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脸色(yīn)沉
县太爷尖叫一声:“还不快些退下?”
看来是县太爷有些被激怒了。
那些人只得悻悻退下。
我俩便被押入县衙大堂口右角的监内,监门内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可能是为了防止囚犯逃跑。
一入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甬道,接着是一条约一米多宽的“胡同”。“胡同”的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监房,关押着一些的杂犯;“胡同”的南尽头,往东拐直角弯是内监所在,看来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只见这些犯人都带着沉重的枷锁,一个个脸色(yīn)沉,面露凶相。
内监是四合院形,东西南三面是普通式监房,北面有两幢无窗窑洞式监房,徭役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把我们关入进去。
我因为疼痛难忍,无法坐下,只能趴在地下的柴草之上。
守生的(qíng)况也不比我好多少,他被打了四十大板,比我多了十下,(pì)股上已是鲜血淋漓。
自从被押下大堂起,就一直是呻吟不止,衙役在旁时,他还强忍着,一旦剩下我俩之后,他就号叫起来。
我被他闹得十分心烦,不让他叫,可是,他能听吗,反倒是一声高过一声。
最后惊动了衙役,隔着门呵斥一声后,立马见效,守生遂不敢再叫。
但是衙役刚刚离去,他又叫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夜半时分,他才逐渐平息下去。
待好些时,他问我:“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关多久才能放出去?”
我摇摇头,直到现在我还是十分怨恨他,若不是他,我哪能受这个苦,遭这个罪?
守生看出我的(qíng)绪,佯装不知,在衙役送来饭食之时,他不再如以前那样与我争,而是让我先吃。
如此,我的(qíng)绪才一点点好了起来。
终于,在一天早晨,衙役打开房门,命令我俩出去。
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
“还楞着干嘛,快些滚出来!“衙役耐不住(xìng)子,又喊了一声。
我的心立即亮堂起来,这是要释放我们了。
刚要迈步,却被守生推到一边,说了一句:"还不快走,兀自发什么呆?"
说完抢先一步,跨出了牢房,恨得我真想骂他一通,可是碍着衙役在场,没敢出声,只得恨恨的随后出去了。
出了门外,我俩茫然四顾,正不知往何处去之时,忽然前面窜出一些人,不由分说,拖着我们就跑。
我想挣扎,可是那些人把我抬起,风快地跑了起来。
不多时,就来到一个树林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忽通忽通”,两声响过,我俩被扔到地上,接着头上就被(tào)上麻袋,随后听得有人骂道:“往死里打!”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响起,我们痛得满地打滚,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觉得有谁在撕我的衣服,睁开眼睛
一看,只见还是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如同妖魔鬼怪一样,手持利刃,向我刺来。
我来不及得想,见到(shēn)旁有一道河沟,连忙迅速一滚,那些人猝不及防,被我带倒几个,趁此机会,我顺势跳入河中,此河水湍急,不多时,我就被冲出很远。
我并不敢回头,顺着河流继续向前游了好长时间,见到前面有一个平坦的河岸,在回望了几次,确信无人追击后,方才爬上了岸。
我的衣服已被他们扯的破碎不堪,已经无法蔽体了。
我惊魂甫定,跑上一个高坡,钻入树丛之中,躲了起来。
这倒是一个幽静的境地,树上有许多鸟儿在争相鸣叫,河水则在欢快地奔跳着,喧哗着。
我趴在草丛之中一动也不敢动,如此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直至觉得平安无事后,才敢战战兢兢地立起(shēn)来,想寻找个出路,逃出此地。
正在我东张西望之时,忽然听得背后有动静,正(yù)回头看,不妨,突然被什么猛扑一下,我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嘴脸顿时就陷入河滩的泥沙之中,喘不过气来,我急了,立即拼命地挣扎起来。
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终是无济于事,上面那动物——抑或是人,始终在死死地压着我,丝毫不肯放松。
一点点,我感觉到自己有些迷糊了,也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意识到,自己即将不行了。
正在此时,忽听得头上传来大笑的声音,与此同时,(shēn)上也感到轻松起来,因为不再有什么压着我。
勉强抬起头来,向上一看,方才压在我(shēn)上的不是动物,而是守生。
是他与我开了如此一个大大的玩笑!
