情的眼神搞得莫名其妙。觉得这男人真难懂,前一秒还凶巴巴的扔衣服,后一秒就装上深情大尾巴狼了。
居高觉得方小远这个懵逼的表情和剧情里那些女主演的表情勉强算对应上了,当即一点都不犹豫的把嘴凑了过去。
方小远:……
可就在居高的唇快到达目的地时,方小远突然后仰,在对方询问的眼神中很煞风景的问了一句:“你干吗?”
居高:……
电影都是骗人的。
居高的脸又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找补似的说了一句:“快上车,就你墨迹。”
墨迹的方小远很自然的拉开后座门,立刻被居高一嗓子‘坐前面’吓得缩回了手,胆战心惊的坐到了副驾驶,可就在她pi//股沾到坐垫时,眉头微微皱起,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又只好悄悄的把屁pi/股挪出去一半。
车子驶上高架,城市还在休眠中没有醒来,错综复杂的高架像一头沉睡的怪兽,安静的覆在城市之中。
方小远看着一路后退的路灯,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倦意,头歪了歪,闭上眼又睡了过去。兴许是居高的车开的稳当,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还趁机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熟悉的胡同口,看起来比记忆中更加灰败不堪。方小远只身站在胡同里,听到尽头传来一点惨叫…
是方业明的声音。
方小远心底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脑中散开,可偏偏这时她的双脚犹如千斤重,纵使她怎么用力,都抬不起自己的腿。
明明是一条不长的胡同,可此刻怎么也看不到尽头,方小远听见了方业明在喊她,那声音带着怨恨,仿佛从幽深暗黑的地狱传来,让她不寒而栗。紧接着,她看到了方业明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
恐惧从方小远的胸口蔓延开来,她想逃,却逃不过方业明的步步紧逼。明明…明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方小远就是知道,他是怪她的。
怪她不让他早点解脱。
怪她太多余,像个累赘似的跟着他。
方业明笑了,每个关节像是被一根根看不见的线提着,走路姿势僵硬诡异,一步步的向方小远走来,像地狱里索命的无常…
“不要…”
方小远突然睁眼。
一双手覆在了方小远的额头上,好一会儿居高才皱眉道:“发烧了,这么不经*?”
方小远愣了好长一阵子,才把胸口窒息的恐惧散去,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居高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方小远摇摇头:“噩梦吓得,那个…你下了高架给我放下来吧,一会儿我想去看看方业明…你准奏吗?”
只要不是回那个出租屋或跟某个唐姓流//氓混在一起,居高其实对方小远还是挺随意的。他想了想,说:“我送你过去吧。”
方小远:“不用了,你赶戏,我打车也快的。”
居高把方小远放在了车站口,天刚刚微亮,方小远裹着居高的风衣,带着一身倦意下了车。
居高看着她,突然觉得那个背影在这么一个灰色的早晨显得非常萧条。
“方小远。”居高喊了她一声。
方小远扭头,带着清晨雾气,静静地看着居高。居高感觉自己快要看不清她的脸了,心里无来由的升起焦虑
他对她说道:“我…我等你回来。”
居高觉得方小远笑了,似是又没笑。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
谁也不知道,这句我等你回来,等了足足三年。
……
方业明依然安静的躺在那里当他的睡美男。脸色看不出好坏,自他躺到这里开始就是一副灰败的惨样。指甲已经长了,方小远问护士借了指甲剪,难得静下心帮他剪了剪指甲。
方业明的手很漂亮,纵使现在他全身的肌肉逐渐萎缩,可这双手仿佛没受影响,依然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犹如白玉似的白皙圆润。
方小远把那只手放到自己脸上摩挲,想起这个男人曾经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会这样摸她的脸,眼底还会流露出一种叫‘疼爱’的东西。
可方小远知道,他是从这张脸里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方业明,你后悔过吗?”
方小远把脸埋进他的手心,好大一会儿才把脸抬了起来,没事人一样:“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从病房里出来,门外站着负责方业明的小护士,似乎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看到方小远出来,向前走了一步,像是有话说。
方小远反应过来的把手里的指甲剪还给她,道了谢。
小护士摆摆手,犹豫了一下才问:“那个你哥哥最近还好吗?”
方小远:“??我哥?”
小护士点点头:“唐正俊,他不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吗?”
