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公

    
    大商在艰难的日子里,一直等待着那些部队的到来,国师害怕这点粮食根本不够与之对垒,便向帝君请示想自己带队,前往渡口,将收刮来的东西,抢在大佑断他们粮食之前全部押送回来。
    帝君同意了国师的想法,这种破釜沉舟还没有完全成局,说什么也要赌上一赌。
    国师自己一个人前往,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来到渡口,询问运粮军最后一次舰船什么时候到的,对方直接告知,是三天前送到。
    国师大喜,带着一干人等赶紧出海,只要速度够快,没等到大佑来到老龙口,他们就可以将粮食全部押送回来。
    恰逢碧海无风浪,快船日行两座山。
    紧赶慢赶的军师,看到了老龙口一点打斗的痕迹没有,便下令进港口,大船一靠岸,一队尖刀兵,快速上口,前往粮仓,他们谨慎的打开仓库,看着一个个摆放整齐的米袋,还没回头,粮食后的伏兵,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全部杀掉。
    他们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简单处理一下,赶紧出门摇晃一黑一白双旗,大商国师双手合十,上天祈福,他们大商胜算在握。
    国师带领所有人下了船,开始前往仓库搬东西,可就在这时,渡桥下面藏的几十名水师,便悄悄上了船,将船往渡口慢慢驶离。
    仓库四周突然呐喊声不断,弩箭从仓库外突然激射出来,那不知道情况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大批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这船队人,活活打杀干净,只留了一个孤立无援,手里拿着一串木珠的男人。
    刘禾路小乙以及成惟觉三个人,缓缓从人群中出来。
    成惟觉兴奋到了极点,他恨不得赶紧将这个蒙面之人杀掉。
    “大商国师?难道不会武?”
    路小乙看着这个身上什么兵器都没有的男人,有些差异,歪头靠近刘禾说道。
    “不知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刘禾摇了摇头,说道。
    “啥?你也才见他第二面,万一这是假的呢?”
    路小乙一愣,感觉绝对有问题,他赶紧抓住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成惟觉,摇了摇头。
    “你们拦我干什么?杀了就解脱了啊!”
    成惟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阻挡自己,挣脱束缚上去就要了这个国师的命,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之时,一阵长鸣划破长空,紧接着就是不少黑点从远处飞来。
    “我就知道!有问题!快躲起来!”路小乙一跺脚,赶紧高呼。
    可为时已晚,那黑点越来越近,这才看见是重弩。
    瞬间整个码头一片火海。
    “他奶奶的!就应该知道这老狐狸会玩这一手!”
    成惟觉拍灭身上的火焰,往山口逃跑,看着自己带的弟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跑了出来,剩下很多人都在大火中惨叫着,直到倒地不起。
    “装死!快装死!!不然火就灭了!!!”
    路小乙从浓烟中,看到余下的舰船缓缓往这边行来,急中生智的他,率先折返回去,对着其他刚逃出来的人说道。
    成惟觉和刘禾马上明白了路小乙的意思,赶紧跑了回去,其他人一看自己的将军都回去了,也咬了咬牙,折返回去。
    他们用自己兄弟的尸体做掩护,全部倒在了地上,当舰船靠近以后,那个和国师一样的人,这才缓缓从船舱走上甲板,远远观望着渡口上的一片狼藉。
    那些着火的船,接二连三的沉入了海底,浓烟完全散去,国师这才下令让船只靠岸。
    又一批士兵从船上下来,他们穿着同样的甲胄,开始沿途清扫。
    当他们快到这些装死之人面前之时,路小乙猛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
    “杀!!!”
    所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将这舰队的士兵全部杀了个精光。
    就在这时,那最不应该响起的长鸣,划破了天空。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还有啊!!!!”
