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说,吊槐树是大家每次挑战完后,集合的地方。那是棵百年老槐,也是棵参天大树。
我们两人跟着她,至于姓名,她只说,她姓茉,非要我们称她为茉小姐。
“陈奇,你怎么样?”庄沁与我并肩同行,忽然对我问了句。
我挑了挑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姜宇回来后,感觉你们那里怪怪的,尤其是态度。”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与季无尺那家伙动怒的事,我以前很少这样子,至于为什么,大概是他们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怪?刚一回来就来这里,你说我们能有什么态度?”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说出来却一脸无谓的样子。
茉小姐走到前面,不知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才是怪怪的,不是说还老还童,而是她整个人的气质,透着一股邪气。
“看!是他们!”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树下隐隐约约站着些人。不多,比起十几号人来说,那里最多五六个人。
这里很空旷,似乎坟墓都被推平了。只留下那棵茂密的树,可走近一看,那个矗立在地上的槐树,上面竟然用红绳吊着密密麻麻人的头骨。
“你们怎么样?”姜宇竟然先同我们搭话,不过,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莫非他的眼睛又在作怪?
季无尺倒是一脸坦然,无所谓的看着我们,估计还在生我的气。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差,这些人里,我看见了之前那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她蹲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还留有未干的血迹。
除了一位大叔,还有一个年轻的黄发青年,此刻他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当然,看见吴浩的那刻我神色一凛,警惕的看着他。他看见我只是皱了皱眉,暼过脸去。估计看到了还活着的庄沁。
“小哥!真高兴你还活着……怎么样?”巫先生从树后出来了。所以人都将目光转向他。
“哎呀呀……运气不好哦……只有这点人喽……”巫先生环顾一周,每个人都有打量。说实话,这巫先生说话比季无尺那家伙更让人讨厌。
“现在正式游戏开始喽……”巫先生见我们没有反应,双手合十,缓缓的扔向这句话。
“什么意思?挑战不是结束了吗!你还想干什么?”女人似乎疯了,双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敲打。
“咚咚咚……咚咚咚……嘿嘿……”突然她站起来,走向槐树,开始绕着槐树打转,这行为跟北路一模一样。嘴里傻笑着念着刚才的话。
“啧啧……可惜了……竟然在这时候失魂了。看来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小哥一样。”巫先生遗憾的叹口气。
“巫先生,您说的是北路?”姜宇接着他的话,一边又走向那棵槐树,“这难道不是你们做的吗?所谓通灵游戏,这不过是一种与亡者进行沟通的手段,就比如说敲碑……”他看向季无尺。
也不知道这两人卖的什么药,季无尺又接着他的话道,“就好比如这个敲碑,这个老人言,碑,亡者所居也,属阴。人,阳气所集结也,属阳。那就好解释,敲碑实为阴阳替换。是死人借魂之说。”
“承受不了阴气自然会失魂,更何况是多次。”
“这就是玩命啊!”这个时候,一位坐到地上的大叔仰天长叹一声。
“留下来的这些人虽然没有疯,但也不远了不是吗?”
噗呲一声,巫先生诡媚的笑了。“他们自愿,有何干系?”此话一出,在场人皆无言。
“ 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巫先生再次将目光聚集到我身上。“三个房间,三个人,其中一人拿三绳,三处墓地,三人碑,三人还剩几人生?”
据我所知,你,还有地下坐着的那位大叔,还有这位,他又看向大叔一旁的黄发青年。只有你们三人没有进行游戏。
庄沁眼神一寒,挡在我身前。“你想做什么?”
