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腥气,席卷而来,三艘舰船一字排开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乘船者一共五千多人,接近四千多少天天趴在能够伸头出来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呕吐,路小乙也是其中之一,整天只要熬到了困的不行,其他时间不是在呕吐就是在奔向呕吐的路上,今天路小乙挑了个好地方,他依靠在船头一直呕吐。
“没事吧!”
刘禾起床不久,一看路小乙趴在那里,便一路小跑过来,开始拍打着路小乙的后背,成惟觉和路小乙同屋,他被路小乙折腾醒后,便去打水,于是端着一碗水,递给了路小乙,路小乙喝了两口,依靠在船边,看着两人说道。
“还有多远?”
“一百三十多丈!”成惟觉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绿海面,开口说道。
“真的吗?可我怎么没有看见陆地啊!”
路小乙有些惊奇,他开始打量四周,什么都没有看见,便扭头询问道。
“他是说到海底!”刘禾白了眼成惟觉对着路小乙有些抱歉的说道。
“哇!这谁受得了!这么大的船还能晃成这个样子!太晕了!啊!呕!!!”
路小乙绝望叹息一声,话还没说完,看着一股浪过来,心里一打咯嘣,果不其然有开始干呕起来。
这帮子人于是又吐了十来天,这才看到了港口。
一直在船舱里的敬亲谦被成惟觉放了出来,除了路小乙勉强能挤出个笑脸,其他人眼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船靠了岸,所有人呼之欲出,有些等不及的干脆直接跳船,用游的方式,上了岸。
路小乙下了船,可算是缓了过来,当他仔细打量起这个地方,这才发现这里是何等的残破。
到处一片黑色焦土,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压抑,这里根本找不到其他颜色,一种无形的单调让解放的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这里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干掉的?”
成惟觉是来过这里,他看向手拿木珠惺惺作态的敬亲谦,无名之火从心中燃烧起来,若不是刘禾按住了他的肩膀,敬亲谦的人头,就该落地了。
“祝融膏,在这里烧了三天三夜,做这件事情的人,你们也认识,裴龙做的!”
敬亲谦开始拨动木珠,想为自己的罪过祈福,他缓缓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刘禾和成惟觉的瞳孔皆是陡然收缩,他们好像听到了可怕的声音。
路小乙扭头一看二人表现,虽说自己见怪不怪,可这次他总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大。
路小乙安排人将货物卸下,找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驻扎。
敬亲谦被专门人看守起来,路小乙这才找到那二人打算问个明白。
“目前你们说的那些将军,我怎么没有听过裴龙的名字?”
路小乙将水壶拿了过来,给二人手上发了碗,倒上水询问道。
“四军将领,原本只是个噱头才对,真正厉害的那几个将军,死的死,亡的亡,可如果那个敬……国师说的不假的话,大商真的有翻身机会。”
刘禾将碗放在地上,揉搓双手说道。
“甲子军!裴龙、子丑军!穆云英、丙寅军!参晟、丁卯军!周六一。人马一共七万人,就是他们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直接让辽国覆灭!他们……就不是人啊!”
成惟觉下意识地想喝水,可不受控制的手抖,让他根本没有喝到太多水,他一咬牙便将碗放在了地上,开始揉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放松起来。
“有这么厉害吗?你们会不会是?……”
路小乙看着两人完全像被吓破了胆子,自己分析开口说道。
“不会!”
“不可能!”
刘禾与成惟觉同时说道,路小乙也被二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行!我必须要知道他们的弱点,如果真的像你们二人这样,大佑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路小乙抬头直勾勾看着天空,想了半天起身去找敬亲恭。
路小乙绕过全是焦炭的小路,直奔刚刚整理好的营帐,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只见敬亲谦嘴中念念有词,他的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拨动念珠一次,路小乙便没有打搅,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一直等到他将念珠转了一圈,还没开口,敬亲谦却开口说道。
“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肯接受必输的事实,疯狗一般的人,你会如何处置?”
“你是要和我打哈哈?知道一切的人?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全盘托出,帮助大佑打败大商?成为堂堂正正的天下执掌者?”
路小乙不理解敬亲谦的所作所为反过来质问说道。
“我既然知道了一切,自然放下了屠刀,这不也是你们想让我做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让我再次拿起?”
敬亲谦将木珠戴在手腕之上,抬头直视路小乙疑问道。
“这?强词夺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路小乙直接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将敬亲谦抓了起来,看着这张和敬长安一模一样的脸,吼叫道。
“我已经讲的很明白了!疯狗一样的人,你该如何处置?”
“你把我气死算了。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敬长安也是这种破性格!”
路小乙松开手,小声嘀咕道。
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没有什么由头在待下去。
路小乙一出营帐,这才看见成惟觉和刘禾一直在外面等候,两个人欲言又止,互相看了眼,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
“大国师说了!对待疯狗应该怎么做!这就是可以解决的方法!”
