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蓝脑中闪过在茶馆与莫烟的对话,温柔笑道:“铺子里一些事情,也不好让人等着我。”陆雪自然是理解,对于他的话也别无他想,点点头道:“你这些时日确实忙的很,可要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令狐蓝俯身看着陆雪,与她四目相对,低声问道:“这样岔开话题,可是害羞了?”
陆雪有些茫然的目光看着他,愣愣道:“什么?”
令狐蓝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墨发道:“无事,日后你就懂了。”令狐蓝有些无奈,这个傻丫头连这么简单的示爱都听不懂,这日后可怎么办?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陆雪目光看了看叶色,已经暗沉下去了,令狐蓝心中有些不舍,他将陆雪拥入怀中温声道:“不用很久,就不会这样了。”
再给他一些时日,待到他有所为时便登门提亲,十里红妆迎娶陆雪为妻。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回到苑中,此刻天色已经深了,高洺湖也觉得有些乏累,沐浴后便躺下歇息,北堂谨瑜因着沐辰有事要禀报所以晚些过来。
屋中只剩下一盏灯烛,投下的光影有些昏暗,透过帘帐后更是浅淡,高洺湖越发觉得困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而被轻轻推开,北堂谨瑜瞧着屋内灯火暗淡,猜测着高洺湖歇息了便放缓了脚步,进门果然看到床帘放下,桌旁椅上也没有高洺湖的身影。
他的眼神都温柔起来,走到床边掀开帘子,高洺湖正睡颜沉静,很是乖巧,北堂谨瑜褪去衣袍睡在高洺湖身边,他才躺下高洺湖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道:“你回来了……”
不知为何,北堂谨瑜的心忽然无比温暖起来,他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脸笑道:“你怎么就睡下了?”
“困。”高洺湖嘟囔一句,北堂谨瑜伸手搂住她,语气也无意识的变得温和起来道:“现在是被我吵醒了?”
“我也不知睡了多久。”高洺湖揉了揉眼睛,伸手越过北堂谨瑜掀开帘子看了下道:“原还是晚上,还以为到白日了。”
北堂谨瑜一把搂住她让高洺湖紧紧躺在自己怀中,语气里带着挑逗:“这夜才开始呢,你就想着白日了?”
高洺湖的神情愣了下,所以说了这么半日这一桌膳食也不是给她准备的,她心中有着不悦,但是还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去陆府蹭顿午膳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走,北堂谨瑜一把拉住她道:“你这脸拉的老长,若去了陆府不怕人说你故意摆架子?”
“我能有什么架子可摆,可怜是去蹭顿饭吃。”高洺湖道,目光不肯看向北堂谨瑜,他愉悦笑出声来道:“你这扮起可怜来真是一点不比旁人差,你说何人能有那本事让朕为他准备膳食?”
高洺湖似乎明白了什么,气恼了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那桌旁自顾吃起来,本来就饿的慌还被他诓骗,高洺湖觉得那饿意越发翻涌,也不理他。
北堂谨瑜悠悠的走到她身旁坐下,道:“这般没有规矩,换了旁人还能安然坐在这里用膳?”
“要杀要剐随便你,痛快些。”高洺湖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高洺湖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他眉头皱了下,高洺湖连忙道:“让他在前厅等我。”
那丫鬟的脚步声渐远了,北堂谨瑜脸色沉了下道:“你去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高洺湖说,将碗筷放下道:“我过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她起身离开,也没顾北堂谨瑜的脸色有多沉。
高青云果然在前殿候着她,见到她出现弯唇笑了笑,道:“高姑娘,你来了。”
“高公子,你可是有什么事情?”高洺湖问他,下一刻高青云的脸色有些为难起来,问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明晚能否去琴阁一趟,我些话同高姑娘你讲。”
“有何话不能现在说?”高洺湖微微皱眉,高青云挠了挠头低声道:“明晚高姑娘可一定要来,我在琴阁等你。”
说完高青云便大步朝府门口走去,高洺湖有些疑惑,顿了下便朝北堂谨瑜所在的书房走去。
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什么,高洺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道:“我才去片刻的功夫,你便吃完饭了?”
