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凤

花无良:梦里不知身是客

    
    花无良:梦里不知身是客
    如果问这世间哪个种族最会卖弄风骚,那么一定是趾高气昂的孔雀一族。
    花无良就是九重天的一只孔雀,且还是孔雀族最光彩夺目的那一只。
    他和沉衍他们一样,是从人间历劫飞升上来的。但是比沉衍和天帝两人先归位成仙,等到他二人跟着上来时,三人就这样成为了天界的三巨头。
    可是在他们飞升上来之前,天意就将他和凤凰一族的火凤凰的姻缘线,绑在了一起。
    火凤凰也归位的早,在天意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他曾悄悄地溜进凤凰族,看了一眼他未来的妻子。
    那时凤兮正在和人在假山前踢蹴鞠,花无良就躲在山后,仔细地打量着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个头有些小,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反倒有些资质平平,但也能看的过去。可是当他的实现扫到那一蹦一跳的女子的胸前,只觉得她好像还没发育一样,让他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娶个女儿。
    最后自己又回去纠结了好些天,心中这才勉勉强强地接受这段被强绑起来的姻缘。
    可是对于凤兮那边来说,就像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一样。该睡睡,该吃还是吃,好像对天意定下的未来的郎君,一点都不好奇似的。
    花无良待在自己府中的那些天,时刻提防着凤兮是不是会会像他一样,不带一点儿声响地来看他。
    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过节给人家送的礼,全部都被那边给收下了,却从来没有一点儿回应。
    久而久之,花无良也不去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自己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必要为了天定的姻缘,和一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女子,而去改变原来的自己。
    再次见到凤兮,是在一家小酒楼里。
    那会儿还没有沉衍和天帝,某日他闲来无事,被一群狐朋狗友们拉着去了酒楼喝酒,然后不知是哪个小子,不住地小声着说:“你们看你们看,隔壁桌的那仙子,长得不错诶……”
    这中间,不乏某些好色之徒,马上就明目张胆地往旁边看去,而花无良,则是无奈地摇着头,自顾自地夹着桌上的菜,没有同他们一起。
    左不过是某家的小仙子罢了,他对他们捉弄小仙子这样的事情,早已不足为奇了。
    虽说捉弄,但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点到为止,他们从来不会做特别过分的事情。相反有时候,还会和他们中的某个兄弟,成了一桩美事。
    后面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说是看隔壁仙子是一个人,派个人去请她喝酒,看看能不能和仙子交个朋友什么的。
    谁知被派去的那个人也是个二愣子,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招呼都不打,一屁股就坐在人家对面,还自以为很帅气地抬了抬下颌,欠揍道:“看姑娘也叫了酒,想来酒量应该不错,要不我和姑娘比比,你要是输了,就去我们那桌吃饭?”
    说着,那二愣子还往他们这边挑了挑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花无良无聊地听着,结局从来要么是姑娘不理他们,要么有些大胆的会答应,最后却还是被拐来了这边。
    如若不是听到了那句话,他好像都猜到了结局是后者。
    那姑娘面对这样赤裸裸地挑衅,不卑不亢地笑了一下,温柔着说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也不知道那仙子究竟有多好看,总之她一笑,花无良就听见耳旁齐刷刷的一声“哇——”
    然而再听见这句话,他不仅生出了些兴趣,这个姑娘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样,似乎……很有底气?
    二愣子似乎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那……那你说,想要我做什么?”
    那姑娘像是早就想好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们这边,像是故意提高了些声音,说道:“要是你输了,你和他们马上离开这里,一个月不许来这里,还有,这顿饭你们请。”
    这赌注貌似有些大,二愣子怯生生地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大家伙儿见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皆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叫他快点答应。
    于是在狭窄的酒楼里,一场男女对饮大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许是派去的二愣子酒量不太好,没一会儿就被对面的姑娘给灌倒了。
    独自吃着菜的花无良,听着周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这才忍不住回头去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第一次赢下了他们。
    那的确是一个让人惊艳的姑娘,可精致的眉眼下,看起却是那么安静,不争不抢,仿佛天地间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动容。
    然而这个想法一出,马上就被现实打破了。
    只见一个红衣丫头,大大咧咧地从外面走进来,花无良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诶诶诶,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咋这么热闹?”
