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凶多吉少
江温氏为什么要试图掩盖真相,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江温氏一早就过来了,她将母亲拉到一边,与她低声嘀咕了几句。
我见到母亲脸露难色,不住地摇着头。
江温氏见状,有些不高兴,继续说下去,最后,听得上屋江逸在叫她,方才不再说下去,转身走开。
待江温氏走后,母亲一言不发,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楞。
我问她刚才江温氏都与她说了些什么,母亲没作声,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着急,就摇着母亲的胳膊说:“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与女儿听,也好与你分担些忧愁。”
母亲看了看我,眼泪油然顺着脸颊落下,她望了望外面,愁云袭上面部,低声说了起来。
她告诉我,江温氏母子二人都看好了我,想让母亲将我许配给江逸作媳妇。
我听了后,不禁羞红了脸,半晌没作声,心中“咚咚咚”,象揣了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
要说,江逸这个年青后生看起来倒也不错,一打眼给我的印象就很好,与这样的人结为连理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这里的人有很多蹊跷之处,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与我们母女似乎根本就不属于同类。
母亲忧虑地看着我,不由得抽泣起来。
这使得我拿不定主意了,身为一个女儿,理应为替自己的母亲分忧解愁才是,不应当因为自己的事让她老人家伤心流泪。
我琢磨了一下,对母亲说:“母亲,你千万不要过于愁烦,切莫因此伤了身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女儿听命便是。”
母亲摇了摇头,嘴唇颤抖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到了一定年龄,男女娶亲、出嫁均属正常之事,这一家人看起来倒是老实厚道之人,但是唯一使母亲担忧的是他们周围的那些人,以及近两天发生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放心。
“而江温氏刚才却是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保准我们母女二人在此平安无事,如若有事,一切全由她担当。尽管她如是说,我心里依然还是不踏实,再一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更感到左右为难。
“吾儿,你说说,如若我们不答应他们,硬行离开,他们可能不会把我们怎样,但是如今天下兵荒马乱,只恐我们此行凶多吉少,到头来,不仅寻亲不着,反倒丢了性命也未可知,想来想去,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听了后,觉得母亲所言极是,思前想后,也颇感为难,无奈之至,母女二人相拥痛哭起来。
母亲边哭边数落着父亲:“一切都怪你父亲,若不是他走得早,我们母女还用得着如此颠沛流离,四处流浪吗,扔下我们母女,让你我今后的日子该怎么混下去?”
说到伤心处,我们哭泣得更厉害了。
不料,哭声惊动了江氏母子,闻声而来的他们推门而入,见到此情此景
,心里有些明白。
江温氏一言不发地来到我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劝她不必伤心,如若我们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们也不强求,从今往后,他们绝不再提此事,想什么时候离开,他们肯定也不会阻拦,并将为我们备好一切物品,送我们上路。
我们听了后,不禁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此一家好人,真是世上难寻,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们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母亲看了看我,一脸茫然。
江温氏见到我们拿不定主意,就告诉我们,如果没想好不要紧,时间有的是,不妨在这多住几天,考虑些时日再做决定也为时不迟。
我与母亲都答应了。
此后的几天里,江逸时常过来送饭,我见到他一反常态,进得屋内,就显得很是拘谨,话还没等说出口,脸先红了起来,放下饭钵,手就没处放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已极。
母亲让他坐下,他先瞅我一眼,恰好与我目光相遇,人立即慌乱起来,“呜噜呜噜”地说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因为声音很小,我与母亲都没听着,见我们没有言语,他更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头一低,匆匆地出去了。
因为窗户是开着的,我见到,他边向上屋走,边不住地用衣袖擦拭着自己的脑门子,大概是窘困得出汗了。
后来,一点点的,逐渐好了些,进屋后,便坐在炕沿儿上,眼睛不住地瞅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似的,我母亲见状,便知趣地到外屋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俩之时,他这才有些放松,想与我说些什么,但是嘴张了张,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得出来。
我见此,只得打破僵局,询问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他听了后,开始稳定下来。
如此一来二去,他便不再紧张,再往后,说话就随便起来,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象一些鲁莽后生那些,说话大大咧咧,没深没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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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聊起天来,语气和缓,声音柔和,就象生怕吓着你一样。
这样一来,我逐渐地感到,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了,有时在该来的时间里他没有出现,我就觉得有些着急,不住地向着外面张望,期待那熟悉的脚步声快快响起。
时间长了,我们母女二人不能始终把自己当作客人,时常也要主动地出去帮助他们母子干些杂活。
到了这时,我更是耐不住性子,经常没来由地去院子里走动,虽然不好意思向上屋看,但是耳朵却始终注意地倾听着那边的声音。
一旦听到有动静,我就情不自禁地向上屋扫一眼,待见到他后,心便快速跳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母亲与江温氏看在眼里,此后的几天里,她们又在一起谈了几回。
母亲的脸色一点点好了起来,她终于同意了江温氏的提议,答应留下来。
这自然正合我意。
但是,一天里,他们家忽然来了一些人,有男有女,七八个,进得院内
便直奔我们住的屋子而来。
这些人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我见到这些人表情严峻,面色阴沉,看完后,什么也没说,转而向上屋走去。
我与母亲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悄悄地侧楞起耳朵倾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似乎怕我们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些人说话声音都很低。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在争论着一件事,似乎后来这些人与江氏母子意见很不统一,声音逐渐高了起来,我听得一个人在说:“你们如此执着,就不怕别人不肯答应吗……”
听得江温氏坚定地说道:“我们不管!”
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提醒他们:“切莫再说下去,别让她们听着。”
争吵的声音便弱了下去。
后来,他们好象又在一起议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好象是终于达成一致,争执平息下来。
下午,那些人在江温氏的带领下,来到我们屋,这次,他们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尤其是那几个女人,仔细地端量着我们,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笑着,还不停地点头,好象感到很是满意。
江温氏向我们介绍说,这些就是江逸的哥哥姐姐们,听说这事,今天一同回来商议。
结果当然是,江温氏力排众议,决定正式接纳我们。
至此,我母子二人心中充满了喜悦,两家一起,开始忙碌着筹备婚事。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并不顺利,有可能是另外有些人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出几天,一些陌生的面孔出现了,他们有几回都拥进院子,直奔厢房要来找我们。
在被江温氏阻拦回去后,那些人就在大门外吵吵闹闹。
看样子,此事触怒了他们,江氏母子毫不相让,此后,逢有那些人来时,江逸也不再躲在屋里不出来,而是先于母亲冲出去,与那些人理论,情急之时,他甚至与那些人动起手来。
那天,我见到他跑回院子里,急急地转悠了一阵,找到一把锄头,就奔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号叫声,有人高声喊叫着:“不好,打死人了,还不快些报官……”
一时间,外面人声鼎沸,闹翻了天,我们想出去,恰好被江温氏看见,她急忙回身来,把我们推回厢房,让我们千万不要再出来,一切全由他们母子应对,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尽管放心便是。
我们听得江温氏出去后,就“咣当”一声,把街门关上了,吵嚷声随即小了许多。
不多时听得外面有人喊:“衙门来人了!”
争吵声立即平息下来,不一会儿,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刚想探头看,厢房门突然被推开,江温氏带着两个身穿衙役服装的人进得屋内。
“这就是我家即将过门的儿媳妇!”江温氏理直气壮地对衙门的人说。
衙役审慎地看了我们母女二人一番,质问江温氏:“既已容留外人在你家居住,为什么事先不报官,难道不知本县有此规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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