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完全不知外界风云欲来,每日摘花酿酒换酒钱,学那唐寅大人,桃花山里桃花庄,桃花林中桃花溪。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改动了一大下,别骂/要脸】
春日细雨绵绵,群山林响沙沙,半腰间山雾朦胧,彼时撑着一把雨天色梅花画油纸伞立在一处衣冠冢前。边上是洒落一地的黄色铜纸与未燃尽边燃湿的白烛,还有一壶开启的桃花酒,正散发着悠悠清香。
青石墓碑上放了一枝带雨桃花,其色艳艳,灼灼人眼。
“当年我的为先天不足,若是想活命只得强行换心,手术的成功机率为十分之二。”潇玉子诉说着往事的时候总是在平静不过,就跟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紧要之事。
“茶生甘愿同我换心,即使是那卑微的十分之二,奇迹最后出现了,可他却没有亲眼看见的那日,你说这是不是很残忍,而我也陷入昏迷俩年之久,要将养了一年之久身体才堪堪比之常人。”每年的今日便是茶生的忌日,除了这天外他平日都鲜少踏进这处半步。
否则总会联想到他是因为别人的牺牲才得已继续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心中既存了感激又带了愧疚之意,以至于他越发难以面对。
“茶葛是在一年前找到茶生留下的线索,从而找到这处,可那时我并未完全清醒过来,只是给我留了一封信,接下来去了哪里不可知,许是重新回了长安护你或是一直没有离开过桃花山边缘,亦或是死了。”说到这,潇玉子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也是在信中得知林朝歌为他生有一子,从而爆发了强大的求生欲。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跟九曲环一样,一环接一扣,静待猎物掉入陷阱之中。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眼下与当前。
而他会因感激茶生所作的一切,更好的生活下去,拥抱独属于他的幸福。
林朝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扔开了遮雨的油纸伞,任由雨丝飘零湿衣襟,抱住了眼前的男人,将脸深埋进去,无声的安慰他。
雨雾飘落青丝蘸白雪,来路生云烟。风急桃花也似愁,点点飞红雨。
桃花山的桃花开得艳艳其灼。百叶双桃晚更红,窥窗映竹见玲珑。
林朝歌身子在药酒药膳药食的三重调理下渐好,就是瞧一眼外表依旧娇娇弱弱的,真成了看起来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一般无二???
谁知内里住了个扣脚打鼾的糙大汉。
“桃花流水鳜鱼肥,今晚上我们不如吃鳜鱼可美。”
“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不如今夜小斟几杯桃花酒如何。”潇玉子与王溪枫间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不时茬俩口火药来。
林朝歌最初倒是听的可乐呵的,就是随着他们每次一开口就会将她好不容易引来愿者上钩的小银鱼吓跑,一次俩次倒好,可这他妈/的都已经七八次了。
她怀疑自己的耐性那是与日增加,就是最近想打人的次数越发增多,她怕自己哪日真的忍不住开始来个家暴。
“林言/小言言/今晚上是/吃鳜鱼/还是饮桃花酒。”俩方火力已经烧向了无辜的可怜路人。
“一起一起,我都可以,桃花鱼配桃花酒正好。”弱小可怜林默默的缩了缩脑袋,不愿搭进这修炼场中,否则还不知道要没完没了到什么时候。
“如果我们一定要你选择其中一个呢,你是选我还是选他。”牙根轻咬带着威胁之意。
“小言言还是莫要贪心为好,鳜鱼与桃花酒不可兼得。”虽是询问句,可听在林朝歌耳畔边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送命题。
“.........。”林朝歌深刻觉得此刻摆在她面前的就是现代版,女朋友和老妈同时掉水里了,你救谁。不过她知道无论救谁都会得罪另外一个,所以她选择不救,可那下场说不定还能换得个混合双打的大礼包。
她觉得头秃,还有她在桃花庄同俩个狗男人相处久了,她其实从骨子里发现,她才是个男的。而对面俩个就是嘤嘤嘤,每日试图争宠的美人姨娘,谁都打算为当谁才是正宫而在她面前明里暗里相互死。
“我可以不选嘛。”弱弱的带着委屈。
“不行,一定要选一个。”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又是一次异口同声,默契得她简直想拍手交好,他们俩个狗男人不去唱相声真是可惜了。
