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侯府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壮观,如此可见赵拓在楚王心目中的地位。光是后头那人工打造的园林,便是一般的权贵都弄不来的,更别说那堆满武学秘籍的藏书楼。
蚌埠侯府几乎没隔几天就会有习武之人通过不同的手段潜入,目的不过是能在这藏书阁中观摩武学经典。然而很少有人能活着离开。不是说赵府内藏着多少高手,只是来的往往是些小杂鱼而已。
赵府这座藏书楼虽然规格不算小,但是里头的上乘功法秘籍却是寥寥无几,一般有些本事的高手都看不上。事实上边境这种常年战乱的地方也找不出几个高手来,即便是真有几个隐藏的高人,也不会头脑犯冲的去赵府找晦气。
蚌埠侯府高手倒也不在少数,侯爷赵拓算的上是个一流高手,而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据说府内还隐藏着一名超一流的高手,只是至今未曾出手,他人也只当猜测了。
当然这对赵家这座庞然大物而言还只是冰山一角,最令他人想不通的是这蚌埠侯家的小侯爷,明明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本事却是出了名的厉害,年仅十五六的他已经入了高手的行列,这可是连其他农家子弟都拍马难及。
莫说是农家五脉,就是放眼天下,这样天资出色的年轻人也是寥寥无几。
当然比他更出色的也不是没有,今日在蚌埠城公然对小侯爷出手的那位白发公子,一剑斩断了小侯爷胯下骏马的四条马腿,光是这一下,就不难看出这位公子已经入了二流高手的范畴,即便是没有,也差的不多了。
说到小侯爷,此时当真是郁闷的要死。
谁能想到那佝偻着腰走路都困难的老头竟是那纵横派的老古董,不用说,这些老妖怪不是一流就是超一流的高手,那可是连赵拓都要相敬如宾的人物。赵起暗暗心惊,幸亏今日自己留了个心眼,不然着冲突一起来,怕是连累着整个赵家都要玩完。
虽然赵家作为农家五脉之首,地位与纵横派理应是等同的,但纵横派作为最神秘的一家,没人知道藏了多少个高手,据说纵横派每一代只收两名弟子,出世后不是名动一方的武学高手,便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谋士,这样的纵横,谁惹得起?
都说赵府有个超一流的高手,却没人见过,就连赵起都不知道自家这个超一流的高手是谁,问他那当侯爷的爹也只是笑而不语,问的不耐烦了,就会说一句: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赵起自知在这位从小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还儿子的爹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便就不问了,只是想一睹超一流高手风采的心思确是越发强烈。
不过今日得知口口声声为他而来的老头子竟然是纵横派的老祖宗之后,他便对所谓的高手隐士不报任何憧憬了。
不用说都知道登临府上的这老头最起码也是个一流的高手,但是这邋里邋遢的打扮却是让小侯爷大失所望,对那曾经想象中出尘的世外高人再提不起一丝兴致。
此时,那位坐在赵府大堂案几旁的纵横派的老祖宗老神自在,白发的年轻人一丝不苟的站在身侧,蚌埠侯赵拓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赵起这玩世不恭的小侯爷却是坐在了下首,可见这位公子哥在蚌埠侯心中的地位。
“老前辈光临寒舍,赵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赵拓对老头子的穿着不以为意,恭恭敬敬的行晚辈礼,丝毫没有端着大楚国侯爷的架子。他蚌埠侯的身份放在朝堂上或许还有几分威慑力,若放在这高手辈出的江湖上,也就堪堪算是个一流的高手,在面前这个猜不透何等实力的高手面前还是本分些合适。对于纵横派这个庞然大物,只善为友,不可为敌。
老头子捋着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面带笑意,自以为出尘,实际上在外人眼里就像个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乞丐,只顾咧着嘴傻笑。对于赵拓的歉意,他礼节性的回了一礼,摆摆手道:“侯爷无须多礼,此次造访侯府,没有提前通报,是老朽唐突了。”
赵拓是个直性子,向来不会文人那般玩弄辞藻,对老头的突然造访甚是疑惑,于是便开门见山的问了那纵横派的老祖宗:“不知前辈不远千里来我蚌埠侯府所为何事?”
