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童开始东京夜行

    
    学校课程的本质，除了是传授知识，延续文明外，在近些年的一些人眼中，更多的意味是功利化。
    低一级的学校，想考更好的高一级学校，等到了终点站，有的人常欣怀的，不是知识的积累，而是那一纸文书的含金量，可以换取多少报酬的工作。
    课程的改变，对于更重视考试、成绩本身的人而言，无异是晴天霹雳。
    有的学生，甚至产生一种，努力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的茫然。
    而更多的学生，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向往，以及摆脱枯燥无味课程的惊喜。
    他们认为是一种解放。
    课程的改革，人们持着不同的态度，抗议者不少。
    可惜的是，他们就算闹得再凶，结合的力量在寻常里不容轻视，也无法动摇协会的意志和决心。
    这一点，11区的官方早已经跟协会达成共识。
    当然，文化类课程，是不可能全部废掉，只是授课时间被砍掉，而且考虑到现实情况，常规的文凭晋升途径仍然保留，国小，国中，高中，大学，以及更高级的学府，这种学校体系不会更改。
    只是在这体系外，协会多加了一条——阴阳师学府。
    并且跟常识认知不一样的是，阴阳师学府的晋升，跟年纪、文化程度无关。
    只要达标，通过考核，那就可以到更高级的地方，学习阴阳师的学问，又或者是巫女、神官等。
    尽管如此，不少人还是保持抗拒的情绪。
    “因为利益被触及了，新的体系，会打破既往的规矩，享受着规则便利的人，肯定会不安的。”
    神谷青一一脸无聊地，随便说道。
    刚才小泉未希说起这件事，询问他看法之后，他如此回答。
    “可是，”小泉未希轻咬下唇，“如果没人做阴阳师，就没人有能力保护世界。”
    “嗯，他们一定会慢慢理解的。”
    神谷青一张嘴欲言，话到口边又咽下去。
    他不想就这种问题聊太深入，如果谁都会有从天真到成熟的转变，他不喜欢成为别人残忍的契机。
    单纯是有人为你遮风挡雨的幸福。
    既然小泉未希保持着这样的性格，那就是有人宁愿在背后默默付出，又或者她生性如此。
    梦只要不曾醒来，那就与现实无异。
    “神谷先生，你有什么心事吗？”
    小泉未希忽然问道。
    他们两人，正在喷泉边上坐着，等白石南国跟麻生弦子的到来。
    “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的，”小泉未希认真道：“加贺神社的巫女祝福，很灵验的。”
    “……换言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就算有事情告诉你，你也没办法解决，只能祝我顺利？”
    神谷青一立刻解读出小泉未希的潜台词。
    小泉未希摇摇头，“神谷先生，老师跟我说过，如果困难不是靠自己克服，那么你下次还是会遇到同样的困难。”
    “所以，就算我能帮你一次半次，也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
    说到自己的老师濑户湘，小泉未希忽然有些扭捏。
    不知道神谷先生跟老师进展成什么样了，要是他们真的凑成了一对，那自己该改口称呼神谷先生做什么好？
    还是叫老师？不行，老师只有一位，不能再叫老师的。
    师娘？可是神谷先生男的啊。
    小泉未希脑洞大开，平时老师对我这么好，就跟妈妈一样，真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
    想到这里……小泉未希脸色微红。
    难、难道，真的要叫……爸爸？
    看着说完一堆骚话，又莫名其妙脸色一红一白的小泉未希。
    神谷青一十分无语。
    在听到她说，能帮自己一时，不能帮一世，真的很想打她。
    他发现，小泉未希跟黄次郎一样，说话是不是都有毒啊，脑回路他实在不敢恭维。
    又有些后悔了，要不现在还是离队算了。
    干脆转过头，没眼看她的神谷青一，脑海里开始回想，用青的身份，兑换的古代阴阳术。
    他在东京事件中积累了大量的积分，再加上最近偶尔作为教官，给学员指导，他的积分就更多了。
    虽然古代阴阳术很珍贵，但是对他的积分储备来说，不算太贵。
    可惜的是，就算将上井渡杉，单独给他开放的渠道中的古代阴阳术兑换完，也远远满足不了他。
    这次，他换取的古代阴阳术，有二十三种。
    每一种，都是最基础的法术。
    据上井渡杉说，这是目前协会保存的，所有的古代阴阳术了。
    在久远年代，法术的种类远不如现在丰富。
    他又拿出，老前辈们，将古代阴阳术进行初次改革后的成果，问神谷青一要不要。
    可是那些初次在古代法术基础上，进行修改的阴阳术，虽然仍然粗糙，但是本质上，已经有别于那个年代的法术。
    对他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神谷青一尝试，将现代的星辉法术兑换过来学习。
    跟上位阴阳术没有两样，就算是星辉级别中也算高级的法术，也无法承载他的灵力输出。
