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辞别太子殿下,齐墨璟拢了拢墨色外氅,想要尽快打马赶回侯府。
却不想,才行至门口,玉和公主身边的贴身宫人便手执拂尘,扬着手往这边跑。
“齐大人留步!公主召见!”那宫人跑得气喘吁吁,显见得是匆匆赶来。
齐墨璟眉峰不自觉得皱了下, 却还是纵身下马,“公主找臣何事?”
“您、您一去便知。”那宫人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公、公主说,兹事体大,您若不去,她便往侯府去寻您。”
这话儿委实不是玉和公主的习性, 显见得玉和公主是遇着了什么困囿于心的事。
齐墨璟自来与玉和公主便有几分交情,倒是不好驳了公主颜面,只得沉吟一下, 这才将马鞭丢给身边宫人,“前面带路。”
……
.
时锦很快便做出几道时蔬菜肴。
这些青菜倒是新鲜,只清炒一下便鲜嫩可口,倒是无需肉食佐味。
眼见着几碟子青菜被摆上石桌,时年眼中显出些欢欣来,“好久没吃阿姊做的菜,倒是格外想念。”
时锦哑然失笑,只笑中又带了些酸涩。
她往时年碗中夹了一筷子腐竹烧油菜,“以后机会多得是,想吃我便日日与你做。”
“嗯,阿姊最好了!”时年笑着埋下头去。
花楹见气氛委实不错,便双目含笑道,“先时梨花树下还埋着一罐子自酿的米酒, 难得今儿个高兴,奴婢这便去挖出来。”
她说着正欲起身,冷不防花园入口处传来一道带着些沙哑的男子声音, “哟!今儿个竟是喝上酒了!难不成有什么喜事?”
他这话一边说着, 月拱形花门那边便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儿。
时锦微微抬头望去, 正看见几个市井打扮的男子吊儿郎当得走进来,往着石桌那边觑了一眼,正正瞧见为时年夹菜的时锦。
为首的男子眼睛忽的一亮,疾步往石卓边走,“这个便是齐府二爷的外室?瞧着也还好,怎的便勾着爷们儿不回家的?”
他言罢便想探手往时锦手上抓去。
凉舟霍得一下猛地站了起来,“魏九,你莫要欺人太甚!”
往日里他们对这些人百般忍让也便罢了,可今儿个都欺到了女主子身上,凉舟恨不得直接将他们揍上一顿方才解气。
“哟呵!狗奴才还没被打够不是?!”被称作魏九的人双目一瞪,随手一个招呼,便想拉着周遭的人一拥而上。
时锦眼中带了些凉意,她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掷,惯日里温婉可亲的声儿不由得跟着扬了几分,“住手!”
魏九原还怒气冲冲,可听到时锦的声儿,不由得又添了几分兴味,抬目望着时锦。
时锦站起身,下巴微扬,“敢问各位, 你们可是侯府的老夫人遣来折辱我崔家的?”
魏九本就是被齐府管家赏了几个钱盯梢的。只他这些时日见着时年软弱可欺,又觉着这外室怕是招了老夫人的怒,那胆子便一日比一日张狂。
眼下被时锦这般一问,他只冷笑了声儿,“便是老夫人未曾让咱们折辱你,你一个不受宠的外室,又能奈我们如何?”
他说着,又瞧了身后的兄弟们一眼,与他们一道儿哈哈笑出了声儿。
既知是这几人自作主张,时锦心中便有了些数。
她面上带了些笑,明眸低垂,唇角微扬,说出来的话儿委实和气无比,“老夫人既知齐府二爷受我蛊惑,特特遣了你们盯住我阿弟,你们又缘何以为,我失宠了?”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嘴角的笑更显得亲切了些,“魏……兄弟怕是不知,二爷已随我一道回了颢京。你说,若是二爷知晓我阿弟被一群市井混混缠上,会不会找你们麻烦?”
果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时锦倒是不介意打着二爷的名义为虎作伥。
魏九听得二爷回了京,那面上的神色便跟着变了变。他的言语早已不复适才的强横,只犹豫着逞强道,“怕、怕什么!咱们身后有侯府老夫人,难不成,齐家二爷敢跟自己的母亲叫板?!”
他这话儿一出,月拱形花门那边便传来一道冷斥,“魏九!不得无礼!”
时锦再次瞧将过去,便见又一身着靖安侯府管家服饰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般走了过来。
他原斥着魏九时横眉冷目的,可在瞧见时锦时,那脚步登时带了几分拘谨,亦步亦趋得行至时锦面前,深深鞠下躬去。
“老夫人知您回了颢京,特特遣老奴请您过府一叙。”管家的姿态放的很低。旁人不知二爷脾性,他却清楚得紧。
时锦先时在侯府时,自是见过这个管家。
见管家躬身而拜,她倒不着急了,只慢悠悠就着石凳坐下,“你我也算故人,自不该这般行礼。只时锦有一事不明,还望管家解惑。”
她抬眼望了望这座庭院,目光在折损的花枝上流连一番,复又转眸望向那管家,“老夫人可曾说过,打砸了时锦的家?”
齐管家汗如雨下。
他略略摇了摇头,“未曾。”
“那老夫人可说过,由着这些人欺负我阿弟?”
“……未曾。”
“那倒是奇了,齐管家倒是说说,这些人是仗了谁的势,竟敢这般张狂?”时锦似笑非笑得望向俯首屈膝的官家。
齐管家吓得一个哆嗦,径直跪在了地面上,“是老奴监察不利,还望姑娘海涵……”
他面上冷汗涔涔,这件事若是传入齐二爷耳中,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哦~~~原来是齐管家~”时锦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十指纤纤,微微勾了勾自己耳侧的鬓发,笑得纯真无害,“既此事乃齐管家一人为之,时锦自然要讨个说法,方能解心头之气。”
齐管家听时锦这般说,当下便埋深了头,不敢与上方直视。
魏九此时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他不由得带着众兄弟一道儿跪了下去,面朝齐管家,“舅舅,大不了一道儿挨罚,你放心,这件事决计牵扯不到你身上!”
时锦眸光微闪,原来还是舅甥关系啊!
“住口!莫要胡言乱语!”齐管家赶忙斥了魏九一句,紧接着,便见时锦起身,一步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阿弟,凉舟,抄家伙!”时锦冷喝,“出气!”
时年从未想过,自己阿姊这般威武雄壮过,当下摩拳擦掌地直起身子,从花园一角搬了个铁锹而来。
凉舟也不差,径直取了一根三指粗的木棍,一步步走将而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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