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开扶弟魔当赘婿

第一百二十九章象头面具

    
    陆一苇把手印在白墙上,像捏着一块化了一半的黄油,软绵绵的,怎么都抓不住。
    卫清欢躺在沙发里,双足赤裸,搁在扶手上,火红的长裙顺着小腿滑下一截,裙摆委地。
    她简单地打招呼:“早啊。”
    背景音是年轻男女的交谈声和犬吠。
    “这是哪儿?”
    “意特利,锡瓦纳。”,卫清欢向陆一苇抛了个媚眼。
    锡什么纳?陆一苇有点糊涂。
    卫清欢已经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苇苇,我被很多人爱过,男女老少,多的超出你想象,人类对美的追求是本能,所以全世界都爱我。”
    她直勾勾盯着陆一苇,大方展示自己的容貌,没有灯光造型加持,这个薄施粉黛的卫清欢却比杂志上还要好看,想想也是寻常,长在贫民窟里的红花总比女王花园里的更来得让人震撼。
    卫清欢柔声说:“可我只爱过一个人,也最爱他。”
    陆一苇麻木地动着嘴唇:“陆令嘉?是他吗?”
    “你知道就好。”,风起,裙裾飞扬,她莞尔一笑,“我走了,别太想我。”
    卫清欢丰润的身体缓缓融进油画,随即飘然而逝。
    别人家的妈妈需要几十年时间和儿子斗智斗勇,而她只需要一个梦。
    陆一苇在王旭的房子里醒来,暴风雨来临前的城市闷热而压抑,他睡醒后擦了擦额角的汗,慢吞吞地把光盘塞到电脑里,接上电源。
    自家老娘一走十多年,好不容易入了他的梦,念叨的却还是和他父亲的那点往事,儿子就像是充话费送的,在爱情面前,屁都不算。
    光盘在笔记本里飞速转动,卫清欢出现在屏幕上,她比梦里瘦了很多,素颜,站在窗边。
    镜头微微抖动,一个男人轻声说:“开始吧。”
    这个男声极其悦耳,陆一苇听得心里一颤。
    卫清欢开始说话:“现在,我正面对两难的境地。”
    右下角的日期是十三年前的七月三十一号,下午一点十七分,卫清欢死于八月,录像里的她已是命不久矣。
    “原谅我的莽撞和自作主张,虽然我一直为了自己活着,不觉得有什么感到抱歉的。为了脱离困境,我要做出决定了,这个决定将会杀死我。”
    镜头狠狠一颤,失焦的窗外景色一晃而过。
    “我死后,必然会被世人遗忘一段时间,少则几年,多则十来年,取决你什么时候得到这盘磁带,像等待王子的睡美人,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想想就很寂寞。”,卫清欢从男人手里接过相机,端着机器在空房间里踱步,窗外的景色又看不见了。求魔TXT
    陆一苇心里咯噔一声,她全猜对了,的确,没人记得她了。
    镜头后的男人在抽泣,卫清欢也红了双眼,不过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为了同一件事而哭。
    卫清欢直视镜头,诚恳地问:“你不会一直让我寂寞下去的,对吗?苇苇?我累了,想偷懒了,这次,我把遗愿托付给你,我只有那么一个愿望,所以,请尽你所能,做到最好。”
    她把相机放到地上,用仰角拍摄锈蚀的窗框:“我想让世人重新记起我的名字,我的样子,我做过的事情,哪怕只有一天,一天也可以。”
    “拜托了。”
    画面变黑,录像结束。
    陆一苇觉得自己好像看了一部掐头去尾的悬疑电影,满脑子的“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再略微往深处想想,又觉得他老娘根本是个渴望关注的自恋狂,尸骨已寒还惦记着在阳间的名声。
    这才刚放暑假,王旭又迫不及待地回上京去了,把钥匙留给陆一苇看家,他仗着四下无人,在卧室落地窗上乱涂乱画,最后气急败坏地全部擦掉,得出“大人都不靠谱”的结论来。
    陆一苇深感无助,想打个电话给天哥,然而护士台的小护士和他结了仇似的,就是不让九床的病人来接,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祖宗,只好挂断电话,继续翻来覆去地看磁带。
    录像里空荡荡的房子和生锈的窗框根本提供不了什么线索,类似的地点全吴城都是,陆一苇快进着画面,直到最后一帧——
    窗框外的景色似曾相识。
    陆一苇好奇起来,截下画面,用手指放大再放大,脑中一道白光闪过,转身看去,鸡皮疙瘩顿时掉了满地。
    这个城市或许有很多空房子,但是能看到大片洋房的空房子能有多少?录像拍摄于下午一点,然而屋内异常昏暗,窗户应是面朝背光面的。
    陆一苇麻利地挂上VPN翻了个墙,进入卫星地图,输入高丰区,三下五除二筛掉了面朝采光面的建筑,剩下的也不过寥寥,除了这个小区,只有十九中的几栋宿舍楼和友谊大厦。
    他一看有戏,立刻来了精神,把电脑摆到王旭的办公桌上,准备继续深入研究,嫌那角落里的象头面具碍眼,也没多想,顺手就拿了起来——
    这一动可非同小可,房间像活过来了一般,墙壁应声打开,卧室中央的单人床沿着轨道,缓缓滑进墙内,露出床下的一块长方形灰色地毯。
    陆一苇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面具顿时成了个烫手山芋,他想把它放回原处去,可又害怕再触动什么要命的机关,只得老老实实捧着,迈着小碎步接近那块地毯。
    “喂,下面有人吗?”
    回答他的只有死寂,陆一苇从来没觉得王旭的家是这样安静,安静得好像楼上楼下都没有其他住户一样。
    “有人吗?”
    依旧无人应答。
    陆一苇看了看怀里的象头面具,伸手用指甲轻刮面具上的漆,彩漆纹丝不动,凑近嗅嗅,也不像外面用的便宜货那样气味难闻,整个象头很是精美,然而做这张面具的人偏偏遗忘了眼睛部分,这只象没有开眼,双目紧闭,神态因此多了几分沉郁。
    “搞什么…”,他小声抱怨。
    这屋子跟变形金刚似的,要恢复原样谈何容易,陆一苇对着那地毯左看右看,坚信其中另有乾坤,于是伸出空余的那只手,像敲西瓜似的在上面敲了两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