但很快就没了力气。在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霎时间就变得昏昏沉沉。除了我们三人,大家都发生了异样。
“你……你做了什么?”季无尺喘着气,一只手撑着地面,看向巫先生。
“啊……忘了说,玩过这游戏的人,阴阳替换,身体会暂时进入沉睡……”巫先生露出一抹微笑,最后缓缓的看向我们。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为什么会是我……”黄发青年瘫在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
我们面前是三处墓碑,按他的要求,独自一人敲一次。在碑前滴上我们各自的血,只要谁还活着,谁就胜利。
我们的手上被他绑上一根红线将我们连在一起。
我走上前,能清楚的听见我的心跳。巫先生看着我,那模样没了风趣,变得严肃。
我伸出手,“咚咚咚……”声音回荡在周围,我的心脏彭彭直跳。我相信他们也一样。墓林刮来一阵阴冷的风,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围着墓碑打转。
“何……何月生何月死?”我看见这一幕,感觉嗓子像被卡住一样,说不清楚。
“你应该去死……”这虚无缥缈的一道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手上的红线竟然颤抖起来,瞬间死死的勒紧我的手臂。那两人吓了一跳,呆愣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传来无数的嘶吼,像要把我的灵魂撕裂。那种钻心的疼,感觉五脏六腑被人狠狠的抓住蹂躏,我的嘴角渐渐渗出了血。
太阳穴的青筋爆出,快炸裂般。
眼看红线渗入我的血肉,再不想办法,估计我的右手不保,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勾了勾唇,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这一切都是幻觉,幻觉……”我心里默默的念叨,咬着牙,嘴里那股腥甜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
在这一刻,我举起我的左手,忍着剧痛,再次敲着碑,“咚咚咚……谁生谁死?”
我转过身,跪在地上。我能看见,巫先生很紧张,咬牙切齿。我冷笑一声,我知道是我触怒了碑灵,这家伙存心想要我死,可我根本没得罪过他。
在我下跪的时候,手上的绳松了,鲜血顺着我的手滴了下来,一切都平息了。他们看见这一幕,心里已经害怕到极点。
“不玩了……不玩了……”黄发青年恐慌的想要取下手上的红绳。
“不想死,你试试!”巫先生仍旧一脸坦然的说着,但黄发青年却不敢动。经历过那些事,他相信巫先生真的有这本事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不敢赌。
这次轮到大叔了。
他挪动脚步,走向墓碑。还没触碰到,随着地下的一阵剧烈,碑竟然硬生生的裂开,里面竟然嵌着一个恐怖的头颅。说是怪物也不为过,它没有头发,牙齿黝黑黝黑的,舌头很长,眼睛则是窟窿。
“啊啊……”大叔尖叫一声,那头颅竟然蹦到他身上,张着血盆大口,腾飞而起,一下子就撕下那大叔脸上的一块肉。
黄发青年,瘫在地上。没忍住直接吐了。“你就是想要我们死……”黄发青年真的崩溃了,不顾一切的朝巫先生扑去。
谁知脚下突然冒出几十双手,一把抓住黄发青年。生生的将他的身子脖子扭转了一圈。咕咚一声,他的头滚了下来。落到我脚边,我终于忍不住了,呕了出来。
“瞳未铃,尘归土。指的其实就是这些被你们饲养的怪物!因为符条的原因,他们嗅不到我们的生气,可只要我们进行通灵游戏,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对吧?”
我忍着剧痛,对他说道,刚才若不是想到这句话,知道应该处于那些家伙的幻觉中,估计死的就是我。那些家伙就是通过吸食人恐惧的灵魂为食。
巫先生露出阴森的笑容,鼓掌以示鼓励。
“你答对了。”
“北路那孩子很善良,我很喜欢他,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那些手没有巫先生的指示,并不上前进行攻击。也许是我知道了原因,没有了恐惧。
“他的问题很特别。所以我给了他答案。可没想到,他竟然触犯了禁忌。”说着看向我。
“你应该清楚。”
“现在,我可以解答你的疑问,并帮助你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意思?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解,这样,感觉是故意的。
“有啊,帮了你我以后也有好处的。何况我们主要目的就是收集魂魄,炼制邪物。我对谁比较感兴趣,我就帮谁咯。”巫先生还是笑着,始终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把那东西交给我。”我抬起头,脸色阴沉着,到现在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看着我的身影渐渐远去,巫先生的嘴角的笑慢慢的凝固。
“为什么不杀了他?”这时其中一个蒙面人半膝跪在地上发问。“如果他死了,也许就能救他们。”
“你看见了吗?”巫先生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话,“他手上的红线……这是警告,如果刚才我在不收手,也许你我都要葬送在这里。”蒙面人身体颤抖,没有吱声。
“我只能帮他们到这,至于那些人,啧……我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一件事,尤其是那女人。”
“属下遵命!”
