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他。“灵尘子轻叹了一口气,凝望远方天际的目光,闪烁着深沉的追忆之色,然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毕竟,他是这世间为数不多能与我叙旧之人。“
他端起桌旁的酒坛,笑看风云,那张零星闪闪的醉瞳,有着一抹常人难以发觉,痛彻心扉的苦楚,魂体飘向青天,举杯望明月。
”保重。“路易非苦涩一笑,抱起浑身冰凉的周余生,走出府内,那座建立在天地之间的崖边府邸,太阳初升,逐渐消散,寸草不生的荒地上,上官秋如梦初醒,拍了拍沾灰的衣衫,有些惊恐的环顾着四周。
”我这是在哪里?“上官秋呆呆的望着四周,许久之后,他拍了拍有些疼痛的脑袋,可是至于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或者是从何而来的那段记忆,犹如蒸发一般,在他的脑海中被遗忘。
无尽的黑暗中
周余生眼眶欲裂,置若寒冬般的阴气,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惨痛记忆的神经,笼罩在其中,即使他的神魂,已不再虚化,可是那占据着整个脑海中的抗拒,缠绕着他的神魂,似是要将他的神魂,四分五裂。
他的四肢在这隆冬之中似是稍微动弹,体内灵气在寂静中,安静的围绕着那颗散发着浓郁气血的道海上,不断的周转着周天,气血殷实,在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中,他运转的灵气,没有丝毫的停滞,就像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人。
张星,点燃的那其中两颗命星,炙热的诡异,环绕着两颗命星的灰色星河,无数银白丝线如同蛛网般渗入那两颗命星之中,就在这时,那封印在数条银弧交织缠绕下的火焰,似是要从中分离而出,分裂的火焰,在体内形成一座重形。
”离火之形,可噬隐魂。“
那座封印在枯火经已是许久的困兽,那座数条银狐不断闪烁的血球之中,似是有惊人的血肉之气在体内飞快的酝酿着,要将那颗血球,彻底的撑爆。
那座在他体内再单一不过的火心,在这一刻犹如要脱离本体,虚影在火心之中塑形,那团浑浊,漆黑如铁的墨水,也在这一刻,似是受到召唤一般,浓稠的剧烈的奔涌而来,使得那根根经脉暴露下的五脏六腑,被金属撕裂下,光滑如镜泽。
武善经下,蜕变了凡性之物的本源之气,其实早就有了预期之中的变化,初见离火之形,一颗颗环绕着血球中的金轮,封印着无数簇微弱的火焰,徐徐的转动着。
”征南海上.....有那座玄龟的道气。“那个从他初入修真界时,那使得他免受牛鬼吞噬的年迈的声音,数年后,重新的响起。
只是比起当初那个令人不禁毛骨悚然的声音,此时那股声音,温柔且慈祥,充满着暖阳之意,仿佛在净化着重水呼啸而过的漆黑经脉,但是那声音之中,却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
”道气,那是臻入神兽行列的本名灵,才会诞生出的一种灵气,你是说我现在体内的这只玄龟,还未坐化前,曾是一只神兽?“周余生紧闭双眸,但眉眼还是忍不住的一跳,抱着周余生赶往执法峰的路易非,微不可察。
”你既然已能凝聚出远古之物,那么老身自然将这只玄龟的来历告诉你。“
”你体内的那怪物,当年可是沧月圣兽一族的最强一脉,其体内精纯至极,已是远超上古玄龟,当年玄龟一族被其余神兽三族联和,退至征南海,这只通天灵龟就是在征南海下,被人封印了道气,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你的体内,老身的确不太清楚,只是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寄宿在了一个人族的体内。“
那老妪淡淡开口,那只镇压着自己道海上的玄龟,微弱的喘息着,自己当年在元象初现时,那只玄龟曾经吸取过褪去凡性后的杂质,不知不觉间,它已是沉睡了三十几年。
”离火会吞噬那只陷入混沌的玄龟,在你体内,出现的那段记忆,老身只能告诉你,现如今以你的修为,加快玄龟的苏醒,可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那个寄宿在你戒指中灵尘境的魂体,我劝你小心此人,它虽失去了部分记忆,可是它的出身,在中州可不是个好地方,趁他现在记忆未全开,老身能教你炼灵之法,炼制那灵尘境的魂体,甚至就是神阳境的修士,这炼灵之术,老身都能将其彻底炼化。“
那老妪的声音起初很是微弱,可是随着提起“炼灵”之时,她的声音难免的起了丝丝变化,这对如今神魂很是敏感的周余生来说,自然不可能遗落。
