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
丁勉、费彬急匆匆地闯进院子,还未进门,声音已到。
“师父、师叔!盈盈被偷袭了!”林寒一张脸沉得可怕,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可以地压抑着胸中勃发的怒意。可以想象得到,当找到了宣泄口,怒意迸发的时候,将会是怎样惊涛骇浪、毁天灭地的局面。
听着这一消息,丁勉两人亦是骇然不已,林寒、任盈盈两人之间的事情,虽然没有挑明,却已经是人尽皆知。
而丁勉、费彬更是知道,就在不久前,任盈盈怀了林寒的骨肉,甚至林寒已经准备在忙过这一阵子后,就将任盈盈娶进门。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等事情。
“欺人太甚!”丁勉怒不可遏地呵骂道,话中的意思很是耐人寻味。
反而是脾气暴躁的费彬,此刻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黑着脸定定地望着林寒,等待着他的决断。
“呵呵……”怒极而笑,林寒瞬间有了决定,“上一次钟师叔出事,为了顾全大局,我忍了下来,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再次撩拨我,真当瞌睡的‘大虫’是花猫?”
“师侄的意思是要大干一场?”费彬一脸喜意地问道,话说回来,当日里钟镇突然被偷袭身亡一事,就透露着一股邪气,太巧了,很难让人相信那是意外,故而嵩山上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
“攘外必先安内!”林寒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某些人不顾全大局,一而再再而三地刻意破坏游戏规则,我就好好地陪他们玩玩,让他们知道玩火自焚的后果。”
“要怎么做?”丁勉沉声问道,尽管从任我行那一方面来讲,他不喜欢任盈盈,但是既然任盈盈有了林寒的骨肉,那又另当别论。
现在竟然有人动到了任盈盈身上,明显是在打林寒的脸,打五岳派的脸,是在拖整个武林的后腿。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等!”林寒应答道,“绿竹翁当场战死,说明敌人是有备而来,谋划得非常周全,出手更是不留情面。幸好当年埋下了两枚棋子,丁坚、施令威两人看似镇守洛阳,实则是负责盈盈的安全。”
说着这些,林寒亦是心有余悸,颤声道:“幸好有丁坚、施令威两人及时救援,虽然重伤,却是帮助盈盈逃出了洛阳!”
丁勉、费彬皆是沉默,两人想着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有内鬼!
果然,林寒突然大笑起来,寒声道:“这些年来,洛阳被我们经营得如同铜墙铁壁、水泼不进,连一只苍蝇也休想瞒过眼线飞进去。但是这一次,却被敌人轻而易举地摸进绿竹巷中。甚至遇袭之后,丁坚、施令威两个人都不敢向坐镇洛阳的汤师叔求助,真是好的很呐!”
说到最后,林寒已是怒焰滔天,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气,怒斥道:“希望盈盈母子不要出事,否则别怪我林寒心狠。”
屋子里面,除了丁勉、费彬之外,还有徐铮、李季一直在旁,这时候,李季摇头叹道:“只希望弟妹、侄儿安然无恙!哎……”
徐铮愧疚道:“这两年来,汤师叔将洛阳的权柄交给我,已经不太管事,对于洛阳的防务也不如前些年那样熟悉,想不到竟然有人趁着我来嵩山处理师父的丧事之际对洛阳下手。”
“但即使如此,不是对洛阳极为熟悉之人,也绝对休想溜进去!”徐铮说着说着,心里也是有了明悟,暗暗叹息:只希望不要是他才好!
摆了摆手,林寒吩咐道:“从明天起,徐师弟回转洛阳,安心负责派内之事!”
“是,师兄!”徐铮答应一声,“我待会就出发。”
林寒点点头,向着丁勉说道:“师父,武林同盟的事,就由您来负责,有不确定的,可以与冲虚道长商议。”
“嗯,你放心吧。”丁勉点头道,“安心做你的事,将老鼠全部揪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林寒想了想,杀气冲天地说道:“密切监视少林、峨嵋两派,在我回来之前,他们的意见、要求,一概不要理会。若有不从,发‘盟主令’,格杀勿论!”
丁勉沉默半晌,点点头,明白了林寒话中的意思,“好,如果这两件事真的是他们做的,一定要连本带利地找回来。”
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同盟内部起了矛盾,定然会影响到前线的战事,但林寒也顾不得许多。
既然有人做了初一,还做了十五,林寒没有理由做不得三十!