    路小乙彻底绝望了,那随之而来的涅槃重弩,再次清扫整个渡船码头,这次甚至将大半个渡舟码头都给砸进了大海,路小乙看了眼一支弩箭整好落在还在厮杀的成惟觉身后,用尽力气将成惟觉拉倒在地,一股热浪袭来,将二人十分轻易地掀翻出去,重重落地。
    重弩结束之后,又是箭雨,除了十几个有过硬本事的人以外,其他人已经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可能。
    那艘埋伏在最远端的舰船,这才缓缓驶来,路小乙和成惟觉被那几个身上有箭矢的大汉拉了起来,他们聚在一块,喘着粗气,看着舰船停靠在最后一块净土,船上的士兵快速冲出,最后下来穿着八卦衣,手拿木珠,脸带白面具的驼背男人,缓缓走下了船,看着剩下之人,开口说道。
    “平生最喜欢让人绝望,没错吧?成惟觉,刘禾?咦?你是谁?”
    “你管老子是谁呢?比你俊俏就对了!”路小乙脸直抽抽,直接说道。
    “哼!嘴还挺毒?成惟觉!粮食在哪里?”
    国师冷哼一声,看着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成惟觉,质问道。
    “让我见真的国师!我就告诉你!粮食是我囤放的!他们可不知晓!”
    刘禾上下打量,他依稀记得国师的手腕之上是有刺青的,可这个男人声音是他不假,可手腕上却没有刺青。
    “我就是国师!你少给我打哈哈!”
    那国师明显一愣,下意识说道。
    在场所有人,便更加怀疑这人的真假。
    “我来吧!粮食在哪?”
    一个士兵此时走了过来,他蹲在众人面前,看着刘禾说道。
    声音十分低沉且沙哑,让刘禾和成惟觉不由自主的害怕,路小乙用余光打量二人,便确定这才是国师。
    “哼!撑不住了啊!多耽误一些时间,大佑就离胜利,越近一步,国师大人好一个狡兔三窟啊!”
    刘禾看了眼那士兵手腕,确认这才是真正的国师以后,讥讽说道。
    “你当真要拖?我大可以杀了你们再寻粮草!”
    国师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
    随后那些士兵纷纷拔出宝剑,准备杀掉这帮已经没有用的人。
    “兄弟们!头埋低!他们三板斧完了!轮到我们了!”
    刘禾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弩,往天上射出一支鸣箭,士兵们赶紧挥剑要砍,远处山林中,激射出数不尽的弓箭,将他们全部射杀。
    国师仓惶躲避,可一道黑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抬头一看,便是握着猩红剑的成惟觉。
    “哪去啊?”
    成惟觉笑的十分阴冷,他一肘击打在了这个穿甲的国师腹部,国师疼痛难忍,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大批人马从上山冲杀下来,那些侥幸没死的士兵,看着大势已去,纷纷丢掉兵器,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战事算是告一段落,夜晚降临,驻扎在老龙口上的营帐中,传来一人惨叫声。
    “真是出了鬼了!我真的以为他这面具是佩戴上的!”
    刘禾看着脸上鲜血直流,可面具还是没有摘下,捆绑结实的大商国师,惊讶说道。
    成惟觉一直想要直接杀了国师,可路小乙和刘禾百般劝阻,他干脆把国师绑在一块木头上,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审问。
    “直接杀我就是,何必看我是什么模样?”
    大商国师已经精疲力尽,他喘着气看着两个想尽一切办法,都想拿掉自己面具的刘禾路小乙,无力的说道。
    “越是不让人知道!越是有问题!刘禾,试试这个,麻沸散!应该好用一些!”
    路小乙想起一个好东西,他在书箱里来回折腾,找到了一个白色小瓷瓶,瞅了一眼国师,再刘禾面前晃了晃说道。
    刘禾将国师放倒,让路小乙上药,等了片刻,二人这才用巧力拉扯这个国师的面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将国师的面具拿下以后定睛一看,两个人同时呆坐在地。
    成惟觉一看二人脸色惊慌,马上跑过来一看,他也吓了一大跳,吃惊说道。
    “这?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是白公!!还是说你是白公的?这……”
    他们三人看到的是剑眉星目,高挺鼻梁,下巴略微坚挺的一个俊俏少年模样,而且这个长相和敬长安完全一致。一点都不带有偏差。
    “这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人呢?况且他和白的年纪差太远了!这……”
    路小乙缓过神来,赶紧查看国师的耳后,自己脖子,发现并没有易容的地方,他也震惊地开始结巴起来。
    “你给我说!敬长安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
    刘禾不敢相信这一幕,他抽出腰间匕首,死死压在国师的脖子上,怒吼道。
    “敬长安?敬家还有后代子孙吗?要杀要剐何必演的如此大费周章?”
