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去后,展念揽着锦延仍是不肯撒手,一双星星眼眨也不眨的望着那张脸,似是永远也看不够。他索性直接贴了上去,连连的感慨:“阿延,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会怎么厉害?”
锦延却将头偏了偏,推着那贴过来的脸嫌恶道:“你有完没完?还嫌刚刚不够丢人吗?大庭广众之下,我在处理国事,你这个样子,让我颜面何存?!”
“我不管!”展念任性十足,“我这些日子受的罪,比过往十几年还要多上百倍!身心受到的重创,根本就无法估量,尤其是这张脸!”
他指着被锦延打过的那一半委屈道:“就是这里,现在还疼着呢!”
“哼。”锦延毫不客气的再次轻轻拍了上去,“你自己先说的混账话,还要来怪别人?”
展念立刻语塞,那话的确是够混账的,回想一遍,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了。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以为锦延无情又残忍,心灰意冷之下就说了那么多伤人心的话,到最后才发现一切竟然都是为了他。
靠在纤弱的肩膀上,展念又是满足又是酸涩,“那你也不用演的这么逼真吧,害的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锦延瞥了一眼过去,努力将自己的肩膀撑平,慢慢解释道:“不来真的怎么让别人相信呢?不来真的怎么能引蛇出洞呢?”
“自我归来后,就一直十分疑惑,你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许多事情到了最后都是在针对你呢?”
“过去的你的确做了一些错事,也的确得罪了一些人,可是安王府和庆王府两座大山都无法庇佑你,这就很有些蹊跷了。”
“我隐隐觉得,纪元可能只是一个开始,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怎能布置这样一盘大棋?”
锦延解释的清楚,展念也听的明白,可是心中的委屈仍是丝丝缕缕缠绕不休,总觉得该对他稍稍做些弥补才够,于是抬头再次要求,“不管怎样,你就是打了我,我的脸很疼,心更疼。”
锦延无奈叹气,“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还回来?”
“不不不。”展念连连摇头,随即再次将脸贴了过去,提议道:“你用锦氏呼呼大法试一下?”
呼呼大法?对阿殊的那种?
待锦延想明白以后,很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无奈的捧起了展念的脸,轻轻柔柔的吹了两下,然后问道:“好了吗?还疼吗?”
展念快速的摇摇头,并趴在了锦延的肩膀上,待到面上和心里的热度退去,才娓娓的低诉道:“那日,我在锦年殿醒来,只以为自己死后重生,那一刻竟然喜极而泣。原来,无论我的心如何死去,只要你吹上一点微风,它就能立刻满血复活。”
“阿延,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瞥了瞥趴在自己肩头兀自深情的展念,锦延再次嫌弃的将他推开,“差不多就行了啊,怎么今天没了骨头一般一直赖在我身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快点走开!”
多么熟悉的被嫌弃的味道,可是展念一点儿也不介意,揽着锦延的手反而更紧了些,“不,为了报答你,我以后寸步不离的伺候你。”
锦延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拍拍肩膀上的脑袋哄道:“北洛对北秦开战以后,我每日都会很忙,你听话一些,等我给你报仇,解你一世隐忧!”
展念猛的抬起了头,“阿延,你说什么?北洛要对北秦开战,你要给我报仇?真的假的?为了我?”
“嗯。”锦延随意应了一声,“现在可以走了吗?”
展念立刻松手站了起来,并趁锦延不备在她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一边往外跑一边大笑着呼喊:“阿殊,阿殊你在哪里?”
“不得了了!!!”
“你母帝为了我要跟别人打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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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宫廷夺宠,怎么到最后成了两国之间的风云波谲,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他们缺少一双睿智的眼睛呢?
总之,在许多人都还迷迷蒙蒙的时候,北洛对北秦正式开战了。
永宁宫里,北秦太后已经连续数日没有阖眼了,不是不想睡,而是前方战事汹汹,根本就不能成眠!
