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烜赫坐靠在水牢的大铁笼子里,放肆的大笑,笑声透着说不清的畅快与轻松。
“呵呵···我也这样认为的!”轩辕恒一也一起跟着大笑,笑声里透着道不明的解脱与释怀。
十年了!
十年里两人是相看两相厌,谁也不待见谁!
轩辕恒一讨厌面前这位自己的亲叔父,他在自己最无助,最弱小的时候,不但没有帮助自己,反而如同自己的母后一般,整日想着控制自己,谋权篡位。
轩辕烜赫讨厌轩辕恒一,他小小年纪,毛都没长全,什么都不会,就可以坐上麒麟殿中的那把椅子上,任由其薄情寡义的母后控制,如同体现木偶一般,没有一点轩辕氏的气概。
两人的笑声在空旷的水牢之中回荡,回响…
笑声渐渐的停息,水流声渐渐响起。
轩辕恒一笑着指着轩辕烜赫说道,“你竟然被一个屁给蒙上了双目,真是可笑呀!”
“呵呵…是呀!”
轩辕烜赫眼神涣散,笑容僵在脸上,呆呆地盯着水面。
“那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轩辕恒一面露讥讽的问道。
“为何?”轩辕烜赫依然目光呆滞的看着水面,好像这水里能看到自己的过往一般。
“因为你蠢!”轩辕恒一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掷地有声。
“呵呵…我当然蠢了。我以为我可以得到神护府的支持,可是那曹静宜对我只是虚与委蛇;我以为十万信阳军可以攻破王城,可是却不知王城根本就是你的圈套;我以为你只是王氏的提线木偶,谁知你竟然能够隐忍十年,并且培养出青龙阁这样的势力,是我小看你了!”轩辕烜赫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然呆滞地看着水面,仿佛在讲述一件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我也是被逼的!”轩辕恒一脸上没有了讥讽嘲弄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落寞与无奈。
“叔叔!”轩辕恒一第一次这样喊轩辕烜赫。
轩辕烜赫听到轩辕恒一对自己的称呼,呆滞的目光里,一抹晶莹的东西在流动,“啪”一滴泪滴落,落入水中。
“你我都是轩辕氏的血脉,可是这十年里,天朝当权的确是我母后王氏,你不觉得可笑么?”
轩辕烜赫脸皮一阵抽动。
轩辕恒一没有察觉轩辕烜赫的变化,依然继续说着“如今天朝王室没落,诸侯个个虎视眈眈,你却和我母后斗了十年!十年呀!”
轩辕恒一将十年说得咬牙切齿,因为这十年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哈哈…”
轩辕恒一说到这,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轩辕烜赫的无知,也笑自己的无能!
“十年里,你斗不过一个妇人,十年后,你斗不过我!你实在是…一无是处!”轩辕恒一将一无是处四个人说的很重。
轩辕恒一目光紧紧地盯着被关在大铁笼之中的轩辕烜赫,想从他表情变化中看出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看到了一张目光呆滞的脸庞。
轩辕恒失望地一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冰冰的说道“我不愿杀你,你自己去向列祖列宗谢罪吧!”
说罢,转身出了水牢,徒留轩辕烜赫一人坐在冰冷的大铁笼子里暗自神伤。
“十年…呵呵…斗不过一个女人,如今…”
“哈哈…”
水牢内,轩辕烜赫状若疯癫大笑……
“走吧!”轩辕恒一淡淡的说道。
孙博彦急忙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引领着轩辕恒一和周硕天原路返回,很快便出了大牢。
出了大牢,轩辕恒一发现天已经黑了。
漆黑的天幕没有一点星辰,偶有微风吹过,也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轩辕恒一心里有些烦闷,想了想便直接回宫了。
周硕天望着轩辕恒一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与落寞,心中也是一阵神伤,喃喃的说了句“大王累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城依旧不平静,到处乱纷纷的,给这炎热的夏日又是增添了些许的枯燥与心烦。
损毁的城墙要修缮,破坏的民房也要修缮。
打了胜仗的虎狼军要奖赏,被俘了的信阳军要安排。
受了伤的士兵要医治,被牵连的百姓也要医治。
司伯谦在床上休养了两天,看着这些天,周硕天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宫里宫外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于心不忍,便提出帮周硕天分担一些。
周硕天起初不答应,但是考虑到自己确实忙不过来,于是便将一些需要动脑的事情交给司伯谦处理,自己主要负责跑腿的事情。
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日升日落,潮起潮落,一转眼,半个月的光景便过去了。
王城的秩序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护城河里的水清了,路边青草重新焕发了生机,谁家院落的花也开了…
琼林苑。
此次王城之战,伤兵众多,琼林苑内一时间人满为患,这也大大增加了洛堂主等一众医师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伤兵受的都是箭伤一类的外伤,伤口极易感染,虽然洛堂主等医师已经竭尽全力进行救治了,但因为物资实在匮乏,有些人的处理也就不得不简单了一些,再加上人员密集,最终还是爆发了瘟疫。
琼林苑的瘟疫爆发了,王岩也是第一时间做出部署,将琼林苑直接封锁起来,只准进,不准出,并将这里的事情及时禀告给了司伯谦。
司伯谦得知此事后,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放下手里的文书,直接向琼林苑而去,路上遇见了从宫里赶回来的周硕天,事情一说,两人便一起前往琼林苑。
司伯谦和周硕天都明白,瘟疫不是小事情,一个弄不好,整个王城也许都会覆灭!