方小远:……
小护士大概以为她跟唐正俊之间有什么理不清的家庭间隙,抱歉的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小事想请他帮忙,可最近一直没有联系上,以为你知道的。不过也是,你们家庭那么复杂,也不一定会联系的。”
家庭如何复杂,自己是怎么多出来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方小远不太清楚。不过,经护士一提,她才想起,唐正俊似乎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过她了。
按照以往唐正俊每个星期sao扰一回的症状来看,这就不太正常了。
方小远想了想,对护士说:“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联系他了,不过要是我可以见到他,会记得让他联系你的。”
从疗养院出来,方小远还是决定先回去拿些衣服。这时,居高就像是在她身上放了一双眼睛似的,及时来了一条微信,让她赶快滚回去。
方小远看了一眼,选择无视,把手机扔进口袋。
口袋里的手机又挣扎的震动了两下,终于回归平静。
到了小区,已经八点多,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但上班上学的人也已经各就各位了。
方小远到保安室拿了钥匙,却被保安喊住脚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方小远随口一问:“怎么了,叔?”
保安给方小远到了一杯水,顺手把自己pi//股下的凳子拎出来,大有请方小远上座的意思。
方小远连忙摆手后退,问他是不是遇上难事了?
保安大叔见她不坐,自己也站着说:“小远啊,你是不是跟那个唐老板关系很好啊?”
方小远疑惑,今儿个怎么了?怎么人人都关心起唐正俊来了。
“还行吧。”方小远奇怪:“叔,你问这干吗?”
老保安站在一旁,搓着两只不好意思的手,笑的客气且拘谨:“那个,小远啊,叔最近听说唐老板要把这里的房都卖掉,我看好几租户已经往外搬了…我打听了一下,八千一平米,算非常便宜的了。叔就是想买一套给孩子,将来结婚用。可是你知道,你姨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孩子也没什么正经工作,贷款的话…叔可能还不起那么高的利息,所以就想着,你跟唐老板看起来关系还不错……那个,小远,你能不能帮叔问问,这房子可不可以…先给叔留一套…不用太久,最多四个月,四个月叔能凑起来。”
方小远愕然,
唐正俊要把这里的房卖掉?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
“不是,叔,你确定吗?我怎么不知道呢?”方小远不相信:“你别是弄错了吧。”
保安拿出手机,杵到方小远面前:“你看,卖房信息网上已经挂出来了,怎么会弄错。”
方小远把头向后移了一点,确实看到了手机里面的信息,心里疑惑丛生。
唐正俊做什么生意她不太清楚,可对面新起的楼房已经炒到一万八,而现在唐正俊把这里寸土寸金的楼房房价压的这么贱,愣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方小远有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带着一脑门疑问打开了唐正俊给她这间屋子的门。
而后,愣在了门口。
屋子里空空荡荡——桌子、沙发,茶几,柜子全都不见了,说是家徒四壁都算比较委婉。方小远跑进卧室,依然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她的衣服、生活用品、摆件全不见了,连个盒子都没留下。
这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是唐正俊干得缺德事。
方小远心火蹿出三丈高,想也不想给唐正俊飞去电话。响铃十几秒才被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唐正俊懒洋洋的声音:“喂,小方远,想我了。”
方小远呸了一声,开始兴师问罪:“唐正俊,你几个意思?你把我东西都弄哪去了?”
唐正俊轻笑道:“当然是搬我别墅去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考虑住过来啊?”
方小远:“我什么时候答应住你那去的,你有意思没有,一声不吭的把我东西挪走,经过我同意了吗?”
唐正俊:“不挪我扔了吗?那里的房我都要转买了,送你一栋别墅不好吗?”
方小远继续呸:“谁要你送。”说完才想起这个事,顺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把这里的房子都卖了?破产了?”