路小乙一看等不到,便开口对着二人说道。
“什么意思?哎??路先生!路先生!您等等我!”
成惟觉也没听明白,追着摆手离开的路小乙,直接走了。
刘禾也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百般纠结之下,直接进了营帐。
“国……敬长安是我的结拜弟弟,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生父,我应该叫您一声,父亲的!”
刘禾艰难地跪在地上,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慢慢渗出。
“那个孩子我就见过一面,你能抛弃一切认我,真的……很了不起了!起来吧!”
敬亲谦从地上站起来,他揉搓了一会自己麻了的大腿,这才上前将刘禾拉了起来,笑着说道。
“我来是想问您,这仗到底怎么去打?您也是知道的,那四军战力何等凶悍,作为商国的建国之师,如果他们也投入战斗,长安他们怎么能够取胜?这都是未知数啊!”
刘禾神情复杂,他真的太想让他们胜利了。
“大商帝君打算起兵打仗的时候,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安排,我也曾说过,胜算只有五成!双方准备了多少年,你我都是有目共睹,至于怎么去打,该怎么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人是会犯错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情!”
敬亲恭叹了口气,他认真说道。
“断水!绝粮!偷袭!”
刘禾直接脱口而出说道。
“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大佑的厉害之处,他拥有六川广阔之地。商国厉害之处,他拥有四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可以用死战不休来做点睛之笔,但你要记住,人是会犯错的,谁的错少,谁就会获胜!而你处于一个最巧妙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占了干净,这个时候的你,还需要问我这个已经放下屠刀之人,就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去吧!那个叫路小乙的人,颇有凤凰浴火重生的才气,但是他应该也是有苦衷,不然,完全可以一鸣惊人!”
敬亲谦将木珠直接戴在了刘禾的手腕之上,笑呵呵的说道。
回到原地的敬亲谦从怀里一阵摸索,他又拿出一串小骨头珠,开始坐在地上慢慢念了起来。
刘禾出了营帐,整个港口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成惟觉和路小乙。
直到一声悠扬动听的笛声传来,他才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港口后面,残缺的一座山崖之上。
“曾有,青袍载歌高。随风作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曾有,绿衣换红袍。寒山独立!无人敢欺,前尘掸尽!”
“道有山水绵长,士为知己,一去不复返。谁会嗟叹?”
一歌唱完,久久不散,刘禾爬上了山,高举自己手中木珠,二人笑容满面。
“这次我们真的能够改写历史,成为书上的惊鸿一点了!”
路小乙走到刘禾身边,看着他手上的木珠,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兴奋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他!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跨过去的!我去过不走极端,真的不知道怎么走过去啊!”
成惟觉将玉笛放进怀里,从刘禾手上拿走木珠,在手里快速的拨了一会,发现一点用都没有,直接还给了刘禾,看着山底下又开始忙活的弟兄们,十分难受的说道。
“这个我原本以为很难的!不过去了以后才知道,放下以后胸口是何等的舒服,幻听郎君和我不一样,你手上太多条人命了,慢慢来吧!乱世结束,咱们可以一同出去游览山河!”
“我可以让你们去凤凰城做客,不过出去走走我是不去了!咱还要教孩子琴棋书画,特别累呦!”
路小乙看着两人一同看向自己,赶紧摊手说道。
“好吧!我从国师那里得知,四军确实已经去往了不落城,我猜八九不离十应该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咱们只有五千精兵,其他人我猜也快到了大佑,所以我们需要特别细化!至于大商的粮食,我猜那四军也不会少,他们最缺的便是水源!只要咱们一直去抓他们的供给兵!就完成了大事!至于想帮助敬长安他们打仗,我觉得没有用!我们这点人,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够添牙缝!”
刘禾想了想示意两人与自己一同坐下,将自己想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问二人意见道。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厉害!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件事情了!那就这么定了好了!三天以后我们出发,这里你们比我熟,咱们就去给他们大惊喜!”
路小乙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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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城与大佑边城,对峙了一个月后,大佑突然又来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带头之人是一个书生,他被宋之卿拦住以后,无论怎么说,宋之卿都无法相信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是这么大人马的头领,便一直不放行。
这说起来也巧,秀才遇到兵,他就是有理说不清。
最后还是国师故遥路过宋之卿守的城池,看到了这帮人马,几番试探以后,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故遥直接去宋之卿的房间,指着他鼻子臭骂了一顿,将人马细化以后,带着这个书生赶紧前往大佑帝君的营帐。
见到大佑帝君以后,这书生才将怀里东西双手奉上。
大佑帝君将东西拿到手上,打开一看,是一封书信。
“明公!大商国师已被我等生擒,我等带兵直断大商退路。路子渊笔!”
左廖读完了信后,信心倍增,直接开始下令沿线修改,就用一个字,拖!
他要活活拖死这帮釜底抽薪的家伙们。
当夜晚天突然变成了墨绿色,繁星点点,夜不能寐的大商帝君,站在加固的城门楼子之上,难受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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