司伯谦和周硕天来到琼林苑,仔细询问了一下疫情的状况。
一名军医从琼林苑走出来,隔着门向司伯谦和周硕天讲述了这次瘟疫的情况。
“这次瘟疫由于洛堂主发现的比较早,已经采取了隔离措施,所以暂时并没有大面积扩散!但是…”
“如今药材实在匮乏,就算我们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束手无策呀!”那名军医说这话的时候,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急!需要什么药材你给我列了一个单子,我立刻派人去采购!”司伯谦安慰道。
“对!我们立刻去采购!”周硕天心中也焦急。
“王将军已经将附近的城镇药材都扫空了,你们去哪里采购?”那军医带着哭腔说道。
“这…”
司伯谦和周硕天瞬间哑口无言。
“我写信让我父王从南阳运过来,估计三天就能运到!”司伯谦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我也可以写信给…”周硕天话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因为他想到西蜀离王城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三天?没有药物压制,三天瘟疫都蔓延到整个王城了!”那军医直接哭了起来。
王岩这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见那军医哭哭啼啼的,也是心烦,直接给了他一脚,“滚一边哭去!”
王岩站在门内对着司伯谦和周硕天行礼,“见过两位世子!”
“里面情形如何?”司伯谦问道。
“洛堂主他们正在全力救治!”王岩脸色平静的回答,和刚才那名军医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时候,一队虎狼军护送着几辆马车走了过来,马车上装满了干草与木柴!
带头的是虎狼军的将领王海,王海见了司伯谦和周硕天站在琼林苑门口,便上前见礼。
司伯谦看着他云送来的干草与木柴,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将军,你运这么写个干草做什么?”
王海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说道,“防患未然。”
“什么意思?”周硕天追问道。
王岩见自己大哥不好说,于是他便说道,“世子!你就别为难我大哥了!这些都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
“是!”
王岩目光坚定,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这次瘟疫控制不住!我们便以身殉国!”
“混账!”司伯谦直接怒斥,眼中更是喷出火来。
“这些受伤的将士都是为了守卫这座王城而受伤!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你却想着烧死他们,是何居心?”司伯谦怒火一下子被点燃,脸色涨红,指着王岩质问道。
“世子息怒!刚才洛堂主已经确诊出此次瘟疫是···是炭疽病!”
“嘭!”
司伯谦犹如遭受重击,踉跄了几步,幸亏司伯谦眼疾手快,将其搀扶住。
“你说什么?”司伯谦不死心,因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
“炭疽病!”王岩眼中含着泪花。
炭疽病向来是以传染性强、传染速度快著称,所以一旦感染必须及时医治,错过了时机,再想医治就基本上靠老天爷了。
“洛堂主就没有一点法子么?”周硕天说道。
“有!”
一个有字,让司伯谦和周硕天瞬间提起了精神,“什么法子?”
“等!”王岩又是一个字!
“等什么!你给老子把话讲清楚!”周硕天心中窝火,直接对着王岩大吼。
“等擎苍院的人!”
“擎苍院离着十万八千里,等他们赶来,黄花菜都凉了!”周硕天气愤的说道。
“擎苍院人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后天便可以赶到!”王岩说道。
“那你还准备这些高草和木柴干什么?”周硕天指着那些马车气急败坏的大喊。
“做最坏的打算!”王岩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倔强!
“你大爷!”周硕天直接破口大骂了一句,发泄着自己内心的压抑情绪。
“好了!”司伯谦拍了拍周硕天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务之急,是找到擎苍院的弟子!”司伯谦冷静下来,事情便也总算理顺了。
“硕天!”
司伯谦对周硕天说道,“这次擎苍院应该是派刘柏琴率队前来,你和他们都比较熟悉。你去城外迎一下他们吧!”
“我?”
“当然!”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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