在另一处,一个小萝莉从槐树后走了出来,刚才那些蒙面人来的时候,她略施手段,没有带走她。
“切,传说中的瞳铃尘土也不过如此……”她勾了勾唇,眼神中是一抹狠毒的神情。
“所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另一人走了出来,青布长衫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夜潇潇。
“北路失魂也是你们搞的鬼,可惜你失算了,什么也没有拿到。说吧!你到底要对零组他们那些人做什么?茉莎!”
茉莎莞尔一笑,充满诡媚。
“我做事,从不问原因。如果……你还想找到卓塔罗的话,就好好埋头做事。”她低下头,“那家伙……我明明散了他魂,竟然只是疯了,还能活着……你去查一个人。”
“谁?”
“吴浩。”她转身看着夜潇潇,“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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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一直听茉莎的命令,孟溪参加过这个挑战,并成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与她一同的就有那两个精神病患。可究竟是谁告诉她去那里的,没有人知道。
刘语为了复仇,在无头一案中得到瞳铃尘土的线索后,也参加了挑战。
在之前她就联同夜潇潇两人用血蛊在酒店杀了李欣然,其目的只是帮夜潇潇获得卓塔罗的下落。
可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似乎是带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而这一切的答案也许就在卓塔罗身上。
大家围在北路的病床旁讲述了一些这些事的经过。
“所以夜潇潇与卓塔罗不是一伙的,夜潇潇也在找卓塔罗?”北路喝了药已经清醒过来,感觉睡了一觉自己错过了好些事。现在脑子里乱乱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来刘语口中那个固执的女人应该就是李欣然了。姜宇想起那日刘语说的话。
”至于那个茉莎,我觉得她是位巫女,她的声音肯定是练了什么邪术变成那样的,背后应该还有幕后之人。”庄沁沉思许久缓缓的说道。
“唉……本大爷忙活这么久,还是回到了原点,可去哪找卓师弟啊?”季无尺扭了扭脖子,想起那地方简直是太可怕了。
“走一步看一步,北路你真的想不起是谁给你的视频吗?”北路听到刘组这么一问,摇了摇头。
“我很好奇,你到底跑去参加挑战,想知道什么啊?”季无尺半弯腰的凑近北路身前,打量道。
“别问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我见状,打断了两人,“走吧,他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了,很晚了。”
随后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病房。只剩下北路一人。
“我为了什么?”北路疑惑的摇了摇头,隐约觉得那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而一个人影从门口略过。
夜深了,我妈好久不见我回来,特地熬了一锅汤给我,可我实在没心情,喝了几口,就回房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我的电脑屏幕在闪着光,里面播放的是张钧夫妇一案的死亡记录。
不同的是,在镜头的最后一幕,一张人脸出现在二楼的窗户,正巧对着镜头,那个人正是我。
视频结束,我滑动了几下鼠标,将视频删除,只剩下一串又一串的乱码,打印出来足足有五页纸那么多……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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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
“你到底是谁?”
“……”
“通灵游戏解答你所有的疑问。”聊天头像暗淡下来,他捏紧了手中的东西,“还不能让人知道……”
另一边,泛黄的相册,他抚摸着照片中的那张脸,脚下堆砌如山的全是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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