望了里屋一眼,林寒躬身向着费彬说道:“师叔,这院子里的安全,还请您亲自负责,除了我们几人之外,若是还有他人靠近,一律劝退,若有不从,格杀无论!”
“你的意思是山上可能还会有人对落落他们图谋不轨?”丁勉皱着眉头问道。
林寒叹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否则……”
费彬点点头,已经明白了林寒的意思,非常时期,即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是未雨绸缪,凡事早做准备的好。
“放心吧,如果真有不开眼的畜生,我活剥了他!”费彬拍着胸腹答应下来,双眼中更是冒着摄人的凶光,可见他也是被内鬼一事给气坏了。
“好了!”丁勉拍着林寒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他们三人已经逃出洛阳城,想必不会有事的!”
“嗯!”
林寒轻轻答应一声,紧皱的眉头却不曾放下,只在心里祈祷着她们母子千万不要有事。
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众人的眉头都是一紧,齐齐地向着外面瞧去。
吴一然焦急地奔过来,手上挥舞着一张纸条,笑容满面地叫道:“林师兄,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不待吴一然走进,林寒闪动身形,刷地从丁勉等人身边蹿出,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吴一然身前。
等到吴一然反应过来,先前手中捏着的纸条已经到了林寒的手中。
“好!好!好!”林寒大笑一声,连道三个‘好’字。
右手轻轻甩动,手中的纸条电射而出,林寒急声道:“家里的事就交给师父、师叔,阿离、非烟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院子里已经不见了林寒的身影。
丁勉右手一挥,将电射而来的纸条捕捉到手,急急地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
任盈盈遇袭,绿竹翁身亡,丁坚、施令威重伤,出洛阳、上华山,追兵至、华山不敌,风清扬出手、敌退!母子无大碍,速来!
落款正是舒奇。
舒奇此人,原本是岳不群门下最小的弟子,在岳不群亡故之后,归附了嵩山派。
之后五岳并派,劳德诺执掌华山,大肆提拔华山外门弟子,发现舒奇是个可堪造就之才,而且之前岳不群也有意提拔舒奇,便细细地打磨他。
如今在华山,除了劳德诺之外,就属舒奇的武功最高。这次劳德诺前来嵩山料理左冷禅的丧事,就是舒奇在负责华山的一应事物。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方面为任盈盈三人的脱险庆幸,一方面又为贼子的大胆而震惊。
想不到任盈盈三人逃上华山之后,那一波贼子竟然敢追上华山,丁勉甚至能够想到当时的急迫情景。
以贼子的实力,既然能杀了绿竹翁,迫使任盈盈、丁坚、施令威三人逃窜,那么华山上确实是无人能挡。幸好舒奇当机立断,将风清扬请下山来,这才退敌。
想到这里,丁勉、费彬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同一个意思:幸好当年被风清扬劫杀之后,这么多年来,林寒一直没有去找风清扬报仇。如今好人有好报,竟然是以风清扬挡了一劫。
当然,也亏得劳德诺提拔了舒奇这个根正苗红的原华山弟子,否则风清扬未必就会从思过崖上下来助一臂之力。
不说丁勉这边,单说林寒得到任盈盈母子的消息后,火速下山,骑着‘小流氓’急急地向着华山奔去。
‘小流氓’就是好马‘流氓’的种。这些年来,因为战事,林寒也得到了一些千里马,但都不如‘流氓’那么通人性。
虽然‘流氓’老了,但林寒并没有抛弃,而是留给一对儿女练习骑乘之用。除此之外,林寒又领来数匹千里之驹,让‘流氓’来配种,好好地流氓了一把。
千里马产下的六匹马驹之中,‘小流氓’的品相是最好的,由林寒亲自养着,如今已是林寒的专属坐骑。
大上午出发,黄昏之时,当落日西陲、百鸟归巢之际,林寒已经到达了华山脚下。
到达之后,林寒并不停歇,将‘小流氓’放开,拍着它那长得像柳永一样的大长脸,吩咐道:“自己进山里玩去,别走得太远就成!”
‘小流氓’连连打着响鼻,亲昵地蹭了林寒几下,这才一声嘶吼,欢快地蹿入青草绿叶之中,再也看不见踪迹。
打发走‘小流氓’,林寒急于确认任盈盈母子的安危,再不停歇,运转全身的功力于脚下,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循着山道,飞驰电掣地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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