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一怔。眨眼望着他,果然没有再动身。
“陆少校,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贸然过去解决不了任何事,你打了陆渊,可叔叔还在国外,手上还有人做别的事情,到底还是叫嫂子陷入危险,你想不通吗?”
凌承不是想不通,而是已经忍受不了。
刘铭拽着他往沙发上按,凌承宽厚的脊背终于松散下来。
刘铭也松口气,“我给小黑子打电话,这件事查起来不挺容易,可如何动手就难了,咱们身份在这呢,找别人做不放心,一查肯定露馅,到时候没法收场,只能自己做,我们自己做就要小心,一旦出事你的官职不要了?嫂子不担心吗?阿姨那边白牺牲了。”
凌承被刘铭说的哑口无言,他的确是冲动了。
默了很久,“我太生气。”
刘铭所认识的凌承是从来不会出岔子的人,没想到就是这样沉稳的一个人今天也会这么冲动。
他细致问了一下凌承为何如此,凌承很久才说了电话的事情,刘铭也是气的在房间里团团转,霍然起身,穿上衣服说,“小孩子他们马上就过来了,等天黑再过去,我先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凌承看他一眼,没吭声。
刘铭知道他这是不同意。
没得到凌承的同意刘铭也不能乱出去走动,有些泄气的坐在凳子上问他,“你说怎么办?”
“我去找人做。这个人今天必须揪出来,我爸,陆定海那边我会找人看起来,他跑不了。”
说完,凌承拿了电话出来,看着电话上最好的几个兄弟,反倒沈北僵的时候心里一痛,他不能叫这个兄弟看扁喽在底下还骂他照顾不好穆楚。电话最后打给了刘哲。
刘哲那边直接答应,当时就开着车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刘哲电话过来说,“我们见面说吧,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刘哲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临时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过来,忙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坐下来喝一瓶冰水才开口说,“我看到了杜家的人。”
素珍?
素珍最近一直没消息,大家都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凌承拳头握紧,恨意从毛细孔里冒出来。
刘哲又说,“杜家从前在工厂做事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素珍的人。你先别急,你父亲那里肯定做了什么,可我真不相信还会用炸药。你好好查,实在不行我过去问问。你别冲动,这件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报警肯定是不成,怕是等上头那边有了人下来查,这边的线索也都毁了。哎……怎么会这样?”
凌承也想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但是他有一点是相信的,这件事和素珍绝对脱不开关系,就冲他对素珍的了解,素珍也绝对做的出来。
“刘哲,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用插手。杜家跟你家关系本来不和,你再插手做这些,你们那里肯定也被拉下水。我来做。”凌承吸口气,想了想最近的事情,最后将电话打给了沈言。
沈言需要钱,凌承手里有钱。沈言现在的处境只要对方给出条件他可以做任何事,可这件事对沈家百利而无一害。
白家就是沈家现在最大的隐患。
白米的事情还没回复,凌承用这件事威胁沈言,他那边会如何决断?
沈言恨沈家不假,可他就不想沈家好起来吗?沈家好,沈言才会好。
沈言那边的电话接起来很快,语气不是很好,“陆少校,你没死真是意外。”
“呵呵,我死不了,不过你如果不答应我做一些事情我觉得你倒是死的很快。”
沈言冷笑,深吸口气,发愁的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你给我钱还是给我权?说吧,想叫我做什么?”
凌承满意的笑了,“果然是真聪明人做事就会轻松很多,出来,我们见面。”
凌承约了沈言出去,刘铭借了衣服给他换上,凌承看看手上的血迹,用香皂洗了又洗这才出门。
而在公司里面,穆楚一直伏在姥姥的膝盖上不说话。
姥姥哼唱着摇篮曲。
姥姥突然很是心痛的轻拍她的手说,“穆楚,哎,命苦啊。”
穆楚轻轻摇头,“我很好,姥姥你放心,我很好。”
岂能好了,穆楚这辈子可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惟一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及时注意自己的身体,才会导致流产。
“穆楚,你知道吗,在你之前还有个表姐,也就是穆菲的姐姐。”
穆楚愣一下,这才起身看着姥姥。
“姥姥,你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据说还跟穆楚的父亲有关系,可具体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姥姥点头,想到从前女儿在的时候的美好,不禁翘起嘴角。
陷入了回忆。
姥姥其实是知青下乡那一辈,留在乡下是迫不得已,后来父母将她调了回去,可她一直惦记着留在乡下的女儿,不得已又回去了,想着至少要看着女儿长大才能离开,自己的那个乡下老公也是个不成器的人,整日酗酒打闹,她留下来也要想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女儿长大,出来上学,认识了穆楚的父亲。