说赵拓不善言辞那是半点不假,要说纵横派的老巢穴,正是在如今齐国朝歌,恰巧在齐国边境上。不远万里说的有些过了,想来也是赵拓这莽夫学着诸子的装模做样,让坐在下首的赵起忍俊不禁,那纵横派的老头却是不计较,抿了口桌上的茶水说:“老朽姓王名禅,此次前来侯爷府上有两事,这第一件事,是想向侯爷借藏书楼一观。”
赵拓眉头微微一皱,赵府的藏书楼虽规模不小,里头的功法秘籍却是没几本能拿得出手的,他有些想不明白王禅这样的高手为何会看上自家这小小的藏书楼,莫不是这藏书楼中暗藏的秘密被老头子知晓了?想到这,赵拓神色变得凝重,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见赵拓不言语,王禅老头约莫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手放在胡须上笑了笑:“侯爷无需多疑,侯爷府上的藏书楼中所藏典籍于老朽而言并无价值,只是其中有几本刀谱于我这小徒弟有益,侯爷但可放心,老朽所需都不是上乘剑谱,不过却也仅有侯爷这藏书楼藏有完本。”
被看破了心思,赵拓脸色略显尴尬,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要说这藏书楼的秘密,也唯有他这个主人和府上那位超一流的高手知道,就连他最宠爱的嫡子都毫不知情,若是今日这老头子是为了藏书楼中的秘密而来,那即便是两败俱伤,他也会请出府上那位高手和这位纵横派的老祖宗过上两招。
看老头子的神态,显然是赵拓多虑了,他摸了摸鼻尖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摆摆手说:“既然对老前辈的爱徒有益,赵某自是不会吝啬。”
说完,便转头看向老头子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白发少年人,问道:“想必这位就是老前辈的爱徒吧?”
老头子抚须,笑容更加灿烂,坦然道:“正是正是。”
从老头子的神态不难看出他对自己这徒弟十分喜爱。
“不愧是纵横的传人,果真是不同凡响。”
这句夸赞倒不是赵拓看在老头的面子上空穴来风,而是打心底的赞赏。
这白发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模样,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从踏进王府的那一刻,便有人暗中窥探了二人的气息,并在第一时间告知了赵拓。
老头子内力雄厚,但是隐藏的极好,就连府上那位超一流高手都猜不透深浅,只是这年纪轻轻的白发人却让人吃惊,看似平常的年轻人竟是个二流高手,虽说内力还不稳固,看起来像是才跻身二流高手的行列,这般年岁却足以惊世骇俗。
想到这赵拓竟叹了口气,看了眼坐在软榻上半躺着自娱自乐的小侯爷,满肚子恨铁不成钢,这小子根骨奇佳,连府上那位高人都说是练武奇才,可这不争气的儿子却是个惫懒性子,吃不得苦,若是好好习武,加上府上众多高手的悉心教导,而今在武学上的造诣怕是比之这位纵横派老祖宗的徒儿也差不了多少,也不至于现在才如了高手的范畴。
看到侯爷的表情,又看了眼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的赵家小侯爷,活了快百年的老头何其精明,一下就看穿了赵拓的心思,捋着胡须笑了笑,说:“老朽看侯爷心事重重,便就直说了,老朽此番前来,一是给我这小徒弟谋福荫,二来是想为侯爷解去心中惆怅。”
闻言,赵拓眼前一亮,他心中所愁不过是赵家后继无人,这赵家诺大的家业若是毁在自己儿子手上,那他这个当爹的可就难辞其咎了。听这老头话里的意思,莫非是他对这个自始至终把自己的话都当耳旁风的倒霉儿子有办法?
虽然心中怀疑,脸上却始终不动声色,他身子微微前倾,显然是被老头勾起了兴致,他问道:“不知老前辈有何见教?”
老头见赵拓半信半疑,便也不在藏着掖着:“想必侯爷贵为农家魁首,对我纵横的密辛也是有所耳闻,世人皆知我纵横有一条规矩,但凡是从纵横出世的子弟,只能收一纵一横两个门生,卫严五岁时便入了老朽门下,老朽所传授于他的皆是合众弱以克强,是为合纵,至于这另一名弟子的位置却是一直空着,老朽前些日子以水自观,已是垂垂老矣,若再不收这第二名弟子,这纵横的横怕是就要随老朽一同入了黄土了。”
赵拓看似一介莽夫,平日里略显迟钝,关键问题上却是十分精明,一下就听出了老头话里的意思,惊讶道:“老前辈莫不是看中了我这顽劣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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