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思楚若真的是哥哥女朋友的话,她新开办的“绿太阳”托教中心说白了便是与子豫合着开了。这思楚可真是个能干的姑娘哪!哥哥每天码字花去了大量的时间,有了思楚这个好帮手,托教中心的事务他大可以放心地交由思楚去代理了。
到这年底,让哥哥将思楚往家里一带,她这个当小姑的说不定来年这个时候便有人喊姑姑啦!
这样想着,她便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她几乎笑出了声来。
但是但是,万一情况不是这样的呢,怎么办?
万一那思楚是擅自在办她自己的托教班,抢了她们兄妹俩的生意怎么办?那思楚若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在做这些事之前至少也应该跟哥哥打声招呼才对呀——告诉子豫她在另辟新的场所招生。
若她真的在心下承认自己是便是子豫的女朋友,“红蓓蕾”托教中心需要另择新址招生,她早该告诉子豫一声啊!难道一个大学毕业生,长这么大,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吗?
而且,明明与哥哥关系那么亲密,究竟为什么不敢在人前公开这层关系呢?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是否心里有鬼?
再说了,依下午那位家长反映 ,很显然“绿太阳”托教中心收费与她们的“红蓓蕾”有很大的出入,这么大的事,为何那思楚竟不与哥哥商量一声,想必那思楚有了异心。
下午临走前,哥哥那么肯定自己与思楚的关系,那么思楚应该是向着哥哥才对。
但这中间明明还是有点不对劲呀!至于到底是什么,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实在说不出所以然了。
算了,不去想它了。
她低下头去,继续把自己交给了那部名著,但无论如何却再也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页面上去了。
她捧着那部精彩的《飘》,目光跳过一行一行的文字,还是无法让书上的内容进入自己脑袋。她索性放下书,拿起手机,开始刷屏,老天,都12点多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刚刚打了他几次手机都没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
就在她晃得晃失的时候,楼下响起了卷帘门卷动的声响。
她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趿了托鞋,打开房门,打开楼道的灯,“T----嗒,T-----嗒”地朝楼下奔去。
卷帘门在她面前全开了,子豫站在门口,脸上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年纪与思楚相仿的姑娘。
“哥哥,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她叫了起来,“你去哪儿了?”
“我喝了点儿酒。”子豫道。
“酒。”子萱蹊跷地望了下他身边的女孩,又把目光投向子豫,“思楚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情况有点糟。”子豫简要地把“绿太阳”托教中心的状况与子萱说了一通。
“这思楚怎么这个样子呀!这不明摆着逼我们的‘红蓓蕾’换老板嘛!”子萱再次叫了起来,那思楚年纪比她还小,却心机满满,开学这第一个回合,便打得她兄妹俩措手不及,“哥哥,你不是说思楚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子豫道,“我们掰了,她选择利益,摒弃爱情。”
爱情,子豫冷笑了一声,思楚果真爱过他?他开始怀疑了。若她足够爱他,便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与其说她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女间谍,毋宁说,她像一个鬼魅,
乘着黑夜而来,掠夺人间美好。
子萱思忖一阵,又问道:“或者是你让他感到不安全了,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是吗?他让她感到不安全了?子豫皱起了眉。他想起思楚问过她的话:“梦菡是个什么鬼?”
哦,梦菡,梦菡,你又怎么会是个鬼呢?我最心爱的姑娘。我几时在那心机女面前提过你?或是我忘了在哪个时候在她面前失言过?
