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的绽放,绝对是花中数一数二的。
清夜花月下,淡淡地花香萦绕四周,她的花粉是梦的结晶,更带着梦的香甜。
世界上,还有比它更为美丽又动人的花吗?
有的,雪花。
自高空璇璇而下,绵绵如星子落下,无声无息,羸弱如白色的羽毛,冰冷的气息,总会让人向往那孤寂又高飞的神鹰人生。
“哗哗哗!”
有风吹过,雪花似是被扬起,飘飘然向着远方飞去……
在洒满雪花的四周,一簇又一簇的红色梅花开放,沁进土地,乱红染白。
“滴答滴答……”
剑插在易邪的胸前,破体而出,那一缕缕鲜血,似是溪流一般匆匆滑下,落在地上,形成一朵又一朵,鲜艳的梅花。
“好!”
城主拍手叫绝,他再也不像是一个狗熊了,即便他脸上的笑还是那般模样,可是他的腰已挺直,狗熊的腰是弯的。
一个人要将死去,总会有人担心。
白衣少女伫立在原地,她与冰雪融为一体,衣角飘动间,她似是从冰雪中出生的。
紫衫少年无奈地看了一眼易邪,又扫了一眼背后的楚月灵,他似是更为无奈了,嘴角露出苦笑。
没有人为易邪担心,就连易邪也没有为自己担心。
摇摇欲坠的身体,恍恍惚惚地神色,他居然能笑的出来。
“才刚开始呢!”易邪言道。
他带着豪气,眉宇间总是令人琢磨不透,可是他连站也站不稳。
“是吗?!”城主好惊讶,却掩盖不住他眼底的得意。
“是啊!”易邪长叹一声,有血咳出,他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他对着城主招了招手。
“剑就在这里,你过来拿啊。”
易邪好像不是要死的人,无论是谁,也绝不是他!
城主被看得动摇,他似是踌躇了,竟是不敢靠近。
“哈哈哈!”
城主朗声大笑,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十分狰狞。
“来便来!”
话语落,人却已不在原地。
“咻!”
只感到一道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熔岩爆发,明知来处,却无法躲过!
现在的易邪,躲不过。
场内,白衣少女背后的剑丝毫未动,看来她并不想出手。
紫衫少年的苦笑像是定在脸上,他的人也如雕像般定在原地,只有一双眸子在动。
他身后的楚月灵依旧是那般神色,像是一个木头人,对变换丝毫不知。
“砰!”
“叮叮叮!”
霎时间,只见得狂风呼啸,每一人仿佛都没有行动过,可是却又刀剑相拼声音从,易邪的面前响起,甚至可见激荡出的火花!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只有易邪,他的笑似是僵硬在脸上了。
城主带着痛恨看向紫衫少年,紫衫少年带着惊讶看向白衣少女,白衣少女却依旧伫立在雪中,漠不关心。“为什么?”
易邪开口了,他也居然可以开口,只不过连连咳嗽。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人缓缓地靠向易邪,挡在他的面前,白衣飘起,好似仙子。
“为什么?”紫衫少年又问道。
白衣少女像是未听到,她的眼里似有雪花,她真的没有听到。
紫衫少年无奈了,他感觉接下来,更为麻烦了,他头疼。
城主言道:“小哥不要慌,待我们齐手进攻,他们两个人绝不会有反击的能力!”
他似是与紫衫少年站在一起了,煞气通天的楚王刀与这般煞气的城主倒是绝配。
谁也没有回答,空气似乎凝结,雪也不再飘洒。
雪来的快,去得也快。
易邪“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麻木的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可是他的身体却在痉挛。
有人谋他,是月光城主。
有人杀他,是紫衫少年。
有人救他,却是白衣少女,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又有什么要求?”易邪无奈地问道。
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不多,在易邪心中紫衫少年却是一位。
易邪也深知紫衫少年之心,紫衫少年救过他,本是萍水相逢,可是紫衫少年却救了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观海禁地,一瓶药酒。
第二次,也是在观海禁地,是大楚王刀。
易邪并不怪紫衫少年,他却责怪眼前的少女,眼底带着不甘。
白衣少女并没有回话,她更像是雪了,只有雪才不会言语。
可是雪会动,正如它来的声势浩大,去得无声无息。
易邪与白衣少女二人就这般,消失了。
“咯!”
城主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向什么都可以海吞的他,居然被卡住了。
风萧萧,夕阳落。
映衬着城主的脸,他的脸比黑夜还要深。
“哼!”
