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这家伙,三天两头都能碰到你,你可是不知道如今你已是在天澜森林历练的头号公敌,专抢他人成果的无耻之徒。”那看清眼前来人之后,脸色青红不接的少年愤愤开口。
那将那只濒临垂危的灵角犀,收缩到了仅仅百米的地方,一柄自他腰中别出的一把袖珍小剑,抵在少年身后的那只灵角犀的命眼,那只散发着微弱灵气的角气上,一滴滴鲜血从灵角上,陷入血肉,鲜血泊泊而出。
“你说谎,这只灵角犀明明是在产子,才会使得这只灵角犀的精元如此薄弱,否则凭你们几个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打伤这只修为已经有了紫府的灵角犀。”
少年轻哼了一声,从袖袋中取出一瓶极为平常的装水瓶子,将那只灵角犀体内流出的鲜血尽数倒进了瓶中,接着娴熟的拿起树梢上的胆汁,与那满瓶鲜红却呈现着一种极为浑浊的黑血,搅拌均匀。
“这小子一定在骗我们,院内不能伤人但却没有说我们不能打伤他,这家伙没什么来历,大家自然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
为首的少年面色阴沉,口中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手中却是有一柄银芒握于虎口,催动着体内灵气,崩山般的厚土之力,使得那双瘦小的臂膀呈现土黄之色,银芒闪烁,刺向正专心致志的搅拌着灵角犀的血液的少年身后。
与此同时,其余的几名少年眼见带头之人毫无顾忌,同时催动体内本源,四色灵气注入他们手中的法器之中,迸射出一道光芒,紧跟其后。
那少年眼神平静,在胸口处划出一道符阵,半空中所有飞向自己的法器,连一丝符阵的缺口都没打破,小小虚空嗡鸣,所有散落在地的法器上方,有着一座坚不可摧的古色之盾。
“符阵,那是古盾符,你是七长老的关门弟子上官秋!”
那少年脸色剧变,呆若木鸡的望着那座闪烁在少年周身上古铜之盾,环绕着少年,至始至终那少年面色的表情都未曾有过变化。
天澜院,七长老上官通天,专修符箓和符阵之术,此人性格极为古怪,终其一生,沉浸于符路之道,甲等四百岁时,其符阵的造诣以入灵品行列。
古盾符,地符三十九张,本身修有土之本源之修,效果显著,可借外物,将体内本源之气,炼制成精盾,紫府以下的修士,想要单纯破开此盾,需木属性法器方可破解。
“张师弟,据说你体内有木土两种属性,上官师叔曾在讲座时提起过五行相克,这古盾符乃土属性符箓,为何不试试用你体内的木,来击穿我的古盾符呢。”
少年轻笑了一声,灵动的双眼眨着,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周身外那座虚化的古铜小盾,再次浮现在他的身前。
“这个灵角犀就交给你好了,除了那座古盾符外,上官师兄你的修为恐怕已经到了元象大圆满,不过在这天澜森林,可不是只有我如此记仇。”
站在他对立面的少年抿了抿唇,最终压下心中怒气,大度的甩了甩袖,那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下,随着那名少年深入了林间。
“有趣的家伙。”
上官秋淡然一笑,注视着瓶中因为与胆汁的颜色相融而呈现的赭石色血样,怕了拍那只气息逐渐平稳下来的灵角犀,迈步踏入林间。
“灵尘子那家伙的兽血修灵之法,看来跟着那小子能找到灵尘子的住处。”
路易非散发在天澜森林每个角落的强大神识,自然能将方圆千里外的声音听的清晰,倒是那行踪有些诡秘的少年,在林间兜兜转转了许久,期间想掩藏自己的行踪,并未朝着灵兽最为密集之地走去。
而是兜兜转转的即将靠近了天澜森林的偏峰之上,最后驻足不动了许久,跃下了偏峰。
一处残破的府邸,一座随着岁月风干老化的枯树,和那摆着几间酒窖的亭台,伶仃的几物,伫立在这天地之间。
“看来有故人归,倒是得取出几坛香酒,与那位故人好好的叙叙旧。”
那张零星闪闪的醉瞳,倒在府上的那座亭台之外,有些涨红的苍老面庞,透着几分酒气。
握着酒坛的那只手掌,如同握剑时,苍劲有力,即使已是醉得一塌糊涂,但那双手却是始终没有放下。
就在这时,府外一声轻微的推门声传了进来,那已是醉的说着胡话的老翁,陡然间清醒了几分,卧在府内的那座祭台上,凝视着走来的少年。
只见那名少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左顾右盼下,握着那瓶赭石色的瓶子,蹑手蹑脚的打了开来,顿时间一股极为浓郁的香气,弥漫在这天地间。
但是那少年一闻这味道,脸色立马就红润了起来,一副随时要醉倒的样子,东倒西歪的蹲在祭台前的那座香檀上,醉酒熏熏的使劲傻笑着。
“灵尘老祖,这是你托梦给我要我帮您老人家带的一百只灵角犀的血液才能酿成的醉仙翁,您老人家可不能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啊。”
