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晨的伤并不重,没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虽然答应搬去别墅照顾智晨,晓于还是有些犹豫,感觉自己有一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接近启玗才跑去照顾智晨的。可如果现在再去拒绝,就有点儿“出尔反尔”或是“欲拒还迎”了。
晓于和陈童各怀心事,却又无法与对方说明,最信任的朋友就在眼前,可是话就是无法说出口。突然安静的两人,让身边的同事都觉得奇怪了,但他们只陷入自己对朋友的关怀中安静着。
智晨出院那天,这对叔侄才显示出了第一次的默契。Sarah、陈童和主治医师来巡房,说十点后就可以办理出院。医生走后,智晨冲着启玗撇了撇嘴,抱怨着说:“回家,我一个女孩子很不方便。”
看着智晨的表情,启玗假模假样地看着手中已经看过了的文件,淡淡地说着“也是”。
经过多天的相处,智晨发现自己的叔叔不是特别善于掩饰,这不他这次看文件,是从后向前翻的。其实,并不是启玗伪装得差,之所以翻书方式如此,是因为看古书是从左向右翻看的。随后,两人各自看书,等着不该有的空闲时间的消逝。
午休时间,晓于按往常一样过来看看。其实她知道智晨可以出院了,可是还是想看看她和他。晓于:“智晨,怎么了?还有检查么?不是可以出院了么?”
“哦”启玗和智晨异口同声,又给对方使了眼色,示意对方继续解释。结果就是,二人都陷入沉默。
启玗毕竟是成年人,当晓于目光转向他的时候,就解释道:“医院的午饭不错,我们这样就不用回家做饭了,顺便看看夕阳,那样离开不是很好吗?”话音未落,氤氲的天空,传来了一声轰响。
智晨急得不行,直截了当地问:“晓于老师,你下班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还……我还没收拾,还没退宿舍,这个月的宿舍费都交了……”晓于下意识找了能想到的借口。
“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会派人帮你收拾东西,钥匙给我。”启玗起身走到晓于身边,拿了钥匙,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启玗吐了一口气,心想,装着一本正经真是累,也不是什么大事,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仿佛这些幼稚的行为不是自己做的一样,镇静地审视了前一秒的自己。之后,又摆出一个成功企业家的成熟模样,让人收拾了晓于的行李,搬到了东林路29号。而剩下的医院方面,他只有交给了Sarah。Sarah接到了启玗的电话,勉强又冷静地答应了,可是看着窗外的暴雨如注,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她从未看上眼的小姑娘走进了启玗的心。
下午趁着休息的时间,她将搬离宿舍的事情告诉了陈童。陈童却假装不知,问着搬去了哪里,与谁同住。
“1904号病房的病人,你见过的。她就是我唯一的学生……”晓于不敢对视;而陈童也不急于戳穿,只是内心不希望她骗自己,没了爱情不想也没了十几年的友情,只是静静等着。晓于继续说着:“还有他唯一的叔叔。我……”陈童想说些什么,可不想打断,只能听着。“我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和我的爸爸。爸爸从来没有教过我怎么做一个女孩,没教过我怎么细致地生活,他在我的世界是笨拙的,不会梳头发、不会缝扣子、不会安慰我,可是他尽力了,好努力地关心着我、照顾着我,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晓于说着,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闪过心头。“我不想智晨和我一样变成个假小子,不想启……不想她的叔叔和我爸爸一样看着生病却不懂照看的女儿叹气、流泪……”
“那我呢?”陈童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可又在出声之时后悔了。他要这个怕听到、又一定要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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