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与颜良交战还有数个时辰的时间,荀彧和张飞又细细地探讨了对战之策,如今两军相互渗透前后都有敌军,可以说都处在危机之中,张飞和颜良单挑看上去是有些孩子气之举,实则双方各怀心思,无论是张飞还是颜良,都得到了己方军师的力挺,因为任意胜利一方都可以大振士气,对整个冀、青二州的形势产生不可磨灭的深远影响,而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则是双方指挥员们共同的目标。
等到荀彧走出营帐之后,一个黑影从幕后走了出来,默默地来到张飞的身边,方才他听完了张飞和荀彧的对话,低声道:“那颜良是爱惜名声如同生命之人,这番对上三将军,许胜不许败,怕也提前备有万全之策。其是悟命之身,与之决斗,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个世界让我张老三害怕的人还没有出现呢!”张飞咧开嘴哈哈大笑,极为自信地道:“军师说了,那颜良不过是修炼了虎系图谱的豺狗尔。某乃真正的虎系命格,纯实力对上他倒是没有什么悬念!就怕他玩啥子阴谋诡计,这些却不是某要考虑的事情,交给同样诡计多端的军师他们便了。”这厮始终一副大咧咧的摸样,也亏他能够说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手中的话语来,饶是黑影对他煞是了解,也瞬间石化,满头黑线。
黑影在张飞面前来回度步,心绪不宁地道:“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颜良修炼的根本不是虎系的图谱,你想那袁绍也是虎命之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还有据某所知,这传说之中的图谱必须按图索骥,若是什么人都能修炼之,那还有什么悟命之说?”
闻言,张飞有些茅塞顿开,他想起刘备尝从自己这边借走虎系图谱,但是数日之后就归还了,以长兄的性格,这种宝贝绝无不占为己有的道理!那时自己还理解为兄弟情深和良心发现。现在看来,是那刘胖子根本不适合修炼图谱罢了,这个大哥…哼哼,也是极品。张飞的脑海神游了一番,终于回归现实:“宋命,你小子到底想说些什么,给老子竹筒倒豆子,别遮遮掩掩的。”他也是粗中有细,对自己这个挚友的话产生了一丝疑惑。
宋命一声怨艾的长叹,“翼德,颜良不足为惧,你真正的对手恐怕另有其人。”
“是谁?”
“某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十三县的横扫,袁军多有惨胜,但是屡屡过关,单凭那颜良之勇显然未够!袁军之中另有高人。”
“你是想劝某放弃与颜良的单挑?”张飞笑着摇头,使劲地按了按宋命的大肩,“宋兄弟,你认识某这么久,可曾看见张老三对敌时退缩过半步?”
宋命也是一脸崇敬地点头,“这正是某矢志追随翼德你的原因!不过…”
“管他娘的,被高手在沙场击败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会战天下精英,乃某之固愿尔!是骡子是马还是拉出来溜溜吧。”宋命还想说些什么,张飞却挥手让他回去继续休息。
这一夜对他来说煞是漫长,他要好好想想对敌之策,若真是有那个神秘高人,他也想与之会会。都是要面子的人,这种时候取消对垒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宋命离开营帐,已是凌晨时分,张飞在帐篷里也无法睡着,再次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消弭不见,天空中此刻居然飘起了零星的小雨。整个营帐举目望去一片漆黑,唯有远处尚有一丝篝火。张飞走近前去,来到篝火旁坐了下去。
此刻,一个道童摸样的人正在烤火,这人显然不是军营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迹进来。对张飞的到来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将军睡不着?”
虽然感觉诡异,但是张飞艺高人胆大,并不以此为杵,反而认为这个时候有人说说话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嗡声道:“不知为了什么,我心里总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
冻得鼻涕横流的道童急急搓手道:“将军相信预感么?”
