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点远有点长,特意将身子佝偻的秦青青,发现自己很累了。
为了看起来更真实一些,她特地用尖刀,在自己胳膊划了重重一下,血流如注。
可惜,除了一个年迈老者扔给她几张过期的止血贴后,便没有人理睬她了。
艰难拖着脚步,秦青青眼睛四顾,试图找到某一间私人诊所,至于医院,她是不会去的,那些枪手只要不傻,都会等着她入瓮。
走得累了,秦青青也顾不得,坐在一间麦铛劳前的地板上,打算休息一下。
“碧池!”一个金发女子走出来,盯着秦青青骂了一句,嚣张地踩着高跟鞋走开。
秦青青神色平淡,这一天多的大起大落,已经足以让她改变许多。
没有怨言,没有恼怒,秦青青站起来,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寻找着活下去的机会。
大概寻了半天,终于在镇子边上的一条小街道上,看到了一间诊所。
秦青青颤了颤身子,咬着嘴唇往诊所里走去。
忽然,她看到一个西装模样的人,正捧着报纸,眼睛却不动声色地盯着诊所位置。
枪手!
秦青青脸色发白,假装一个趔趄摔跤,然后顺势爬起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嚓!
一辆卡车急刹,停在秦青青两步之遥,由于急刹,卡车上的货物,有不少被震落下来。
“喂!你找死啊!先别走!”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恶狠狠地骂道。
秦青青没有答话,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回走。
她的余光已经看见,那个西装枪手放下了报纸,朝她看来。
秦青青咬着嘴唇,将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向怀里,死死按着尖刀。
西装枪手已经起身,踱着脚步,慢慢往她走来。
她想跑。
奈何有人将她拦住。
她不明白,作恶的不是她,为何这些人要拦她。
司机皱着眉下了车,掰了掰手腕后,扬手,将手里的可乐瓶砸在秦青青身上。
秦青青没有出声,她怕那个枪手听见声音后,会辨别出来。
“为什么没有人送她去收容站!”
“天哪,你们看,她的手流血了!”
秦青青平静地扯了扯衣服,将伤口盖住。
要迈步走的时候,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秦青青垂下头,一只手摸住尖刀。
陈正告诉过她,人活着就要想方设法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她以前不明白,但现在明白了。
虎背熊腰的西装枪手,已经将一只手摸到了怀里。
秦青青眼神绝望,将尖刀悄无声息地拉出来。
然后......她又推了回去。
因为她看见,枪手拿出来的并不是枪,而是一个小药袋。
显然,他没有认出秦青青。
“哪里受的伤?”枪手笑了笑。
秦青青乱喊几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枪手皱了皱眉,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揪住秦青青的稀稀落落的头发,看了一会秦青青脏乱的面容,沉默了一下,返身往回走去。
印象中,那个女孩是长发的漂亮公主,哪里是这样的流浪哑巴女。
......
脚板刚踏上花旗国的徒弟,陈正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武铁,往秦青青进修的美术学院而去。
刚要往里走的时候。
“怎么了?”陈正皱了皱眉。
武铁忽然拉住了他,指了指隐匿在角落的一个西装大汉,声音发沉。
“是个枪手,他的一只手,始终虚抬,这让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拔枪。而且,这类人身上,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眼睛阴厉凶狠,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和这种人打交道......”
陈正沉吟了一下,脸上忽然放松起来。
枪手能在秦青青进修的美术院守株待兔,那就证明了,秦青青至少还活着,估计躲在某一处地方。
“走。”陈正当机立断。
不过,在花旗国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他觉得有必要找个帮手。
犹豫了一下,陈正拨通了维格的电话。
“去格林街八号酒吧,找一个叫老怀恩的人,就说我让你来的。”
很简短的交流,这个神秘的财团之子,立即将电话挂断。
陈正没有耽误,又立即带着武铁,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格林街迅速驶去。
“我一直都相信,陈正会过来找我们的。”湿漉漉的下水道里,秦青青撕了一块面包放入嘴里,声音平静。
因为得到治伤药的止痛消肿,高狩神色好了许多,此刻正背靠着墙,和秦青青一样,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
面包是秦青青带回来的,包装已经打开,还沾了点泥尘,不过,高狩很明智地选择没有过问。
“陈嫂,淮城离着花旗国,可是上万里,就算老板赶来了,也未必找得到我们,而外面有枪手,我们也没办法出去。”
秦青青沉默了下,“是不能出去了,那帮人眼睛很毒。”
如果不是经过“化妆”,说不定她已经被发现了。
“等陈正过来吧,我知道他会过来的,他总能在我危险的时候出现。”
秦青青想起,“凶虎”那次台风的时候,她被困在教学楼饥寒交迫的时候,是陈正冒着九级狂风,穿着雨衣来找她,甚至,还随身带了一桶热乎乎的方便面......
很多次,秦青青都这么告诉自己,如果你不嫁给这种男人,为你执剑奔马的男人,那么你的生活,该要如何的变质。
“如果老板来了,陈嫂你记得帮我提一句,老子这是工伤,要加钱的!”
秦青青也笑了笑,“放心吧,陈正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
格林街八号酒吧。
被一阵突然咆哮的音炮刺到,陈正揉了揉耳朵,带着武铁走了进去。
“我找老怀特。”将一沓钞票推过去,陈正淡淡开口。
酒保笑了笑,没有说话,给陈正倒了一杯酒。
“我找老怀特。”陈正皱着眉,重新说了一次。
酒保抱着手,捻了捻手指。
这手势的意思,明显是钱不够。
陈正冷笑着从怀里又掏出一摞钞票,丢了过去。
这一次,酒保倒了两杯酒,依然没有帮他找人的意思。
“先生,感谢你的消费。”酒保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嘭!
后头的武铁,早就看得不耐烦了,重重一拳捶在酒桌上。
酒保皱着眉头,打了一声口哨,随后看着陈正冷笑。
“外乡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想找老怀特,没有点能耐是不行的。”
找个人还要亮家伙?难道说维格这小子不靠谱么,胡乱介绍了一个。
七八个大汉围过来,武铁沉默了一下,踏步走出去。
“你的保镖会被打死的。”酒保努嘴。
七个身材壮实的大汉打一个,就好像一群野猫在戏耍老鼠一般。
陈正同样淡笑,会被打死么?连夏京三大高手之一的豹子罗平,武铁尚且不惧,这几个不过仗着蛮力的大汉,哪里是武铁的对手。
如陈正所料,不到两分钟,武铁脸色平常地迈步回来。
酒保已经惊得脸色发白。
“我再说一次,我找老怀特。”陈正沉声开口。
酒保咬了咬牙,拿起身边的一根棒球棍。
陈正怔了怔,还真有不怕死的。
可没想到,酒保只是拿着棒球棍,往身后的酒柜捅了几捅。
酒柜打开,一个脸色阴狠的欧籍男子探出头,看了看陈正和武铁后,将头往里侧了侧,示意从这里进去。
这一下,陈正隐约明白了。
估摸着维格介绍的这个人,应该是花尔街郊区的大佬,类似于淮城西城老佛爷那样的地下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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