    国师惨笑一声,冷冷说道。
    “对将死之人,我们何必演这一出!快说你到底是谁?你与那金南山敬亲恭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禾嗤之以鼻,他拉起国师,狠狠地看着他质问道。
    “亲恭?亲恭他还活着?快告诉我!亲恭在哪里?”
    国师听到了自己即将就要忘记的名字,马上躁动起来,他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对着刘禾吼叫道。
    “死了!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就在大佑帝君身边,辅佐他攻打大商!”
    刘禾摇头说道。
    “怎么会?他还有儿子?他的夫人不是不能生育吗?”
    大商国师愣了一下,喃喃说道。
    “不是亲生的!我记得有一次谢大叔说过,是长字辈的遗孤!故而叫敬长安!”
    “啊!!!!!!欧阳家!骗我这么多年!!!!!!!!!!!!!!!!!欧阳家!!!!!!!!!!!!!!!!!!!”
    大商国师表情突然暗淡下来,路小乙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还没上前去抓他的手腕,直接被大商国师吼坐在地。
    “这样一切我明白了!敬长安与你有渊源,而你也是五国除蟒的受害者,至于那时候的大商帝君,用了什么方法,把你救了回来!我们不知道,而当时的呢以为其他家族的人已经全部没了,于是愿意跟随大商,出谋划策,一统天下!大商也会为了你,剿灭其他四国作为条件!你唯一不知道的,灭你家族,出杀手最多的可就是大商!可笑啊!”
    路小乙站起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剩下的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行了!废话真多!你叫什么名字!我成惟觉不杀无名之辈!”
    成惟觉拔出宝剑走到国师面前,笑着说道。
    “敬亲谦!敬家第十七代山主!”
    国师低下了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敬大国师!你上路吧!”
    成惟觉用力刺了过去,只听清脆的一声,成惟觉的宝剑,被路小乙用铁扇挡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
    成惟觉一愣,他再次刺剑又被路小乙拦下。
    刘禾噗通跪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杀他!杀了他!我就自由了!”
    成惟觉恼羞成怒,他拼命出剑,路小乙用尽护大商国师,成惟觉直接将宝剑丢在地上,在营帐里来回走动,他指着一个跪在国师面前,一个用铁扇护住国师的二人,质问道。
    “你还不明白?他是敬长安的生父啊!不能杀!”
    刘禾转跪在成惟觉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哭着说道。
    “老子知道啊!我这一辈子!一直都是手中刀,整个天下都知道我成惟觉是人屠!就算天下太平,我又能如何?就凭他是白公的父亲?我就要放下剑?为什么?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我杀了多少人啊?我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啊????我不能杀?太可笑了!我不能杀???”
    成惟觉抱头痛哭,指着那个被绑在木头上的国师,质问刘禾与沉默不语的路小乙道。
    “杀了我吧!我自己知道罪孽深重!我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敬长安!”
    敬亲谦抬起头,看着知道自己身份,陷入无比纠结的三人,挤出个笑脸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没有朋友!对!我是人屠成惟觉!不是什么幻听郎君!老子这就杀了你!”
    成惟觉呼吸加速,直接捡起地上宝剑,再次向大商国师刺来,可剑就停留在国师胸口,怎么也刺不下去。
    “干!!!!!!天道不公啊!”
    成惟觉破口大骂,直接将宝剑在地丢在地上,回头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自己眼泪也流了出来,他坐在地上用力的抓着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刘禾歪头看了眼大商国师,也是哭的十分伤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人有了善良,杀伐果断再也拾不起来,即是你在恨一个人,你的身体永远会让你偏向放下杀心。
    一夜过去,四个眼睛通红之人从营帐里出来,大商的国师衣服,被丢进篝火中变成了灰烬。
    大日余晖下,三艘大船从老龙口出发,驶
    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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