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交流中,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天色就已经黑下去了。门口再一次响起钥匙转动的声响时,就是楚方南回来了。
出乎楚方南预料的是,房间里居然没有人立刻欢呼雀跃的跑出来迎接他,他有些茫然地在屋里走着走,喊了两声陶夭的名字,在图书室的方向收到了回应。
居然看了这么久吗?楚方南推开图书室的门,温柔的问道。
咦,哥哥回来了。沉浸在阅读之中的楚清音,虽然刚才完全没有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反而是楚方南推开了图书室的门说了话,她才意识到这个人已经进屋了。
你们两个倒是玩的不错呀,居然就一起在这里看了一天的书吗?真好,应该夸奖你们。楚方南看着两个沉浸在书中故事的女孩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啊,女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一旦遇到了合心意的朋友,就立刻变成两个天真幼稚的小孩。
谁叫哥哥从来都不陪我读书啊,只有陶夭可以和我一起这样尽情的阅读。楚清音嘟起了嘴,有些埋怨的瞪了楚方南一眼。
楚清音真的好聪明,和她一起读书,总是能够获得一些新的见解。陶夭也抬起头,兴奋的对楚方南说。
看着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现在最欣赏的女孩子,一起在自家的图书室里享受了宁静的一天,楚方南居然感到一种平凡的幸福。
好了,傻丫头们,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吧。楚方南又露出那一个招牌性的微笑,桃花眼眯了起来,不得不说,实在是温柔动人。
女孩子们放下书本,簇拥到他身边,各自说着自己晚上想吃的东西。
这一刻,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那些阴谋,那些诡计,甚至那些被注射进体内的药剂,在这一刻都是无关紧要的。
许久许久之后,楚方南再回想起这一个平凡的夜晚,总是会追悔莫及。
如果人能够珍惜当下,如果人能够追回过往,如果如果能够再把这些平凡的幸福还给他的话,就算要给自己注射再多的药剂,他也甘之如饴。
只不过到了那时,楚方南已经发现,原来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药剂解决。
他和自己的妹妹楚清音一起用计划惩罚着不知道珍惜的唐梓夜,却没有意识到,眼下的自己也犯了和唐梓夜一样的错误。
只不过,人不能改变未来,也不能改变过去,所抓住的仅仅只有当下,这个简单的道理,却有太多的人,太晚太晚才能发现。
吃过了晚饭后,两个女孩都是心满意足,纷纷主动提出,要帮助楚方南收拾吃完饭后桌面上残留的狼藉。
楚方南也不推辞,就看着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玩闹一般,一起把家务做完了。
吃水果吗?他问道,我有带了一些苹果和樱桃回来。
把苹果洗了切块,和樱桃一起做成拼盘吧,楚清音建议道,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一起看电视,我知道有一档不错的综艺,今天刚刚上映。
好呀好呀,陶夭附和道,我喜欢吃樱桃,我们一起来做吧。
两个傻丫头,还是乖乖的在沙发上就等着吧。楚方南笑道,万一你们再切到自己的手,该怎么办?
拜托老哥,我可是医生耶,我可是拿惯了手术刀的,怎么会去切个苹果,还切到自己的手呢?楚清音皱起了眉,很不甘心的说道,放在那里吧,苹果就由我来切,我今天要让你见识一下,国家级名医的手到底有多稳。
听话,好好在那边等着吧,不要在这里添乱了,楚方南拿着刀,并没有想要递给楚清音的意思,反而是自己把苹果洗干净了,放在案板上切了起来。
两个女孩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于是都待在门的旁边,看着楚方南准备水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说些今天看书的趣事,或是问问楚清音出差时外面的见闻。
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突然陶夭看到楚方南的手指上有一丝鲜血的痕迹。
楚方南,你切到手了?陶夭惊慌的扑过去,一把拦住楚方南正想要落下一刀的手。
楚方南被她一拦,生怕刀锋不小心碰伤了她,连忙把刀放在一边。
怎么了陶夭?我没有切到手,我没有受伤。看着陶夭担心的神情,楚方南连忙解释,并且举起手,示意自己的手上完好无损。
那这里是什么?陶夭握住楚方南的手,找到了他看到的那一丝血痕,在楚方南的指缝间有一丝红艳的痕迹,仿佛是已经凝固了的鲜血的痕迹。
大概是刚才洗樱桃的时候,不小心把樱桃汁搓出来了吧。樱桃的汁液沾在手上,就是很难洗掉的。
楚方南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又仔细搓洗了几下,把手拿回来给陶夭看。
看,现在没有了吧,那不是我的伤口,你不要担心。
陶夭这才松了一口气,接受了樱桃汁的说法,又乖乖的回到了楚清音的身边,等着吃做好的水果拼盘。
然而楚清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在没有之前那样轻松,反而带上了一丝凝重。
就连过了一会儿,三人一起吃着水果看综艺的时候,在笑的前仰后合的陶夭身边,楚清音也没有露出那种开朗的笑容。
直到晚上,三人各自散去,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后,楚清音却敲开了楚方南的房门。
哥哥,今天刺青组织让你做什么了?怎么会见了血?