“朕不饿。”北堂谨瑜冷哼一声道,北堂谨瑜挑眉一笑微微俯身看着北堂谨瑜道:“可是是记得方才皇上还说自己很饿呢,这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饱了,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研磨。”北堂谨瑜道,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上高洺湖眼中的笑意,他敛去怒意却依然神情冷淡,存心要冷一冷高洺湖。
高洺湖笑了笑,似乎是要故意恼他:“方才那高青云唤我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说着明日他在琴阁等我,有些话要同我说。”她一边研着墨,一边悠悠的说着。
北堂谨瑜提笔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忽的抬眸看着她道:“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高洺湖点头符合道:“就是,方才我还说呢……”她的话在对上北堂谨瑜凌冽的眼神后不敢说话了,垂眸继续研磨一向不怕惹事的她现在越来越胆小怕事了。
北堂谨瑜垂眸继续写字,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说完了。”高洺湖道,正经说道:“对于高青云,你有何打算?”
“见机行事。”北堂谨瑜依然沉着脸,还是对于方才的事情介怀,越发没有心思写字,索性扔了笔看着高洺湖道:“你与那高青云亲昵至此,从前信中为何只字不提?”
“并无。”北堂谨瑜道:“住两日
便带你回京城了。”
“如此急……”高洺湖沉吟了下道:“你我若回京,萧楚自然也是要一同,那陆瑶该怎么办?”
“怎么?不愿意跟朕回去?”北堂谨瑜问道,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高洺湖叹息道:“我只是想着陆瑶该如何?若是让她千里迢迢去京城也不现实,萧楚是朝中重臣,又不能一辈子待在江南。”
“所以你要为了他们二人耽误回京?”北堂谨瑜问她,微微皱眉。
“我只是在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高洺湖道,无心顾及北堂谨瑜的不悦,想起上次萧楚的践行宴,陆瑶以为他要离开那悲泣模样,她便有些不忍。
“这事该告知萧楚,他可知道?”高洺湖抬眸看着北堂谨瑜,他沉声道:“知道了。”
“也不知道陆瑶知道没有,我去陆府一趟,过两日我们便走了,还有好些话未说呢。”高洺湖说着便从北堂谨瑜怀中坐起来,急急的朝陆府而去。
北堂谨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又怒又无奈,她这匆忙逃开的身影,到底是因不舍陆家姐妹,还是因为逃避他的问题。
回京城,她有几分愿意呢?
但是无论她有几分,他都一定会将她带回去,想到这里,北堂谨瑜的眸色沉了沉。
他拿过书桌上的一方锦盒,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白玉镯子,在日色照映下,隐隐有着流光溢彩。
高洺湖很快便到了陆府,可是陆瑶并不在府中,说是萧将军特意上门来寻她两人出府去了。
“往日都是她巴巴的去将军府,今日萧将军主动来寻她,她高兴的不行,饭都未用完就跑出去了。”陆雪一边为高洺湖倒茶一边道。
高洺湖心中却有些担忧,若是陆瑶知晓萧楚几日后便要离开江南会作何反应呢?快速敛下眼中思虑,道:“瞧着你的气色好多了,果然只有令狐公子是你的良药。”
“高姑娘,你又取笑我。”陆雪用锦帕掩唇轻笑了下,带着几分羞怯。
“我这说的可是实话。”高洺湖道:“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陆大人陆夫人也都十分中意他,你二人不如早些将婚完了。”
“我……”陆雪垂眸浅笑了下道:“这事应当还不及,若真有那一日,你可一定要来。”
高洺湖听着她的话愣了下,几日后她便要走了,如何能赶得上她与令狐蓝的成婚之日呢。
“高姑娘,你可是有什么心事?”陆雪关切问道,看到她不知出神想什么神情忧伤,她试探问道:“你与皇上闹矛盾了?”
“没有呢。”高洺湖摇摇头笑道:“我与他能闹什么矛盾,今日我来,是有事告诉你。”
“何事?”陆雪问,高洺湖思虑了下道:“再过几日,我便与皇上回京城去了。”
陆雪的眼中有着讶异不过很快又转为了然,她轻点头道:“回京城是应该的,你也需要个名分,只是……”她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带着担忧道:“皇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尔虞我诈听说一点不弱于朝堂之上,你可要当心,莫又平白受了欺辱。”
“你无需担心我,若是我受了欺负便再逃到江南城来,你可愿收留我?”高洺湖笑着说,陆雪连忙点头:“自然是愿意,要把你藏的严严实实,不让皇上知晓。”
“你放心,北堂谨瑜待我与从前不同,而且你也知晓,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高洺湖道,虽然后宫里那些明争暗斗着实让人防不胜防,但是既然选择了,便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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