    神谷青一估计，或许要月耀以上的阴阳术，才能被他所使用。
    而月耀级别的法术……协会不开放兑换。
    因为这种位阶，已经是家族私人珍藏的秘技。
    他们并不是在人类大义面前吝啬，而是这种级别的，已经是十分重要的法术，能左右一场战役，是必须严格保守的秘术。
    若是随意泄出，一旦被外敌习得，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如此，其实协会上开放的星辉阴阳术，以及上位阴阳术等各种法术，都是有经过筛选、严加考虑才放出来的。
    并不是全部公开。
    二来，每一个能达到月耀级别的阴阳师，往往有其传承，根本不需要眼馋别人家的法术，就算有天才，想要习得百家所长，也要经过特殊的誓约。
    否则，一旦这位天才背叛，那人类的法术，在敌方面前，就毫无秘密可言。
    三来，月耀级别，甚至是一些星辉法术，想要学会、熟练，本身就要花费庞大的精力，往往一些月耀阴阳师，基本上都是选定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展，而擅长领域本身，所继承的传承就已经囊括有完整的体系，无须学习别家之长。
    结合种种原因，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其实你要弄到这些阴阳术，也不是不可以，你不妨效仿中村夜羽。”
    中村夜羽，是麻生弦子的哥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是兄妹，却用着不同的姓氏，但两人同是麻生家的子嗣。
    从上井渡杉的口中得知，中村夜羽，就是通过誓约的方式，要么以挑战、切磋的形式，要么求师拜艺，来习得多种流派的法术。
    但是……遗憾的是，神谷青一青的马甲，是一名妖怪……所以他以青的马甲是没办法的，上井渡杉之所以提这么一嘴，估计是认为青是给他人类马甲图便利。
    “等协会的任务做完，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一边作为学员接任务，途中若是遇到有合适的对手，就以誓约的形式去挑战。”
    虽说基本上，在他的猜测中，应该要月耀级别以上的法术，跟古代阴阳术对他有用，但是不排除其他位阶中的特殊法术。
    比如说，石田前辈家族的钢之技法，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就算不能改良系统的技能，或许可以借助别人家的流派，来完善金身技法。
    同样不失为一个变强的途径。
    忽然，神谷青一想起了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接下来的计划——
    无敌路。
    他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心情莫名。
    就在他跟小泉未希，脑袋中都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时，麻生弦子跟白石南国也同时来到，恰好他们在同一班车中相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神谷青一总觉得，笑嘻嘻的麻生弦子旁边，白石南国的表情有些郁闷。
    等人齐之后，一行人集体向大阪的方向出发。
    协会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
    前往大阪战场！
    在神谷青一印象中，听到大阪战场最初，是在大妖茶会。
    那时候，大阪战场就已经十分吃紧，听说陆续有大妖叛离阵营投敌。
    协会给他们的委派，是收集到十个部落图腾。
    “神谷君，你不知道魍魉之间的真正来历？”
    麻生弦子有些意外。
    “不是比较特殊的异空间？”神谷青一回道。
    “你这么回答，原则上是没错。”麻生弦子忍不住一笑，尽管她自己，也不清楚哪里是值得笑的。
    神谷青一瞥了她一眼。
    “魍魉之间，其实是魍魉界被独立分离出来的一角。”
    麻生弦子撩了撩头发，露出白皙的耳朵，不知不觉间，她的中短发，已经留长。
    “魍魉界，从名字上很好理解，就是魑魅魍魉生存的世界，跟人类世界是相对立的世界。”
    “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在那里，也是有人类居住的，数量不少。”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曾有过这个疑问，为什么协会从来没隐瞒的形势中，人类一直处于劣势，但在世界中，是以人类社会为主，而其他妖怪，很多都生活在野外？”
    神谷青一点点头，他确实有过这样的问题，而白石南国跟小泉未希似乎知道的样子，并不奇怪。
    “我们一直以为，我们主导的这个社会，才是世界中心。”
    “其实并不是的，明明我们所在的11区，是一个国家，那为何不叫11国，又或者以别的形式来命名？”
    麻生弦子语气莫名地说道：“那是因为这个11区，其实指的是……”
    “可供人类生活的，第十一个安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