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扬尘话刚说完,一群人转身朝他围了过来。一笑杀的三个人一看是少主被围,起手打了个呼哨,又有几个人迅速靠了过来,隔开了马扬尘和独眼龙的人。
马扬尘摆手道:“站着的人太多了,都让他们躺下说话。”
一笑杀的十一人迅速出手,一盏茶的功夫,独眼龙的人都被撂倒在地。一群泼皮无赖,跟职业的一笑杀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即便他们手里举着刀枪棍棒。
马扬尘上前一步,拍了拍顺溜儿的肩膀,道:“好样的,路见不平,就该如此作为。”
顺溜儿憨憨一笑道:“多谢少主夸奖!”看了下躺在地上的一群人,道:“他们怎么办?”
“扭送官府。”独孤寻道。
马扬尘点点头,走到那对夫妻身边,冲男的道:“你叫什么?”
男的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道:“我…我叫黄大有。”
“我们现在要押他去报官,你怎么办?”马扬尘问道。
独眼龙躺在地上,依然恶狠狠道:“建德县丞是我妹夫,我劝你招子放亮点,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顺溜儿往前一进步,一脚踏到独眼龙的胳膊上,只听得一声脆响,估计手腕折了。独眼龙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马扬尘笑了笑,对围观的人群道:“各位邻居街坊,大家刚才的事都看得清楚,我们现在要把他们送官,请大家一起做个人证。”
黄大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独眼龙,小心翼翼地道:“我…可以不去吗?”
马扬尘道:“你是苦主,你不去我们马上就走,待会官府来人一定也会带你回去问话。你自己看着办。”
身边的女人拽了拽黄大有的衣服,小声道:“今天如果我们走了,他们一样会继续找我们的麻烦,不如跟他们去了,如果能法办他们,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黄大有想了想,咬牙道:“好!我们跟着,不过你们得确保我们安全。”
马扬尘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众乡亲一起过去做个见证,凉他县衙也不敢官官相护。”
有个老汉在旁边善意提醒道:“宋五的妹夫是县丞何塞,那可是个难缠的家伙,外乡人,你们得当心啊!”
马扬尘笑道:“那好,带上他们,去县衙。”
这时,四个县衙捕快从远处赶了过来。为首的大声嚷嚷道:“闪开闪开,发生什么事了?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当人群让开一条路,他们挤进来一看,大吃一惊,为首的捕快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人?”
马扬尘上前一步道:“是我。”
“怎么回事?”为首的捕快看着马扬尘着装不俗,没敢造次,直接问道。
“是这么回事。”马扬尘不紧不慢的道,“刚才有人看到地上的独眼龙在偷东西,被发现后仗着人多还要动手,后来引起众怒,被大家制服了。”
“你是什么人?”为首捕快眼神一凛。
“我是路过的。路见不平而已。”马扬尘接口道。
独眼龙一看熟人来了,躺在地上嚷嚷:“严捕头,他们诬陷我。你要替我做主啊…”
被称作严捕头的人点点头,弯下腰道:“五爷,你先别着急。”转脸给手下人道:“都看着干嘛,先把动手打人的人给我锁了,押回大牢,明天开堂等候县令大人处置。”
三名捕快马上上前,准备羁押马扬尘,一笑杀的人迅速往前挤了挤,把捕快围了起来。
严捕头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抽刀在手,嚷道:“要造反不成?”
顺溜儿一把摁住严捕头的刀,严捕头抽了两下没有抽动,脸色大变,道:“你们要干什么?”
马扬尘嘿嘿一笑道:“请问严捕头,我们所犯何罪,你要抓我们坐牢?”
“动手伤人。”严捕头色厉内荏。
“偷盗在先,路见不平在后。仗势欺人者你不管,路见不平者你要抓。这种捕快不要也罢。”马扬尘一字一顿恨声道。
顺溜儿一个背肩摔,严捕头一下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另外三个捕快刚要抽刀,被一笑杀的人也瞬间放翻在地。
马扬尘大喝一声:“都给我绑了,一起押送宋来县衙,我倒要看看当今天下还有没有王法。顺溜儿,你去把我们的人集合一下,一刻钟时候到县衙门口集合。我要敲鸣冤鼓,请县令大人今夜升堂判案。”
“得令!”顺溜儿咧嘴一笑,一溜烟跑掉了。
一笑杀一干人等寻来麻绳,把独眼龙十几人加上四名捕快捆了个结结实实,用一根长绳串起来,牵着在前面走,一群看热闹的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往县衙走去。
等他们赶到县衙门口的时候,莫言等人已经在等候了。看了看一串糖葫芦似的队伍,莫言冲马扬尘伸了个大拇指。
马扬尘来到鸣冤鼓前,拿起鼓槌,咚咚咚敲了起来。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没看清状况,冲外面嚷道:“大晚上的,敲什么敲?明天一早…”戴上眼镜一看外面的阵势,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一刻钟时间,里面传来升堂的喊声,三班衙役站列两旁。
“威武”声起,马扬尘等人进入县衙大堂。
县令武友方惊堂木一拍,道:“堂下何人?夜里击鼓,所为何事?”