我气愤已极,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你怎能如此戏耍我,还差点把我压死!
“就是想让你尽快精神起来!”他如是解释自己的行为。
原来他与我一样,在那些人剥去我们的衣服,准备宰杀之时,发现下面有条河,就乘机跳入河中,逃离了险境。
尽管我十分痛恨他,但是不管怎样,毕竟(shēn)边多了个伴,余下的事就好办了,起码也可相互商议一个办法,以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俩观察了一下周围,发觉这里树高林密,除了这条河外,四面尽是茂密的树林,根本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道路。
此地不可久留,因为那些想杀我们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沿着河流追踪而来。
我们还不能继续顺流而下,因为那样我们肯定逃脱不出他们的魔掌。
我们必须于这树林之中探出一条路来,才有可能脱离险境。
于是,我俩就迅速地钻入丛林之中。
待进入其中,才觉得,在这里想找一条道路谈何容易。
一走进这片原始森林,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有的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半空扎到地里,渐渐变粗,成为支撑树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独木成林的奇特景观;有的气根缠绕在其它的树上,
越长越粗,越长越宽,最后连接起来,把附着的树绞死,形成了独特的绞杀现象,此外,那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地面根,形成附生着蕨、地衣、苔藓、兰花等几十种植物的“空中花园”。
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株巨大的香樟树突现在眼前,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
树与树之间密不透风,盘根错节,蔓藤交互纠结。
我俩走了很长时间,也没能走出这片森林,只见林木越来越幽深,我们开始感到害怕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后,守生停下来,对我说他不敢再往前走了,要我先到前面探个虚实再说。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很是不(qíng)愿,心想,你平(rì)里那些能耐哪里去了,真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到了关键时分就显原形。
心想不答应,但是他一(pì)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肯走,我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继续走去。
可是怎么走呢,前面尽是些蔓藤与高草,下脚都感到胆虚,因为这一脚下去要是踩到地面还可以,如果踏到蛇虫或者野兽那可就麻烦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我战战兢兢脚一步一挪地向前迈进之时,冷不防脚踩到一个软乎乎、滑溜溜的东西,被我这一踩,那东西一滚,只听得“哧溜“一声,我后脚没跟上,便立即来了个大劈跨,我从未练过这个功夫啊,顿觉得裆部一阵剧痛,立即斜着倒在草丛之中。
这时,我立即觉得自己的脚被紧紧地箍住了,仿佛落入一张大嘴里,里面好象还有什么在(tiǎn)着我的脚。
它要干什么,是想咬掉我的腿吗,我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如果真是这样,没等走出森林却失掉了一条腿,那不就彻底交待了吗?
我急忙往回抽腿,但时那“嘴”却越咬越紧,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嘴好象没有牙,也就是说,它只是紧紧地箍住我,却没有咬啮的动作,这使我略感安心,如果是这样,倒也不必过虑,如此,我就有时间与其周旋,再设法挣脱出来。
可是接下来,我才觉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应了民间那句话: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
这张“嘴”虽然没有牙,但它自有一(tào)独特的捕食方法。
没多长时间,我渐渐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rè)、发烧,逐渐地,又开始感到痛楚。
不好!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村里有人焊水梢、水壶之时用的“镪”水,那是一种液体,黄黄的,除了颜色上有些不同之外,看不出与水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液体却厉害得很,滴到石头上立即冒出很多气泡,且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不多时,石头就被”烧”掉一层皮。
我们这些孩子感到十分畏惧,又觉得非常好奇,我试着想用手指沾一下,却不想立即遭到一巴掌,将我的手打回。
那个匠人呵斥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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