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往昔

    
    告别了孙老板，赵哥又带禹阳拜访了几位客户，情况大致差不多，不过所遇到的问题却各不一样，赵哥都处理得游刃有余，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客户都被赵哥给一一“摆平”了。。。
    结束了一天的客户拜访，准备回厂时已是下午六点多，虽然只是经过短短一天的“洗礼”，禹阳此时的内心早已是波澜起伏，现在回忆起早上自己的那番言论，他仍自觉羞愧。他趁开车的间隙从倒车镜中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赵哥，他倒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言。
    禹阳鼓足了勇气，终于轻声开口道：“赵哥，那个。。。我。。。错了，赶明儿我就去车间里，一个一个岗位的开始从头做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所有环节的技术都掌握的。。。”
    赵哥突然“噗嗤”一笑，应道：“你打算做什么？准备学好了技术当厂长啊？”
    “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禹阳突然想到了李厂长那个样，连忙表示拒绝，“我只是想真正懂点技术，以后碰到了客户。。。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狼狈。。。”
    赵哥也点燃了一根烟，他给禹阳也递了一根，深深嘬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小子，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任何一家企业最重要的还是销售环节，做出再好的产品销不出去，那一切也是白搭。我读书少，能做的也只是简单的跟客户交流，让我能交流的客户尽量认可我们厂的东西，可。。。这远远是不够的！整个厂不可能指望着我一个人吧？但有这种品牌营销能力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厂，始终是庙太小了。。。”
    品牌营销能力！这个词还是第一次蹦跶到禹阳的脑子里，他想了想，说道：“赵哥，我。。。想做你说的那种人，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
    赵哥突然扭头望向了禹阳，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终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禹阳轻轻点了点头，答道：“赵哥，跟您说句实话，我这人比较随性，要是让我好好呆在车间里或是办公室里，那我真的很难做到，我想对外的事可能更适合我！”
    赵哥默许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想明白了就好！你一个大学生，要是真只是把自己定位在车间里干活，那我反而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了！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你要记住，天赋决定了你的上限，而努力决定了你的下限！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定要沉下去，努力、加油干！”
    禹阳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赵哥，我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努力呢？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赵哥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你赵哥我。。。读书也不多，不过我想这品牌营销能力应该是一个综合性的能力，应该涉及到各个方面，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就拿我来说吧，我跑得最多的是车间和市场，这两个地方是最直接的信息源，当然这些仅仅是我们能看到的，背后更多的东西还是要靠读书、学习和优秀的人交流经验，这些就要靠像你们这种年轻、有文化又肯学习的人才能慢慢做到了。”
    禹阳听罢，当即咬了咬牙，应道：“赵哥，那个。。。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希望如此吧！很多年轻人都是嘴上说说，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这样，如果你真想敢，那明天开始我不具体安排你工作，车间、市场随你跑，一个月后，我会开个会讨论一下我们厂到底该怎么发展，到时。。。就看你的了！”赵哥说道。
    禹阳点了点头，应道：“行！就一个月，我一定会做好的！”二人说话间，车已经驶回了大明灯泡厂，禹阳看了看时间，正好晚上七点，刚一进门，就碰到了陈姐，也就是赵哥的夫人，赵飞燕的妈妈！她已张罗好了晚饭，赵哥洗了手也就带着禹阳走进了保安室，桌上还是昨天那几个人，想必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