他一声冷喝滚荡,击飞了残雪,也击碎了两道人影!
紫衫少年与楚月灵,竟是被他击碎了!
他大声咆哮道:“易邪!无论你跑到何处!我也要杀了你!”
易邪听到了,听得很清晰,他就在崖底,一处城主也发现不到的洞穴。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竟是不能言语。
白衣少女眼底柳波,似是冰雪,也就是这般眼神,才令得易邪震惊!
易邪苦笑道:“原来你是真的……”
“哼!”
白衣少女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似是不满意易邪的惊讶,只是她眼中一扫而过的复杂,看得易邪不明不白。
“你的心,太乱了,以至于你的眼睛也瞎了!”
白衣少女平静地一句,竟让易邪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易邪当然明白白衣少女的话,只是他很难相信。
他问道:“紫衫兄台去了哪里?”
白衣少女怪异地看了易邪一眼,良久后,言道:“他活的比你好。”
“难怪!”易邪牵起苦笑,只不过身体却已支持不住了。
“咳咳咳!”
就在易邪难以压制时,白皙的手,递上来一颗药丸,药丸白如雪,却没有白衣少女的手白。
“多谢。”
易邪抱拳,却没有接上那药丸,言道:“我就不用了。”
“为什么?”白衣少女冷声问道,似是毫不关心。
易邪舒躺在石壁上,懒散道:“即便治好我眼前的伤也是无用的。”
“你可真是个废物!”白衣少女居然讥讽易邪。
“你不该救我的。”易邪眼光灰暗地言道。
他似乎错过了一场人生中最为期盼的盛宴,很是不甘,却又无力。
“嗯?”白衣少女不满地轻疑道。
易邪神色涣散了,快死的人,是什么话都要说的。
易邪苦笑道:“我的伤是天生的,我还有不过几个时辰的寿命了。我很感激你救我,可是那却是我唯一一次可以杀掉城主的机会。”
易邪望着洞顶,他似是什么都见到了,楚月灵,“玉娘”,斩鬼刀,还有他的……老爹。
却没见到,白衣少女眼中划过的慌乱……
他却听到了白衣少女的讥讽。
“你能杀他?”
这般怀疑,就像是蜉蝣可以撼树,任谁是也不信的。
可是易邪却很坚定地点头,即便他现在点头也艰难非常。
“我当然可以!”
“你怎么杀?”白衣少女问道。
“将剑刺入城主的心口!”易邪咧嘴道。
他带着很强的自信,要与城主同归于尽。
“那你太傻了!”白衣少女毫不留情地言道。
“是吗?”易邪自嘲地笑道:“一切都将结束了,只要可以结束,剩下的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她还活着……”
他最后一句似是梦吟,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白衣少女的脸变得更为冰冷。
“所以我说你傻。”她的笑很美,却又十分冰冷。
“呵呵。”易邪无所谓地笑道。
可是他的笑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是少女的一句话。
“如果你认为这样便可以杀死他,那他也不会贻害百年。”
“难道?!”易邪突然坐起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不觉间已有冷汗渗出。
“你还不知道吗?”白衣少女长身而立,轻飘飘地一眼,言道:“他要的并不是剑,而是……”
易邪插言道:“而是我,而是让我死?!”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原来一切都在城主的掌握之中。
他又迷惑了,城主杀死他又有何作用呢?
他的剑可以将幻境清除,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这柄剑,在观海禁地里,不会受到幻术的影响,在这虚实结合的世界里,有剑便可清明无比。
他有什么用呢?他的死,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告诉他,白衣少女也不能,她与他只见一面,又如何能了解他呢?
“让我死?”易邪皱着眉头,言道:“难道,他要把我变成他的一员?可是我也不像是狗熊啊!”
白衣少女似是气愤,又似是被易邪逗开心了,她却平静地言道:“他当然不会让你成为他的一员,他只是想杀死你,一切都是我想杀死你而已。”
“一切?”易邪不可置信地喊道,却牵连阵阵咳嗽,他觉得好笑,言道:“那岂不是说,他只是为了我,才这般周旋?”
“嗯。”白衣少女顿首。
“两队执法者是为了我?”
“嗯。”
“那唤灵珠也是为了我?”
“嗯。”
“月天南呢?”
“那我到不知。”
“你呢?”
“自然不是。”
易邪笑得很开心,在他死之前能听到如此好笑的笑话,也很值得。
可是,白衣少女的神色却很严肃,就像是寒冬里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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