那此时要醉得睡过去的少年,自然是先前在天澜森林内取血的上官秋。
“灵尘老贼,没想到死了还那么不安分。”
就在这时,门外重重推门而来的老翁,超越天雷的声音在府内传来,那名心智本就不成熟的少年,此时心神恍惚,体内若有若无的醉意瞬间涌入心头,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路易非,老夫说有故人的气息,原来是你。”那原本寂静的落针可闻的府内,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天地间响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静止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继续运转。
那张当年被巨足踩过的痕迹上,一如当年,路易非站在那张被金戈铁马践踏过得脚印上,衣衫无风自动,惊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将那良辰梦境下的幻境,恢复了一片死寂。
“老夫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与你叙旧,这孩子,你或多或少应该有些印象吧。”
路易非怀中的少年,神情痛苦,脑海之中不断有着撕心裂肺的记忆闪过,此时就是素来清心寡欲,快意恩仇的灵尘子,那张苍老的面孔,陡然间大变。
“这小子的神魂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灵尘子的语气焦急,祭台上那座古铜大佛上卧着的身影,大佛颤抖,那道依附在大佛上的神念,缓缓的游离开来。
“那小子去了黑渊之后,神魂就莫名其妙的受了如此重的伤。”路易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座颤抖的大佛雕像,迟暮的眼神里,闪过深深的追忆。
“这不是普通的神魂之伤,心魂强大,但隐魂却是极为弱小,这孩子记忆里有股隐魂,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股隐魂才会出现。”
隐魂,人之心魔所在,心魂乃神魂之根本,隐魂却是神魂中双刃剑般的存在,一旦隐魂主导心魂,会出现一魂两体,会逐渐占据脑海中的心魂。
灵尘子的声音在天地间传开,若不是路易非无法看到作为魂体的灵尘子,定是能感觉到此时的灵尘子,有多么的束手无策。
“老夫如今只是座魂体,没有力量对那孩子进行搜魂之术,当年我见到他时,他不过只是个元象中期的弟子,为何如今见到他,他的神魂会如此的强大。”灵尘子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开口。
“灵尘子你都没有办法,那么这世间还有谁有办法救这孩子。”路易非拍了拍石桌,脚下的大地下沉,偏锋似乎又矮了一截。
“金陵……周家。”
灵尘子说出这几个字时,就连路易非也沉默了下来,这天地间,路易非和灵尘子默然而立,他的眼里,闪过那强烈到了极致的凌冽杀意。
“那些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他们,若不是他们,你们又为何会死在那里。”路易非压抑着满腔怒火,就连这天地外的所有灵气,似乎都在此刻压缩到了极致。
“当年周家明哲保身,作为最接近魔界的家族,若不做出抉择,死的可是他们周家的人了。”灵尘子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轻叹了一口气。
“刀鬼那家伙,生前可是最讨厌周家那些人了。”
“那小子既然传承了老夫衣钵,当年在六荒山我得到枯火经时,就有一处碑文上记载着枯火经炼到极致,能凝聚出远古时五行最初的样貌,离火之盛,能噬隐魂。”
“不过想要修炼出离火,谈何容易,周家这百年恐怕都在隐世埋名。”灵尘子有些恍惚的说道。
“周家虽已不在金陵之列,但前些日子,苍擎开启,上清道友曾经目睹周家之人进入苍擎,几百年前他们因魔界势大,我想周家人可能会卷土从来。”
“路师兄,他就拜托你了,我本有私心,但若是这孩子实在清醒不过来,灵家祖传之法搜魂之术也不能光宗耀祖,就将这东西交给我的后人,或者你自己打开他,这搜魂之术虽无法被旁支使用,却也有增进神魂的作用,从很早开始,我就将这孩子,当做是我在世之时最后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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