    赵四见了禹阳，当即笑道：“俺说你今天跟着赵哥跑了一天客户，肯定拿下不少订单吧？大学生一定比一般人要厉害！”
    刚说完，禹阳不禁脸一红，连忙应道：“四哥，别总提大学生了，今天我。。。就是跟着去学习的。”
    “俺不信！要是不厉害，那几年大学岂不是白读了！俺村的人都说大学生厉害！你可别谦虚！”赵四不依不饶道。
    正当禹阳不知如何是好时，赵哥终于解了围，开口道：“老四，你就别问了，慢慢来！喝酒！”
    赵四左右望了望，也只好坐下了身，没有再接话。
    此时赵飞燕趁机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别忘了你跟我约好的事。”
    禹阳一愣，反问道：“我。。。我跟你约好了啥事？”
    一旁的赵四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又来了精神，连忙凑了过来，说道：“你俩娃约好了啥事？让叔也知道一下呗！”
    赵飞燕轻轻一笑，答道：“四叔！年轻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说了你也不懂！”
    “好好好！你当叔多嘴！你们俩娃的事俺不多问了！”说罢又把头转向了赵哥，说道：“赵哥，俺们老年人喝酒！”
    众人哄笑，禹阳借机再次问道：“你说的到底是啥事？”
    赵飞燕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说道：“雪狼湖的故事啊！你。。。昨晚不会是瞎说的吧？”
    禹阳如梦方醒，昨晚一整夜他脑子里只顾着想洛昔，竟然把这茬给忘了，于是连忙比了一个手势，小声说道：“没忘，一会儿一定好好说给你听！”
    酒过三巡，赵哥和赵四聊得正欢，赵飞燕算是坐不住了，于是扯了扯禹阳的胳膊，小声说道：“走，去外面给我讲故事！”
    禹阳也喝了不少，当即问道：“外面？这里不行吗？”
    “要看着星星讲才有意思嘛！”边说边起身一把拽起了禹阳，禹阳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陈姐见状也是连忙斥道：“飞燕，你这是做什么？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温柔点！”赵飞燕吐了吐舌头，没有理会，继续拽着禹阳，禹阳也没敢耽搁，连忙放下碗筷，起了身紧跟着出去了。
    水台边有一个两个长凳，此时有几个洗漱的工人，不过赵飞燕倒是没在意，拖着禹阳坐到了长凳上，催促道：“说吧，我等着呢。”
    禹阳四周望了望，借着酒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单讲故事哪有意思，一会儿到了关键点，我再给你唱一个，你这。。。有吉他吗？”
    赵飞燕显得有些不敢相信，紧紧地盯着禹阳，说道：“你。。。还会弹吉他？”
    禹阳点了点头，答道：“会啊，就是。。。弹得不怎么好！勉强能听！”
    “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赵飞燕二话不说，起身朝楼上跑去。没过几分钟，就抱着一把吉他跑了下来，递给了禹阳，禹阳一愣，反问道：“你也会弹？”
    赵飞燕摆了摆手，答道：“这是我爸的，他会弹一些，不过这些年也不弹了，当年他就是靠着会弹吉他才追到的我妈，我妈那可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大美女！”
    禹阳细细想了想陈姐的容貌，确实生得漂亮，赵飞燕的模样完全随了她，原来赵哥还会这一手，难怪能把陈姐收入囊中。禹阳正想得分神，赵飞燕便开口催促道：“快开始，等不及了！”
    禹阳见状也是轻轻一拨琴弦，开始了他的音乐和故事，赵飞燕听得入神，可不光光是她听得入神，没过一会儿，一旁洗漱的工人也跟着凑了上来，足足有十多个人。禹阳喝了酒，自是也放得开，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又弹着吉他唱几句雪狼湖里的歌曲。。。
    正当故事快要结束时，突然一个声音吼了起来，打断了禹阳：“吵什么呢？还不睡啊？明天不上班了？”
    禹阳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人缝中钻进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厂长！他这么一喝，围观的人也不敢多话，连忙收着东西散了去。李厂长瞥了一眼禹阳，一脸怒气道：“哎。。。俺说你这个大学生，一天没事做，咋的？跑着来弹琴？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吗？”
    禹阳正要答话，一旁的赵飞燕却突然站了起来，应道：“虎叔，你就别说他了，是我让他弹的！”
    李厂长见是赵飞燕，不禁一愣，碍着赵哥的关系，他不可能斥责她，想了想，答道：“俺说飞燕啊，这厂里的人一定好好休息，要不然没精神干活，你看。。。不是叔说你，你也该早些歇息了，对吧？”
    “虎叔，就十分钟，快听完了！你说好不好嘛！”赵飞燕突然声音变得有些撒娇！
    李厂长的语调顿时软了下来，说道：“嗯。。。好，就十分钟，再闹腾。。。我可要去找你爸了！”
    赵飞燕笑道：“一定，虎叔，晚安！”
    李厂长又瞅了一眼禹阳，这才忿忿地转身离开了，见他走远，禹阳不禁小声说道：“你真厉害！老虎都降得住！”
    赵飞燕突然一脸严肃道：“少岔开话题，快继续说故事，只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