林朝歌看着俩个对她怒目而视的男人,再一次弱小的缩了缩肩膀/嘤嘤嘤QAQ/。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是大人都要。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山桃红花满上头,夹岸桃花蘸水开。
三人相处的日子中就好似回到了当年一样。就是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不能在随心所欲看小黄本本了,就连藏起来都需格外小心,林朝歌每一次偷偷摸摸的翻开一页就跟做贼来得心虚,生怕他们又突然从哪个旮旮旯旯的角落里头冒出来吓得她心惊胆颤。
久了就连看小本本的兴致都淡了,只能再一次捡起八股文与雅人四集死啃。
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清风拂面静水波,暖阳斜斜。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三人带着鱼竿与竹筐来到了桃花林深处一处小溪垂钓,可惜鱼还没掉上来个小虾米,旁边俩个男人就差要
打起来了,夹在正中间的林朝歌头一次觉得她自己里外不是人。
“桃花酒配桃花鱼岂不美,不过你们要是在继续吵,说不定等天黑我们都钓不进半条鱼。”钓鱼本是用以修心的闲情逸致,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打扰,还修个妈/的闲情逸致,不如直接去买现成的还方便。
“怎么钓不到半条鱼,爷早就嫌弃这破鱼竿了,是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的下水抓鱼。”王溪枫一脱掉鞋子,卷起裤角,撸起袖子就要下水,甚至是还挑衅的扫了眼娘们唧唧的潇玉子。
一旁的潇玉子也不甘示弱,撩裤下水;“小言言你就等着,看夫君给你抓个大鱼。”
“滚,那是爷娘子,你乱叫什么。”
“哼,那也是我娘子。”
“.........。.”正在岸上看着俩个男人在斗嘴的林朝歌默默捡起小竹筐,走到了上游,在懒得看俩个幼稚到死的男人。
她现在一度怀疑她不是多了俩个相公,而是多了俩个儿子,还是狗儿子。
晚间桃花酒配桃花鱼肥,还有一大堆桃花鱼做出的美食,油炸小桃花鱼,桃花鱼汤,桃花鱼羹,桃花鱼肉片,桃花鱼肉小丸子还有清蒸桃花与红烧桃花鱼。吃得林朝歌连晚上做梦都是桃花鱼的香味。
三人没有分房而睡,睡的都是同一间大床,幸亏床铺够,即使是五个人都可以滚。
夜里,林朝歌再一次做起了梦。
梦中是桃杏梨纷纷的长安,荒废的一场冷宫中一株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她穿着一件在普通不过的青衫对领襦裙,梳了个流仙鬓,斜插着一只双蝶白玉流苏簪。行走在巍峨庄严的紫禁城中,边上走动的人皆是行事匆匆匆而过,路过她时就跟没有看见她一眼,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宛如在透明不过的空气。
林朝歌方才放宽心,跟随着记忆往清水殿而去,即是梦,不如顺其自然,可是她今次又是因何入梦,心底那点狐疑之色渐浓。
宫中到处挂满了白幕白绸白花,亦连灯笼都换上了奠字白灯笼,宫人穿得衣服颜色不再是鲜艳张扬,而是在素净不过的滚蛋,亦连头上有些都别了一朵小小白花,素净得就像是一座大型的寺庙而非浓妆艳抹的紫禁城。
林朝歌不知道宫中到底死了谁才会导致弄得如此庄重,不过皆与她无关,毕竟现在所见所闻的一切对她而言皆是梦。等走到清水殿的时候只看见宫殿门口乌乌泱泱跪了一群带着乌纱帽的脑袋,还有月门挂着灯笼,以及里边传说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原来这是她假死的那时。
就是现在不知是进行到了第几天。
正欲心虚的飘走,原先紧闭的黄梨木雕花木门突然从内打开,随即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夜白了全头的白清行。
脸色苍白透着清白之色,俩颊眼窝凹陷失了往日神彩,就跟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垂暮老人一样。只不过那对眼盯着人看时凌厉狠辣,令人捉摸不透。
见到这一幕时的林朝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种报复的快慰感,可心底深处又不自觉的涌出难以自持的钝痛感。就像有人拿着把小刀在对她行片割之行,或是割骨之肉。难受得想张开嘴狠狠的吐出世间最恶毒的话,可那话临到嘴巴才发现自己却是如何都开不了口,甚至还下意识的扭动不去看他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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