此刻,宫人们正拿着调好的香油小心翼翼往她的嘴上抹,丝丝的清凉短暂的缓解了溃烂处的疼痛,秦太后的面色也稍稍舒缓了一些。
涂抹完毕后,秦太后随手拿起了一柄银镜,里面的女人眼圈青黑、皮肤晦暗,尤其是涂抹了厚厚一层香油的嘴疮,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至极。
心情再次烦乱到极点,秦太后将银镜重重的摔了出去,连喝带骂的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废物!!!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美妙
宫人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秦太后却犹不解气,她把身边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统统砸了个稀巴烂之后,才喘着粗气恨恨道:“好个北洛、南乾,再次合起伙来欺负我吗?好啊,那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没错,这次向北秦开战的是北洛与南乾的盟军。
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北秦太后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南皇是疯了不成?!竟然为自己的情敌报仇?
脑子进的不是水,是水银吧!
她一直不敢直接攻打北洛,就是因为顾忌南乾,只能处心积虑布下这个局,希望通过迂回的方式除掉仇敌。可是,即便这样的情况南皇也出手了,她到死都不能理解!
其实连应启都没有办法理解。
他怎么就中了迷魂计同意了呢?是那双水汪汪满含企盼的眼睛?是那个倔强离开的背影?还是那枚闪着七彩华光的玉片?
总之,他就是答应了,答应给展念那厮报仇,为他彻底解除一世隐忧。
哎......
应启觉得面前的樱雪蜜果吃着都不香了呢。
“快吃啊?”锦延又递了一个过去,“趁热吃,吃饱了好赶路。”
“哼!”应启将蜜果又扔回了盘子里,“你一盘樱雪蜜果就换我二十万大军,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锦延将应启的别扭都看在眼里,只能不厌其烦的再哄一遍,同时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北秦太后看似只想杀了展念,实则是将整个北洛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她都已经把手伸到我北洛朝堂上来了,这是可以容忍姑息的事情吗?”
“我是北洛女帝,说一千道一万这就是我的事,所以你其实是在帮我。”
“当然了,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只是眼看冬天就要来了,战事若是迟迟不能结束,最后的结果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无奈之下,我就想到了你。”
说到这里,锦延将樱雪蜜果推了过去,“你以为谁都能吃到这个吗?你以为谁都能得到我特制的心愿玉片吗?你以为我会随意找一个人帮忙吗?”
应启终于将头转了过来,拿了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含含混混的说道:“那是自然,你肯定只能找我。”
锦延听了便是低头一阵轻笑,笑够了,便撑着下巴开始听应启的各种碎碎念。
“阿延,帮你是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对他这么好。老实说,我吃醋了,快淹死的那种。”
“阿延,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不许我见你,不许我找你,连信都不经常给我回。这次若不是因为他的事情,你恐怕都不会与我坐在这里吧。”
“还有你这藏着毒药的樱雪蜜果,我现在吃过瘾了,我回去以后呢?”
“你知道我在南乾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所有人相信,我的皇后误食仙丹,所以羽化飞仙了......”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应启也觉得心里畅快了一些,喝茶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恰巧看见锦延自顾自偷笑的畅快,刹那间,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应启捉住那捂着嘴巴偷笑的小手,一把将锦延拉了过来,“你这没心没肺的,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吗?会不会已经忘记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再提醒一遍呢!”
“不用了!”锦延面色立刻慌张起来,“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锦延将应启推到一边,便准备起身送客,却又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捞了回去。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盯着她,“你躲什么?你心虚了吗?”
应启紧紧的箍着纤腰,逼着锦延看向自己,“每次都是这样,我才刚来就让我回去,你知不知道我来一次有多么不容易?”
“我很想你,我想要抱抱你,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我告诉你,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来了这寒山,你答应过要带我看红叶美景,那就必须带我看!”
“还有,你答应过我的事要一件不落的全部做到,若是你忘了,我便想尽办法提醒你,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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