马扬尘看了看武友方,把来龙去脉详述一遍,然后退到一旁,静静站立。
武友方眼睛看向县丞何塞,心说:这次丢人丢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县丞何塞脸色一阵红一阵黑,听完马扬尘的叙述,往前跨了一步,厉声道:“大胆刁民,竟然煽动闹事,还居然抗拒执法,私自羁押官差,看来你们是要造反不成?来人,先把这群闹事的刁民抓起来。”
莫言上前一步,喝道:“狗官,你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抓人,怪不得你手下人也都有样学样,动不动就抓人。好,你既然这么喜欢抓人,来,先把他给我绑了。”
不用一笑杀的人出手,亲兵营立马上来,摁住何塞就绑了起来,两旁衙役一看傻了眼,刚要抽刀,一笑杀的十一张连弩整齐的瞄准了他们,吓得衙役们挤到了一个角落里,不敢再上前。
县令武友方一看,赶紧从太师椅上走了下来,冲马扬尘道:“英雄不要动怒,本官一定严查此案,绝不会徇私舞弊。请英雄让兄弟们把兵器收一收吧。”
马扬尘点了点头,一笑杀立马整齐退后。
武友方是当今皇上武曌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远房亲戚,学富五车,去年才刚刚钦点得了一个七品县令,为人懦弱,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硬着头皮冲马扬尘道:“英雄,本官接着审?”
马扬尘没有说话,见亲兵营的人搬来一把椅子,顺势坐了下来,道:“县令大人请!”
武友方挪回堂上,拿起惊堂木,想了想,又轻轻放回桌上,道:“来人,带黄大有上堂。”
衙役“威武”声喊的有气无力,这是他们自当差以来碰到的最离奇的事,被人逼着审案真是平生第一遭,关键是瞅着自己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太他姥姥憋屈了。
如果他们知道接下里整个县城都将被接管,说不定会憋屈死。
黄大有和他老婆哆哆嗦嗦地上堂,一看到县太爷,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嘴里念叨:“叩见大老爷!”
武友方也不再摆官架子了,问道:“黄大有,你说说堂上何人偷了你的包裹?”
黄大有看了一圈,经过马扬尘的时候,心里一震,接口道:“小人的包裹在这儿,没有被偷。”
武友方一拍惊堂木,眼看着马扬尘看向他,赶紧小声道:“偷没偷走先不说,是谁偷的告诉本官?”
黄大有一指马扬尘,道:“是他。”
所有人一愣,黄大有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毅然道:“是他,就是他。他偷了我的包裹,还让我诬陷宋五爷。求老爷为我做主啊!”
马扬尘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传说中的东郭先生。”
武友方看向马扬尘道:“英雄,你看。这案子怎么往下审?”
马扬尘道:“人人骂这世道不好,可这世道恰恰是这些人造成的。县令大人,还请为小民讨还公道。”
武友方一听,坐直了身子,朗声道:“好!看我如何为这世道打抱不平,看我如何扭转乾坤,惩恶扬善。”
只看武友方再次拿起惊堂木,悍然一拍,道:“来人,传证人。”
“来人,给宋五录口供。”
“来人,把黄大有两口子分开审问。”
“来人,把宋五的手下三愣子押上来。”
“来人,给黄大有上刑。”
“来人,给黄大有签字画押。”
“来人,把宋五收监。”
“来人,把县丞何塞的官服给我扒了,一并收监。”
“来人,把严捕头四人每人杖责三十大板,开除出捕快房,永不录用。”
“来人,罚没黄大有两口子纹银十两,以抵诬告之罪。限日搬离建德县城。”
……
……
半个时辰时间,随着武友方一声退堂,此案告一段落。
武友方来到马扬尘面前,把罚没的纹银十两递与马扬尘,口中道:“罚没不义之财,当做见义勇为的赏金。英雄不知是否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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