我心爱的姑娘,若换你在我托教,换你在我身边,我安子豫绝对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此事与梦菡无关!”子豫大声道,“我想,思楚可能早有预谋,不然不会不肯让我公开我与她之间的恋爱关系。”
“哦。”子萱呆了。
“差点忘了,”子豫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指了指身后的女孩,“子萱,楼上可有干净的宿舍,让这位姑娘暂住一宿。”
"她是谁?”子萱诧异了。
“瞧我。”子豫拍了拍脑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林涵玉,刚刚蒙你哥哥出手相救,再次表示感谢。”涵玉朝兄妹俩鞠了一躬,简要把自己在酒吧的遭遇向子萱汇报了一通。
“好吧,你随我来。”子萱朝涵玉道。
她把涵玉送至二楼原先思楚住的那个房间,打了一桶水,将那房间里的桌椅、床铺稍稍擦拭了一遍,再从楼下休息室搬了一台立地电风扇,吹干房间里的湿气,又去自己房间取来一条被单,给涵玉送上,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铺上躺下。
今夜她怕是难以成眠了。
到下午晚饭时间,即便她把学生的学费压低了500块,“红蓓蕾”托教中心竟是不再增加生员,反倒有一些学生家长得知了“绿太阳”低收费的消息之后,前来退学费。她好说歹说,才勉强留下将近二十名的学生。
假如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红蓓蕾”托教中心的师资确是都流失到“绿太阳”那边去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她与子豫的“红蓓蕾”托教中心顶多只能开设一个班了。
老天,这个落差也太大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拜那个心机满满的林思楚所赐。
这样的低生员,她与哥哥两个人合伙干,那是不划算的,至少浪费了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
照目前的招生人数,看来只能办一个班了,单就一个班的学生,哥哥一个人就应付得来,她,安子萱,恐怕得去别的地方求职了。
那么,就这么定了。或者,她真的应该离开哥哥的庇护,去到外面的世界走走,见见世面了。
明天,对,明天!她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哥哥,看看他的意下如何。
这样想着,她的心便稍稍安定了下来,这样想着,她才有了睡意。她打了个哈欠,把身子辗转向床铺内侧,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安子萱起床,洗漱完毕,见子豫宿舍门开了,她在门口略一踌躇,便敲门进来了。
子豫已醒,正在窗前喝茶。
“子萱?”他问道。
“哥哥,这次我们惨了,昨天我在这托教中心守望了一整天,前来注册的学生总数不过20人左右,看来只能办一个班了。那些不来的老师也只好由了他们去。哥哥,要不你来管这个班的学生吧,我想到外面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事做。”
“说的也是,被思楚这么一搅和,我们的‘红蓓蕾’托教中心前景不容乐观。最近有小道消息,公立学校也有了给后进生补习的倾向。那些一线城市已经开始在做了。公立学校给后进生辅导作业,价位比起校外托辅班实惠了很多。接下来在校外办托教班,前景不容乐观。这样吧,子萱,你继续在‘红蓓蕾’守着,我想去锦城一趟,看看那儿可否适合办班?”
“你打算去锦城办托教班?”
“不是。”
“那你却那儿干嘛?”子萱不解了。
“我想办个武术培训班。你忘了,我学过跆拳道,还有国家一级证书。这都拜舅舅所赐,当初他教我苦练武术,就是为了让我继承他的衣钵,进剧团,我不依他的话,他多少有点遗憾。今天,他老人家传授给我的武功可算是派上了用场。据我所知,在一些大城市里,学校附近开办武术培训机构的大有人在,我们可以尝试着往这个方面发展。”
“听你的,哥。”子萱立马打起精神,她站直了身子,朝子豫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这才蹦跳着下楼去了。
子豫爱怜地望着妹妹,直到那个娇小活跃的身影在楼道消失,才新重回到窗前。
他端起茶杯,那上面刻着一只“愤怒的小鸟”,他轻触着那杯子上小鸟的竖起眉头,多年前与梦菡在公寓里离别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
亲爱的姑娘,为何每次当我受伤之后,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你,梦菡!梦菡!难道那思楚的解释也有一定的道理,多年的爱情变了味,便转化成了亲情,那么,如今的你对我来讲,是爱情多一点呢,还是它早已转化成了亲情?
“绿太阳”托教中心,二楼。
参照“红蓓蕾”托教中心的布局风格,思楚利用暑假期间便租下了这栋楼的一、二两层,一楼办班,二楼作为宿舍。
老师们大多住得近,选择了通学;也有住的远的,嫌住宿舍空间太小,便在外头另外租了公寓。
因此,这二楼的公寓也便成了她和世清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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