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肖子雅回防以来已经一年有余,在这期间,阿诚一直被关在武装部队的地牢之中,萧灵不知道是否有人进行过审查,起码没有传出过消息。
在同肖子雅结婚之前,她来找过阿诚,那一次真是非常不好的回忆。阿诚提到了许多事,让萧灵觉得同自己母亲的身世有关。至于关于肖子雅的那些事,萧灵不愿意去验证真假,也不想听到。再次来探访阿诚之前,萧灵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她不想去听关于肖子雅的一切,和关于自己母亲的一切。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萧灵现在只信任自己和自己所爱并且爱着自己的人,对于肖子雅与张婉瑜之间可能发生的一切,她丝毫不感兴趣。
这一次,她没有找崔乃文或是张雨辰,她没有找任何人,单枪匹马的来到地牢,再次提审了阿诚。
经过了一年时间的磨砺,阿诚俨然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和俊俏。当日萧灵在一片废墟似的环境里看到的那个年轻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头发长到过肩膀,脸颊瘦削,两侧的脸颊常满是青色的胡茬。
在室内的灯光打亮的时候,阿诚因为长期在昏暗视线之中受不了光芒的眼睛抬起来的时候,萧灵已经看不到那里头的光芒。这一切猝不及防,尤其是当你在准备看到一个绝世魔头,却见到了一个颓废的宅男。
“他们从来不让你剪头发和洗澡么?这似乎太过分了。”
因为心中无辜萌发的那种失望,让萧灵忍不住的开口。
在适应了那种光照之后,阿诚抬起眼睛,看着萧灵。
“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可见,你和肖子雅之间的感情不错。”
萧灵早就准备好了被问及肖子雅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好,事实上,我将要出征,我来劝你,为我提供线索。”
阿诚其实是愣了一下的,但是在他现在做起来似乎停滞了一点,显得他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出征?我们的人,发布战书了么?”
萧灵点点头:“是的。****们的野心足以吞象,甚至要求我们割让土地。我想,这已经是非常不能够容忍的地步了。”
阿诚仔细听着萧灵的描述,轻轻笑起来:“你来找我,想要问出我们人马的下落,给他们迎面一击么?那么你该知道,从我这里,你是听不到一点消息的,甚至你那套看穿人心的本事对我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我知道,”萧灵顿了一顿,“所以我来这希望的是,你能够跟我合作。”阿诚又停滞了,长久的关押似乎让他的反应更加迟钝起来。
“合作?”
萧灵点点头:“我想听听关于****的历史。”呆滞似乎已经成为了阿诚的常态,这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许多的灵气,又意外的让萧灵感到心中一痛。
“你要听****的历史?”阿诚用极慢的速度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确定没有领会错萧灵的意思之后,他露出完全不理解的表情。
“为什么?”
因为被认作是极度危险的****,阿诚在地牢中的守卫十分森严。萧灵从进门开是一直走到这里要经过两道门,而面前围住阿诚的不是栅栏,而是一面五厘米厚度的透明玻璃,只在最上头和最下面的位置开了几个一个硬币大小的气孔。
萧灵隔着玻璃,看着阿诚的样子,肯定的复述:“你说的不错,从你的脑子里,我看不到任何一点同****们位置和作战计划之类的信息。想要打赢这场仗,我必须了解对方。而自我出生在这个国家以来,听到的关于****的种种,都是他们如何穷凶极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并没有一门课程教授。所以,我想听你说。”
这回阿诚彻底明白了。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萧灵站得累了,她在那面大大的玻璃前头盘腿坐下,深处两只手来,在阿诚面前比划。
“你我之间的关系如同这样,我在这里,”她将左手抬高,与额头一齐,“你在这里,”又抬起右手,举到与胸口持平的位置上,“既然局势如此,那就是我要你怎样你就要怎样喽?”
阿诚看着萧灵的比划,头一次笑了出来。
“你真是变了好多。名利会让人冲昏头脑么?还是婚姻?对了,肖子雅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所以张婉瑜当时会那么痛苦。”
萧灵不再打哈哈,恢复严肃起来:“少说废话。天知道如果你不给我想要的答案,我有一万个手段让你更难受。”
阿诚看看她,脸上出现了一种古怪扭曲的表情请。
“我只是不很确定,这些是不是应该由我告诉你。”
萧灵不解的看着阿诚。她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今天的阿诚让她嫉妒失望,只有一些虚张声势的威胁。
“看着。“
阿诚忽然卷起自己的袖口,露出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左臂,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萧灵惊讶的看着阿诚那用力的啃咬,鲜血从他造成的那个大大的伤口里头流出来,充满了整个手臂。
“你疯了!”萧灵站起来,抓起墙壁上的按钮,想要大声疾呼。
阿诚终于松开了嘴巴,那被鲜血涂满的嘴巴看起来就像个血盆大口。而那道被阿诚自己啃咬出来的伤口让萧灵停下了动作。
那道本应该狰狞恐怖的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本应该流血的地方在逐渐缩小,最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头,那道伤口不见了。
萧灵简直惊呆了。萧灵惊呆了,这种伤口的愈合能力太熟悉了,多少次都曾经体现在她自己的身上。
“我想,你身上的这种愈合速度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阿诚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床铺边,事实上那只是一个简陋的铺着席子的木板。
萧灵盯着阿诚,又不可避免的盯着自己的胳膊:“这不可能啊,历史上唯一有所记载的关于伤口愈合能力的人,只有凌晨将军而已。。。。”
“凌晨?”阿诚夸张的叫了一声,“原来你们国家的人已经厚颜无耻到把这种能力归功于战斗英雄了?呵呵,让我告诉你吧,凌晨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这种能力,”阿诚几乎用了他现在能够使用的全部力气大笑起来,好像这事儿真的有这么滑稽似的。
一瞬间,萧灵脑子里闪现而过的是关于凌晨将军的记载和那段校史里面的记录。
‘凌晨将军拥有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能力。’
“不可能,”萧灵平静的说,“那是被写进校史里的,如果不是真的。。。。”
阿诚立刻打断了萧灵:“书本里头记载的,是凌晨手上之后快速的痊愈了。但这不是他的能力,这是你们所谓的‘****’所给予他的,帮助他留下他那珍贵的性命。”
萧灵盯着阿诚那一开一合的嘴巴,在脑海里头迅速的搜索着任何一星一点能够反驳阿诚的文献、资料。但她发现那些记载,一切关于凌晨将军的记载,似乎都是冷冰冰的一个形容词,一句短短的话,没有任何一个实例,或是细节的描述。
除了书本上的一句话,萧灵手里没有任何可论证的。
而眼前这个曾经的翩翩少年,活生生的****,正割开自己的手臂,让鲜血流出来,然后看着那道伤口慢慢愈合。
随着那伤口愈合,萧灵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拉开了一道口子,凉气一点一点的往里涌。
“所以,”萧灵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说,“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凌晨将军的女儿,我是,我是****的后代。”
这不是一句问话,因为萧灵几乎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她沉浸在自我分析和痛苦的自我否定之中,而阿诚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
“你自己尽情去想,我不会告诉你。事实上,这个话也却是不应该由我告诉你。你尽管出征作战去吧,等你见到那些人,你自然会知道的。”走出武装部队的时候,萧灵感到自己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冻住了。她不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只是当她看到肖子雅的脸孔的时候,那上面布满了担忧的神色。
“你去见阿诚了?如何?”
萧灵看着肖子雅,脑子里的想法很是转了一转。她很想保留所有秘密,让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愉快而平静。但是眼下她心里拥挤得快要爆炸了。
“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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