张飞猛然一脚,将一根枯枝踢入火堆之中道:“信,当然信,不过我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好的预感就相信,坏的就笃然不信。”
道童闻言笑了起来,“那么我接下来说的话做的事情将军肯定是不愿意相信的。”
张飞舒了个懒腰,轻轻拍了怕童儿的肩膀道:“小子,这是军营,别搞什么花样!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某当做没有见过你。”要知道曹操统军那是极其严格,在他的军队里容不得半点沙粒。若是大军之中查出被混进了什么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当成奸细给处决的。
张飞此刻无疑是网开一面,给了这道童一条“活路”。然而对方却并没有领情。
道童微笑道:“此刻,将军能看到天边的星星了么?最亮的那颗也因为雨幕的到来而变得黯然无光,人亦如此,形势永远比人要强,在这死亡一般宁静的夜里,那死神来临,再强悍之人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张飞闻言,猛然将眼睛一翻:“怎样?小道童,你是那颜良派来刺杀与某的?想不到这河北重将,也是那卑鄙小人一个。”
道童微笑道:“我可不是颜良手下,不过殊途同归,都是来送三将军上西天的。”他轻蔑地看了一眼,旋即哈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刚刚发出,身手极快,猛然飞来一脚狠狠踹在张飞的面门之上。
张飞魁梧的身躯竟然当不起这一脚之力,被踹得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道童负手而立,不屑笑道:“虎系命格吗?也不过如此。”
张飞揉了揉自己崴到的脚踝,竟然双腿是再也用不上力道,不由得大吃一惊,危急关头,足尖在泥地上一点,身体向后方窜了出去,可是道童出手更快,竟鬼魅一般地纵身而起,抓住了他的臂膀。
张飞吓得魂飞魄散,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张翼德,你死的可不冤!“道童声音如雷一般,振聋发聩,“万物相生相克,虎系命格遇上龙系,难逃一个死字!”龙系命格?眼看道童那枯瘦的小手已经来到眼前,张飞爆发出一声大吼,吼叫声多少有些绝望。
咻!几乎同时,一支羽箭撕裂烟雾笼罩的军营,此时周围树林忽然传来一阵阵喊杀之声,声震松林,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杀到。远处,偌大的战旗下面,为首之人竟正是那几个时辰之后欲与张飞单挑的颜良…
“龙系之人?”张飞一愣之下,被来人的长剑扎在了小腿外侧,顿时之间血如泉注,但是那张飞却是好战之人,这身上的创痛反而激发了他的火性,“就算是龙系之人,某何惧之有!”只见张飞爆喝一声,整个身体外面凝出了一团血雾,丈八蛇矛带着星星点点的光华卷了过来,将偷袭之人裹在了一片枪雨之中。
“无那鸟人,吃你张爷爷一矛!”这声音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整个空气为之一窒。蛇矛传递出来的力道太大,让那身材矮小的偷袭之人对付起来颇为吃力,双方“蹬蹬”硬对了几次兵刃,偷袭之人勒住马缰连退数步终于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他身下的战马率先支撑不住,前蹄猛然上举之后轰然倒下。
“有意思!”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看远处颜良已经包夹了过来,也是一声冷笑,心道看看你这虎系命格能不能在龙系和豺狼的包围之中逃出生天,他长吁了一口气,默默闭上双眼,把这眼前的滔天火光和喊杀之声给抛在了脑后,这颜良得到袁绍密令,也是将将赶赴过来,方见场中情形,以为袁绍派来会合之人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也是不管对方是不是解了自己之围的战友,蔑然地看了他一眼,大刀毫不留情地朝着张飞的脑袋横切过去。
这颜良也是勇武之人,但是出刀更为阴柔,讲究一个天人之间的协调和配合,不像张飞那般大开大合,徒耗体力,这边张飞腹背受敌,虽然处惊不乱,但是蛇矛生生地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转了回来,于出力就显得稍不合理,被颜良猛一下砸得虎口出血。
颜良试出了张飞的斤两,呵呵笑了两声道:“想那刘玄德空有皇叔的欺世盗名,手下大将竟也不过如此尔尔!哈哈!如此稀松平常的武功,张翼德你又凭什么和老子单挑?”
知道来的是河北第一猛将颜良,方才那一接触自己也是吃了暗亏,张飞猛然惊醒,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发狂的颜良,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瞬息之后,张飞铜铃大眼一瞪,眉毛一掀,猛然挥舞着丈八蛇矛冲了过来:“我道是谁,原来是只会偷袭的袁蛮子!颜良贼子,你这出尔反尔的小人,吃老子一矛有命在再吹大气!”
“吃你一百下又如何!”方才一刀之下占得先机的颜良信心大振,驱马毫不含糊地冲杀过来。
二人都是悟命之人,此刻都已经达到战力的巅峰,威势不容小觑,身边的士兵们迫于压力纷纷朝后方退去。这叮叮当当的兵器交互的声音煞是刺耳,不少功力稍逊之人,已经是双耳流血,表情痛苦不堪,唯有那一直闭目养神的道童摸样之人双腿微分,牢牢站立在场中,他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那兵器在他眼前身后滑来滑去,却是一点都没有沾到他的身子,颜良是认为这小子被打傻了才立在原地未及逃窜,张飞则暗暗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慢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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