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国的时候,她和落梨还是孩子,整跟着诸七四处玩耍行侠仗义的时候,昔微曾经救过一个乞丐。
当时,那个乞丐像是好多没吃过饭了,瘦弱无力,却被一群孩子推来搡去的欺负。
那时,诸七领了落梨进首饰铺子买老百姓做的新奇首饰,昔微对这些不感兴趣,便一个人在门口等他们。
就看到了乞丐被欺负的那一幕。
孩童真,可就是因为真所以有时会做自己都不懂的恶毒的事情,下手亦没有轻重。其中领头的孩童殴打着那个乞丐,他抢了自己的糖葫芦。下手重,乞丐口鼻都留了血,在孩童中间颤抖着。可是他们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孩子叫嚷着:“偷乞丐,你活着就像垃圾一样,真该死。”
“垃圾,垃圾。该死。”
他们在这些话的时候如此坦然,仿佛他们的话一点也不恶毒,就和一句我要吃糖葫芦一样理所应当。
昔微看不下去了,扬了鞭子就打散了孩童。将乞丐护在了身后:“不就是一串糖葫芦么,我赔给你,你们不要打他了。”
孩童们不会武功,看到拿着马鞭,气势凌饶昔微都些许害怕,向后退了两步。昔微见此景就扔了身上的几个铜板给了领头的孩童。
领头的孩童还想什么,被身边一个胆的孩童拦了拦。那个胆的孩童捡起了铜板,声着:“走吧,走吧。这可以买好几串糖葫芦了。”
着便硬拉着领头的孩童走了,孩童们骂骂唧唧的散去了。
昔微转身看看身后的乞丐,他还颤抖着,像只受赡动物,怯懦的望着昔微,眼中却有了一丝光。
“你好像擅很重,带你去看医师吧。”昔微关切的探问乞丐。
乞丐倔强的摇摇头,昔微看出来了乞丐的抵触。从身上拿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乞丐面前:“你拿了买点吃的东西吧。”
乞丐木然的看看她。
“昔微,你怎么跑这边了。快走了,今儿在外面待了太久了,宫门要下钥了,我们得赶回去。”落梨他们从首饰铺子出来了,在不远处向昔微喊道。
昔微忙起身,和乞丐道别便匆匆回到落梨身边,回宫了。
回去以后,昔微才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香囊不见了。那是她学会绣的第一个香囊,里面是梨花,绣面也是梨花。
这个香囊她绣了好久,绣坏了十几个锦袋,才有了这个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绣面上的梨花栩栩如生。她还得到了教她绣香囊的绣娘的夸奖,她开心了好多。里面的梨花也特别,是诸七带他们去香山玩的时候摘的。
梨花摘自香山福寺里的梨树。当时,住持不同意她们摘取,这梨树是福树,不能轻易摘取。但后来她们求了一签后,住持析签的时候她们是有缘之人,便赐了她们二人一人一朵梨花,此梨花有福,能护她们安。
还福兮祸兮,命由定。能护一时安,不一定能护一世安。但心向善,终能得善果。
这个香囊于昔微而言,甚是珍贵。昔微觉得很可能是在帮助那个乞丐的时候丢的。可是人海茫茫,哪里还找得到那个乞丐。她因此也难过了很久。
此刻,眼前这个香囊,就是她一针一线绣的第一个香囊。即便时隔多年,她也定然不会认错。眼前这个少年,也许就是当年那个乞丐。昔微不能确定。
他眸子里没有了年幼时候的不安畏惧,是浓浓的绝望和视死如归。
他眸子好看,面庞清秀。昔微看到他紧紧捏住了腰间的香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拦住他,她想问一句是否有冤屈。
可他毕竟已是死囚犯。
有时候,决定往前或者不往前,就是脑子一热,一瞬间的事。她啪得扬鞭拦住了行进的队伍。
所有人一片愕然。
落梨和芝米也被昔微的举动吓呆了,无措的愣了半晌。
侍卫们以为她要劫囚,全部瞬间将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光,吓得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倒退了几米,人群议论纷纷。
每次出行,她们三人都会女扮男装,以避不必要的是非。
“这位公子是何意,这是个朝廷的死囚犯,即将上刑场。你当街阻拦是死罪你可知道?”领头侍卫怒目而视,向昔微喊道。
“此人所犯何罪?”
这一问,似乎吸引了死囚犯的目光,他向前靠近了几分,紧紧盯着昔微。
“他本是一个府衙的吏使,却知法犯法,谋财害命。”领头侍卫道。
旋即他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给一个拦死囚犯的人解释:“不论怎样,你当街拦死囚犯都是有罪。你如果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是冤枉的。”囚笼中的人突然话。
昔微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他方才绝望死沉的眼中泛出点点星光。
“你,你管这个干嘛。快,快走,别惹麻烦。”落梨匆匆挤过人群,挤到了昔微的身后,声念道。
“诶,这位官爷。我家公子脑子不太好使,他没有恶意的。估计又犯病了,我们现在就带他走,你不要怪罪。”芝米赶忙冲领头侍卫道歉,想拉走昔微。
领头侍卫警觉的看着他们,有点犹豫接下里该如何处理。
芝米拽着昔微,昔微却纹丝不动,像是定要管这事。
昔微旋即开口:“他方才他是冤枉的。”
“自己冤枉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么。现在这样的身份,我们得低调呀夫人。”芝米看她这要一管到底的态度,着急的压低声音劝道。
“诶,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冤枉什么?!知府都已经定罪了,哪来的你这升斗民,胡言乱语,当街拦死囚。我必得拿下你,送去官府问罪。”着他便抬刀挥向昔微。
他刚迈出一步,突然上空投掷下来一把弯刀,径直插在了领头侍卫的脚前。弯刀速度极快,只差一寸,便会插中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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