    她扒开众人,径直走到刚才那姑娘旁边,而姑娘一看到是她,好看的眼睛马上就弯了起来,里面亮着星星,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而花无良却愣住了,因为走进来的那个红衣女子,正是他天定的未婚妻,凤凰一族的火凤凰——凤兮。
    “你怎么才来啊,戏看完了?”眼中亮着星星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拉着她坐下,还让小二又添了副碗筷。
    “嗐,表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着手痒,上去玩了一会儿,嘿嘿。”凤兮低头扒着饭菜,含糊不清道。
    花无良正纳闷是什么戏还能看着看着就去玩的,下一刻就听见被凤兮叫做“表姐”的姑娘说:“你呀,就是这么喜欢斗鸡。”
    斗鸡?花无良听着心里“呵呵”,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样的一面,然而眼神却不自觉看向那个始终温柔笑着的姑娘。
    “喂,姑娘!我们要走了哦!”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突然对着他们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花无良就正好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位置,正好就这样对上了凤兮和那姑娘的眼神。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看谁,最终只得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心虚地就像被捉奸了似的。
    正当他在心里默念着,凤兮不要认出他来的时候,余光就瞥见某个红色的身影,手里掂着一袋东西,正径直往他这边走来。
    “咦?”耳边突然响起某个熟悉的声音,花无良心头一跳,认命般地睁眼对上凤兮那张突然放大的脸。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没……没有。”花无良不断躲闪着目光,心虚道。
    然而凤兮根本不停他解释,自己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就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和我有婚约的那只孔雀吗?”
    花无良的脸瞬间就红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原以为凤兮是不会记得他的,谁知道在人群中,这个长年收着他礼品的姑娘,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此时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凤兮却好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东西。”
    然后不等花无良反应,又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在人群中,就这么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凤兮离去的背影,却在最后一眼,看了看那个惊艳了大家的姑娘,她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凤兮的行为,还是那姑娘的眼神惹恼了他,总之那天回去之后,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自此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凤兮,却也没催着她赶紧成婚。
    后来沉衍和天帝归位后,就等来了凤兮想要解除婚约的消息。
    那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伤心亦或者难过,反倒有一丝丝解脱。他并没有多做纠缠,最终很爽快地答应了凤兮的请求。
    于是一转眼,他就风风火火带着贺礼又去了凤凰族,只为求取几年前见到的那个女子,凤兮的表姐。
    说来也是有缘,表姐也一直在等待着花无良,她说,就算凤兮和他有婚约,她也一直相信,他们是没结果的。
    可是表姐自小就身体不好,天医说活不过三千岁。但花无良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依旧将表姐风光地娶了回去。
    也正是因为表姐的原因,凤兮和花无良,最终成了极其要好的“哥们儿”。
    后来表姐确实没有活过三千岁,但能和心中人相爱了大半辈子,她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表姐走后,花无良并未再娶,也没有就此颓丧。相反,她还和刚为人妻的凤兮,兴致高昂地联手合办了一间专门做衣裳的裁缝店,叫“结缘阁”。
    看着凤兮为了爱,一天天变得不再像她原来的样子,花无良就看着心疼。
    他答应过他最爱的姑娘,等她去后,要代替她好好照顾凤兮。而这,也就是他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
    后来凤兮被沉衍逼着入了轮回,他想去找她,却有心无力。
    最终只是守着他们的裁缝店,是守着凤兮和他的共同努力,也是守着他再黄泉下的妻的希冀。
    他后来再也不叫“花无良”了,而“结缘阁”也不再叫“结缘阁”了,他擅作主张地给它改了一个意思相反的名字,“木缘阁”。
    他和表姐虽然相爱着彼此,却逃不过天命,终究无缘;凤兮和沉衍本就不是天定,也不存在喜欢,强迫着在一起,违了天命,自然是一番虐情。
    他就在这等着她们回来吧,哪怕在梦里相见,他也就知足了。
    自己的名字被自己遗忘得久了,旁人也只是叫他“花孔雀”。
    他每每闲来无事,就摇着蒲扇,在木缘阁中小憩,因为梦里有她们,所以不愿醒。
    梦是个好去处,因为不知身是客,便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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