楚清音站在楚方南的房间里,一点也不含糊的询问着他。
没什么,只是做个实验罢了,医生做实验见血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楚方南轻松自如的回答,仿佛在叙述着一个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在刺青组织里说是医生,更像是药剂师才对,哥哥,你不要骗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清音的神色里满含担心,因为她知道楚方南以前所做的工作,大部分是进行配药的实验,别说见血了,连亲手接触实验对象的机会都很少有,大部分时间,只是观察实验对象的反应而已。
虽然楚方南手中制作出来的药剂,在黑道里让人闻风丧胆,但事实上,楚方南很少亲手折磨实验对象。
果然还是瞒不过冰雪聪明的妹妹呀,楚方南微笑着说,算是默认了楚清音的担心。
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油嘴滑舌的夸我,快别讨好我了,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楚清音一点也没有,她被他故作轻松的态度所打动,反而更加皱起了眉头,追问道,是不是组织里让你去办事了?是不是他们觉得你手上不沾血就不能呆在组织里了?
楚方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你猜的都对。
这一次他们认为,我做了那么多的药剂,如果落到别的组织手里,对刺青组织也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如果你有一把刀,无比的锋利,能够为你杀掉所有的敌人,可这把刀却并不能独属于你一人,时时刻刻,它都有被别人夺走的风险,那么除了更加握紧这把刀之外,你还有一个什么办法呢?
那就是毁掉它,楚方南冷漠的说,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刺青组织的老大,心思远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深沉,他认为如果我手上没有沾过血,那么我随时有可能背叛刺青组织。
毕竟啊,楚方南说着,指了指自己光滑的手背,我是个没有刺青的人。
刺青组织名为刺青,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凡是加入组织的成员,都要在加入组织后,在手背上刺下代表身处刺青组织内部地位的刺青。
最初的新进成员图案是非常简洁的,随时在组织里的地位渐渐提升,手背上刺青的图案也会越来越复杂美丽。
然而,虽然刺青会变得越来越美丽,可随着图案的复杂程度,笔画,渐渐加多,这个刺青也会越来越难以洗掉。
这是刺青组织对成员的奖赏,也是他们给组织成员打下的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凡是加入了组织的人都不能回头,他们手上的刺青就是他们与光明的世界,进行决裂的标志。
然而楚方南的手上没有刺青,就在加入组织的第一天,他被几个成员按在椅子上,像是要给他个下马威一样,强行在手背上刺了刺青。
可第二天他再来到组织的时候,手背已经光洁如初。
这样的争执进行了好多次,每一次楚方南都用没有人能看明白的手法,将自己强行被刺下的图案洗掉了。
最后组织的头领认同了楚方南的技术,他成为了组织里唯一一个享有特权,不必在手背上刺青的人。
可如今组织的头领开始怀疑楚方南的忠诚,他越发觉得楚方南的技术实在是世所罕有,如果这样的人才落入了其他人的手中,那对刺青组织的存在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至于楚方南的忠诚,实在是没有办法保障,毕竟这个人从加入的第一天就表明了态度,他不会让这个刺青留在自己的手背上,他也决不会让任何人任何组织掌控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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