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露,舅舅不是告诉我如今形势大哥求稳我要折腾吗?
我这会儿仔细想了想,你老人家的指点果然是至理名言。
既然要折腾,就凭目前咱们操弄这几样事情,虽然前景不可限量功劳巨大,但见效之日无不是经年累月,甚至几年以后。
这个时间我可耗不起,咱们这回趁着布局高句丽那摊子事,直接给他玩个时间短见效快的,让父皇和大家伙儿开开眼界!
不就五十万贯吗?
舅舅你看好了,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给朝廷挣五十万贯,我就不信没有张屠户还吃上了带毛猪!”
李泰眸中凶光闪烁,长孙无忌愣了:“一个月时间弄到五十万贯,青雀儿你疯了老夫还没疯!
抢钱也没有这么快的,你知道朝廷一年岁入多少钱吗?
去岁一年,大唐林林总总算上田赋、漕运、盐务、榷税,总计三千四百万贯,这个数字是全国十道算上江淮扬州等富庶之地的所有收入。
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凭着一己之力,在一个月时间内给朝廷挣到五十万贯……
青雀儿,舅舅知道大军压境实战演习是给予盖苏文强大压力最有效的办法,可这条路子压根行不通,咱们还是合计一番找一招其他的路子吧,咱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泰恢复了冷静,重新变得温文尔雅道:“抢钱当然没有这么快,咱们可是大唐皇族,抢钱那么下三滥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咱们怎会去做。
我们的目标是要让有钱人心甘情愿送钱上门,呵呵,就这还得手快有手慢无,晚了时辰咱们一个子儿也不收!”
长孙无忌……
“合着不抢钱改行行骗了?
这也是个法子,可一个月时间让你骗五十万贯,长安城的傻子没有那么多。
再说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商贾个个比鬼还奸滑,你想要掏出他们的钱……
青雀儿,舅舅给你一句忠告,放抢、行骗这两样咱都不在行,别羊肉没吃着惹一身骚。
你堂堂魏王、陛下嫡子,哦不,明日你便是秦王了,咱好好的朝堂大事不干偏要一门心思行骗,陛下晓得了你的心思,揍你个三月不能下床那是轻的。
你要实在没招,就是借贷也比这个强啊,你看啊,贷王是不是比骗王好听?”
李泰叹为观止啊,老舅这张破嘴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
“老舅你就损吧,我可说了,就这五十万贯还得排队送上门来,咱过时不候……
您不要翻白眼啊,这白眼一翻我就想起了当年娘亲要动手的样子……
不信是吧,我问你啊老舅,咱们大唐真正有钱的是哪些人?”
说起正事,长孙无忌收起满脸揶揄,想了想道:“唔,大唐休养生息二十年,豪商虽然不少,可要论起真正的有钱人家,还得是那些百年千年的世家,哦,还有那群空门和尚!”
李泰欣慰地点头道:“不错,办法这不就出来了吗?
咱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要捞就捞那群世家和秃驴的钱,呵呵,只要能掏开这些人的荷包,一个月区区五十万贯算得啥,便是五百万贯也是小菜一碟!”
看着他两眼直冒金光,长孙无忌大惊失色道:“混账东西!
世家门阀底蕴深厚,便是陛下要对付他们也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空门古刹信徒众多,咱们大唐虽然皇家崇道,可百姓之中佛门信徒众多。
这两方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便是患了失心疯也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说到最后老舅已经声色俱厉,感情在老头心中长孙家族也算不得门阀世家,严格说来的确如此,长孙家在一代猛人长孙晟死后家道中落,长孙无忌、长孙无垢兄妹一度沦落到寄宿舅舅高士廉家,老头实在没有勇气和脸面自称世家豪族。
他口中的世家门阀,须得是五姓七望、河东薛氏、河东柳氏那般,积数百年底蕴存续至今难以撼动的家族,目前的长孙家的确排不上号。
门阀和佛家有钱这是大唐朝野的共识,门阀产业无数还插手盐铁之利,佛家香火旺盛,佛寺名下田产无数还不用纳税。
这两方肥得流油又树大根深,即便李世民面对这两个庞然大物也是慎之又慎,李泰羽翼未丰,何德何能竟敢声称朝他们开刀虎口夺食,一月功夫捞上他们五十万贯!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泰这是病急乱投医,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李泰笑道:“放松些舅舅,咱们这是在讨论一门各得其所的大生意。
世家和空门不好惹我当然知道,咱大好前程才起步,怎会做那利欲熏心自绝于天下的蠢事。
总之这事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揣稳了,我只要你三天后与我好生唱一出大戏就好!”
……
侯君集这些时日非常失意,几天前让李泰一顿损落颜面全失,而后朝廷开始密谋高句丽,如此朝堂大事他这个军方大佬竟然全不知情,从头到尾陛下都没有让他参与。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老侯如何受得了,这一切都是李泰那个死胖子造的孽,这让他不忿又无奈。
明眼人都看得到李泰行市看涨蒸蒸日上,唯一能压他一头的太子殿下已经黜落太庙,离被废不过一步之遥,这让老侯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好不委屈。
原本李泰和东宫相争,以他的脾气在李泰这边受了气还能投靠太子,借助东宫的威势,总能找到机会给李泰使绊子报那一箭之仇。
而现在,随着太子入太庙吃素,李泰明日便要迁封秦王,他在李泰身上遭受的屈辱已经绝无可能找补回来。
绝望之余这几日他天天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不甘愤恨又能如何,形势比人强,李靖那个老匹夫赋闲多年等着黄土埋身子的人,就因为靠上了李泰现在已然复出朝堂,谋划高句丽大事李靖居然能够参谋!
这个天杀的老匹夫!
侯君集一念之间想起李靖,浑身的血液刹那沸腾,此恨不共戴天呐!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当年求教李靖兵法遭受的耻辱,这个老匹夫敝帚自珍不传授自己兵法也就算了,还跟皇帝告状声称自己要造反!
李泰对侯君集而言是羞辱之恨,对李靖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李靖老匹夫,某必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想起这两个最大的对头,侯君集恨得牙根直痒痒,提起酒壶咕嘟嘟一气直灌下半斤清河烧春,头晕眼花之余胸中一口恶气愈发膨胀,几欲炸裂了胸膛。
“禀报公爷,汉王来访!”
管家的声音响起,侯君集斜忒着眼睛看着管家,他一把抹干嘴上酒渍,愣道:“李元昌?
老夫与这个废物素无往来,他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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