穆楚的父亲是个吃苦耐劳的人,上进不说也懂得照顾穆楚的母亲,姥姥就没阻拦。
可谁想到穆楚奶奶那边一家子都需要穆楚的父亲来帮衬,尤其是还有个酗酒的弟弟,姥姥就拼死不同意。
当时闹的很大,穆菲的父亲知道是因为自己嫂子没了,哥哥要打光棍,自己也是自责,可喝了酒人可懂得什么自责,闹起来没完没了,推了自己的媳妇,当时都五个月了,打的自己媳妇鼻青脸肿,孩子没了,据说流出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还是个双胞胎女儿。
穆菲的父亲为此戒酒一段时间,后来穆菲出生,对正女儿也是溺爱的有些变态。
姥姥说完,笑着看穆楚,“你如果再有孩子,可不能溺爱,事出有因,你是不知情的情况下,与那些个不负责的父母不一样。”
穆楚笑着点头,“姥姥,我知道,我真没事。”
姥姥看出穆楚不是真没事的样子,可也没说什么,只叹气,过了很久,又说,“穆楚,如果可以,姥姥同意你离开,陆家果然跟你不合适,姥姥照顾你。”
穆楚的心一缩,痛的鼻子都酸了,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姥姥心痛的捏她的脸,“姥姥就一个女儿还比我先走了,身边就只有你,我多希望你过得好啊,哎……凌承是好,可是家庭不好,你又不是没看到,你父亲是好人,可是你父亲的家人呢?各个都是狼心,你奶奶当年那么欺负你妈妈你没看到吗?姥姥闹过多少次,你爸爸心疼你妈妈才将你们带出来,可还不是要忍受家里的窝囊气,最后你父母还不是因为那个家庭出事了?穆楚,听姥姥的话,及时止损,好不好?”
穆楚泪如雨下,不敢相信的看着姥姥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缝隙,良久都没有说出话。
“穆楚,好好想想,这件事对你打击多么的大,那凌承再好,始终都还是姓陆啊。”
穆楚摇头,她理解姥姥这么说的理由,却不能接受。
“姥姥,我,你叫我离婚,我怎么做的到,我跟凌承都说好了不分开,我,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啊。”
“傻孩子……”
姥姥无奈的捧着她的脸,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她的目的只希望穆楚过得开心,幸福,不需要大富大贵也该有个安稳的环境和家庭,可是陆家这棵大树却是这样的招人唾弃,这样的家庭以后生了孩子,那会是怎么样?
“姥姥,我,我不能离婚。”
穆楚慌张的摇头,她不想自己唯一的亲人也不站在自己身边,却因为理解姥姥的心情而不是要如何说服,急的泪水汹涌。
姥姥见了更是难过,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心痛的连忙改了口,“哎呦,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说了,别哭了。”
门外,站着的婆婆一脸愁容。
连连叹息后,转身离开。
婆婆将手里的资料放下,想了想,叫人先送到凌承的办公室去,那都是一些交接资料,她想在最后在这里的时候再去看看穆楚,却不想就听到这些。
婆婆一张脸皱成了巴掌大,眉头拧的老高。
她知道,陆家对不起穆楚,不管从前陆家做多少事情,对不起的人再多,可不都不及对穆楚的十分之一。
穆楚嫁给陆家该享受幸福和一切优越的生活,可如今,谁会想到,陆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如今屈身在小小的公司大院里?
她越想越是不甘心。
犹豫再三,还是将电话拨通了出去。
“陆定海,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一头的陆定海一阵头痛的皱眉,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想我怎么样?我的陆氏集团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我的婚姻也没有了,家不像家,你想我怎么样?”
陆定海冷笑,脸上满是冷霜。
凌承妈同样冷笑,镇定的讥讽说,“陆定海,你现在失去的东西都是你自己作的结果,你看看这么多年你都做了多少缺的事?陆家是土匪起家不错,从前还是混黑道,可已经过去差不多五十年了,你还要沿袭从前的那些坏风气?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是快当爷爷的人了,你还想要什么?你的风流债多,你的钱也多,你败的还不少吗?你看看你那个年纪的人有几个不是将自己的产业让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自己享受自己的新生活,你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坏事做尽?你就不怕遭报应?”
陆定海盯着这个曾经是自己妻子的人竟然这样奚落自己,更加的恼火,脸上除了冷霜就是怒气,眉目都戾出了一条痕迹。
“你给我住口,你哪有什么脸说我?这个家?你也知道这是家?你回去过几次,当初我求着你回来的时候你都在哪里?现在反过来指责我?给我滚!”
听着电话碰的一声被挂断,凌承妈气的浑身发抖。
看看时间,翻阅了一下行程,打电话出去,“小李啊,给我预定一张国外的飞机票,最近的就行,我现在在放弃假期不妨碍出行,好,开车过来,我马上过去。”
下午两点,凌承妈乘坐最近的一班飞机离开了,儿此时的凌承也正在沈言在市中心的咖啡厅里面喝着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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