唐正俊在那边打了个哈欠,用不慌不忙的调调说话:“团点钱投资别的,你小丫头不懂,不是留你地方住了吗?你不来怨谁…哎,俊哥那套别墅送你,就当给你生日礼物,行吧。”
“我不要。”方小远翻着白眼回:“我生日还早。告诉我你在哪?我要去拿衣服。”
唐正俊:“约会呢,拿衣服自己去别墅拿呗,我让陆军过去,行了,别耽误你俊哥春//宵一刻了。”
唐正俊挂了电话,通话记录被他按了录音,他把方小远的声音放在耳边一遍一遍听,眼底笑着,心脏却犹如被万蚁噬咬,疼的他喊不出,却又那么不留余地。
“俊哥。”陆军带着一点睡眠不足喊了唐正俊一声。
这一个月,唐正俊已经将自己的人生收尾,需要打理的事情很多,而他这位效忠职守的表弟就必须鞍前马后,尽心尽责的办好每一件事,妥妥当当的送他这个表哥去往极乐。
可到底唐正俊是陆军带着那么一点血缘关系的亲人。陆军跟着唐正俊七年,不管自己怎么惹事生非,总会有这个表哥挡在他前面。即便打骂,那也是他自己干得事太混账。
如今,突然知道表哥命不久矣,心里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唐正俊把目光从手机里拔出来,对陆军说:“先去趟我家,给小远开个门,再给皮老板喂点吃的,其它废话不要讲。”
不要讲,不要告诉方小远。
可只要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是有多想见她。
陆军口头答应,心里却有自己的主意。
方小远嘴里叼颗草,手里拿着正在响铃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
居高这只刻薄精,估计只要拿起手机,就只记得给方小远发信息,让她滚回去。现在,他俩分开才四个多小时,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追来了。
方小远叹道: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黏人。
就在方小远准备接电话时,一声短促的车喇叭在她身后响起。接着唐正俊的大奔停在了她面前。方小远慌慌忙忙按了电话,赶忙立正站好。
陆军从车里下来,看了方小远一眼,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大门。
方小远跟在后面,忽略陆军眼睛上的黑眼圈不说,方小远总觉得他脸色眼色明显带着不善。
像是看什么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似的。
陆军进了屋也不搭理方小远,径自从架子上取下狗粮倒进狗盆里,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包牛奶拆开,再次倒进了皮老板的狗盆里,完成这一系列后,陆军才把狗盆端到皮老板面前,请它用膳。
可皮老板猪大概跟猪拜了把子,嗜睡的要命。任由陆军怎么拍它,它只是撩起眼皮看一眼,然后继续睡,皮糙肉厚的不在乎陆军怎么拍。
一点都没有搭理身边人的意思。
陆军这个人,只要看到方小远,从来都是连蹦带跳、连恐带吓,活波过头的。像现在这般一句话都没有,简直就是不正常。
方小远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军半死不活的嗯了一声:“心情是不太好,不过俊哥关照了,只要过来给你开个门就行,其它什么都不要讲。”
方小远纳闷:“其它??你有什么其它要讲吗?”
这人有时就这么犯贱,跟你讲的时候,你不一定想听。拐着弯话里有话吊着你的时候,你又心痒痒的特别想知道。
陆军本来就没打算执行唐正俊这句话,既然方小远问了,他直接送她一句:“我讲了你会听吗?你会信吗?”
方小远往椅子上一坐:“信不信你先说说看。”
“好。”陆军点点头,说:“俊哥生病了,肝癌,前段他让我约见李律师,立了遗嘱,分给了你一半家财…当然,这些我管不着。可现在他人在医院化疗,情况并不乐观…俊哥让我不许和你说一个字,可我总不能…瞪着眼睛看着他到死那一刻也见不到自己特别相见的人吧。”
“不是…”方小远看着陆军,那种说不出的心慌再次袭来,她勉强笑了笑:“上次说胃癌,这次又肝癌了。我说,你们到底能不能先排练好再来说话啊。”
“是,上次是胃癌,上次是骗了你。”陆军眼眶突一下就红了:“可俊哥骗你是为什么,不还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方小远,你自己摸着良心讲,这么多年,俊哥对你不好么?他明着借你钱,可什么时候真正问你要过。他口口声声说shui你,可他睡了吗?你那半死不活的爹,你以为你每个月六千就能顾好他了吗?不还是俊哥直接往那个破疗养院捐了钱的缘故。”
陆军越说声音越大:“方小远,你说俊哥辜是个花心大萝卜。那么请问,你现在和那个大明星卿卿我我的时候,你知道俊哥在干什么。他在为你今后考虑,他把自己挣得那点家业留了一半给你。你开心了,天天和大明星混在一起,俊哥却是无休止的化疗与疼痛,连想见你一面都不敢,就刚才,他还把你的电话录了音,一遍遍的听,你倒是说说,谁更没有良心。”
陆军说完,丢下医院名和病房好就走了。大门外的大奔很快消失在方小远的视线里。
客厅一角的皮老板终于舍得动了动自己肥胖的身体,把自己挪到了狗粮面前,拿鼻子闻了闻后又用舌头舔了舔,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食物后,哼哧哼哧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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