“炼灵,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举,莫说是与我无关之人,青衫道人陪我了三十年,长兄莫如父,即使他待我恩的动机不纯,但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周余生的声音在体内骤然间响起,肝火腾腾的燃烧,可是那随着沉寂下来的声音在体内不再有了动静,那处环绕着金轮的火焰上,一簇离火缓缓的形成。
“老身好心提醒你,莫要到了最后才知后悔,那人来自中州极厌,以你的天赋若是以后有机会去到中州,可以去看看那称之极厌之地的地方,比你想象的人心险恶之地,还要凶险。”
那道声音冷笑,许久后,随着一切恢复了平静,周余生紧闭的双眸在此时微不可察的眨了一眼,猛然睁开双眼时,脑海中的撕裂之感荡然无存,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之感。
在一间散发着淡淡檀香的卧室,周余生恢复了意识后,活动着有些发酸的筋骨,就要起床走出门外,那提着一盏散发着浓郁灵气的青灯,推门而入的路易非,抬眼时,便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周余生,提着青灯的手微微一晃,那有些恍惚的眼神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小家伙什么时候醒的,倒是让老夫白跑了一趟。”路易非轻笑着问道,神识在周余生的身体内外扫过,有些诧异的抬眼问道。
“境界又有所提升,你这小子倒是处处给人惊喜。”
“今日之恩,余生必当涌泉相报。”周余生发自肺腑的朝着路易非参了一礼,他爽朗的大笑着,丝毫不以为意的甩了甩长袖,将那盏放在桌上的青灯和那本令周余生极为熟悉的典籍,递给了他。
“你小子身上既然有灵尘子的枯火经,那么这本灵尘子终其一生钻研篆刻的搜魂之术,老夫便替他交予给你。”
“这不是。。。。那本本草纲目吗?”周余生一怔,看着那本极为熟悉的典籍,翻开来了一看,绘制着无数奇花异草的书面上,他的鼻子抽了抽,眼眶有些发红,抱紧了那本典籍,跪倒在了路易非的身前。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那座倒映着斜阳下的残破府邸,那轻笑着淌过酒面的老翁,他驻足回望,空洞的眼神中,分明闪烁闪烁着对沧桑岁月的无无限感怀之意。
“傻小子,真当老夫会白白给你吗?”他仰首大笑,爽朗的笑声里,充满着一股苍凉之意,饱含着难以诉说的忧思,那种历经沧桑之后的回甘,无人能解,那笑容也就流露出无限的寂寞。
晌午之后,那从执法峰御剑而来的周余生,穿过那只象征着天澜院标志的高尖塔,进入外院,紫金峰上那座恢弘的紫金阁。
“报上来历。”那座气势恢宏的紫金门外,络绎不绝的有人群传来,那挡在周余生面前的年轻弟子,神情严肃的开口说道。
“内院甲等,周余生。”他的声音在紫金阁外传开,所有的呼吸都在此刻停止,全部看着在场中站着,那其貌不扬的少年。
“这位师兄,你的身份令牌呢。”那少年看了一眼周余生,神情不再冰冷,言语间,透着一副阿谀奉承之意。
周余生从袖袋中取出一枚与常人不同的紫金色令牌,那少年反复看了好几眼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重新交到了周余生的手中。
“师兄,里面请。”就在周余生走进去不久之后,那堵得人满为患的紫金阁,才渐渐有了吵杂的声音,但吵杂的话题,居然全是关于内院甲等弟子,会出现在紫金阁的消息。
之所以有如此刻板印象,便是天澜院内院甲等弟子也就十个,这十个人每个人都来历显赫,尤其是早已传遍天澜院的大长老的亲孙子,如今内院的公孙思南,便是从来不出内院,这也给人一种,凡是甲等弟子,出手定是极为阔绰,身份显赫的那种人。
“周余生,我记起来当年在内院传来消息,那个好像伤了陈通的弟子,对没错就是他。”忽然之间,有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顿时间人声鼎沸,再度将话题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周余生吗?那个伤了陈师弟的弟子,没想到此人倒是极为普通。”远远的掠过紫金阁外的天际,一名穿着古朴青袍,眼神淡然的少年,淡淡开口。
“公孙师兄,是否要见见他。”那个与其并肩而行的病恹少年,小声的回答。
“不必,不过是个凡人城市出生的弟子,没背景没势力,在院内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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