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六零七章 做饵

    
    夏恽心中思忖着这些,却也不敢多问,小心的试探道:“案宗都是齐全的,殿下是否要过目?”
    瑞王不疾不徐的点点头:“索性无事可做,便取来看一看吧。”
    夏恽陪笑称是,忙遣人去取了。
    案子办的虽是低调,但孟致沛身上到底是挂着侯爵,京兆府上下也没敢偷一点懒。
    案情脉络理的清楚,案宗足足实实的写了厚厚的一本。
    瑞王接在手里,翻看了两三页便没了耐心,撂下案宗道:“夏大人口述给本王听吧。”
    夏恽一愕,忙又称是。
    站起身,一五一十的把案子的经过与结果说了。
    瑞王听着沉吟了会儿:“这案情还牵扯到旁的人不曾?”
    夏恽心中茫然。
    回想着瑞王从进来后说过的每一句话,暗暗思忖,他莫不是来送什么线索的?
    难道他们在审讯调查过程中有什么遗漏,被瑞王发现了?
    如此想着,夏恽心中惴惴,往瑞王身边走了两小步,低声问道:“殿下这话的意思是?”
    瑞王搁下茶盏,看着夏恽,意有所指的道:“一个小管家当真有本事胆量去杀一个侯爷?本王在想此案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没查出来?孟致沛为人恶劣,在外可是没少结仇怨的。”
    夏恽听着这话眸光闪了闪。
    无利不起早,这会子夏恽约莫是明白了瑞王的意思。
    心中暗暗摇头,皇上把控着的案子,他找到自己这里,有什么用?
    再者,孟致沛生前在府外结了什么仇那是生前的事情,京兆府管的是死后的差事,瑞王想要用这件事情来作为他排除异己的刀刃,简直是在说笑!
    他真要是顺了瑞王的意,恐怕皇上会先用他的脑袋祭狗头铡!
    只是,眼下朝局越发的浑浊,瑞王此后也不无可能...。
    皇上与瑞王,夏恽一个也不敢得罪。
    笑着道:“殿下您有所不知。”
    他又把王路老子娘的事情说给了瑞王听,并且把云喜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瑞王淡淡的撇了眼夏恽,心有不喜。
    夏恽被这一眼看的胆寒心颤,忙又解释道:“如今证据确凿,微臣就是有心帮平肃侯爷惩治惩治生前的对头,那也是有心无力。”
    论祸水东引,再没有人比夏恽做的更好了。
    果然,瑞王听了这话,面色稍有好转,沉吟片刻道:“这个云喜现下在何处?”
    夏恽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忙答道:“还在牢里关着。”
    “等到案宗给皇上过目后,便要罚当其罪了。”
    瑞王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等到送走了瑞王,夏恽忙找来了师爷贾六。
    瑞王此举明显是要用孟致沛做饵,只是如今这案子还在京兆府,若有一日喧闹起来,京兆府也必当牵连其中。
    他要尽快的合计出一个撇清自身的法子来。
    贾六听了夏恽的话,思忖着道:“您觉得瑞王要动谁?”
    夏恽冷哼嗤道:“还能有谁?太子呗。”说着顿了下,神色略显凝重,沉声道:“不过太子与这案子没半点的牵扯,约莫姜家要倒霉了。”
    贾六点头。
    点过头后又皱眉:“不过,如今这姜家可不太好动啊。”
    夏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皇上信任姜霁,连九龙宝剑都给了,这满朝文武,他可是头一份的荣耀!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还有个难缠的燕柒为姜家保驾护航!
    那可是个不讲理又不讲情面的主儿,素常怎么说笑都好,但谁若是惹了他,那撕闹起来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贾六看了眼没言语,却一脸愁苦之色的夏恽。
    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夏恽行事一味的求万全,反倒会造成了最不能保万全的情况。
    现下这种情况若想面面俱到,除非神仙下凡来指点!
    可他不是神仙,满足不了夏恽所求。
    沉吟着道:“不如,我去见一见燕柒?”
    在他看来,皇上和燕柒以及太子三方的能力,总要压的过瑞王,若要得罪,便捡着好得罪的开刀。
    夏恽一听就瞪大了眼,急摇头道:“不行不行!”
    “瑞王那等心狠手辣之徒,若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六皱紧了眉,有些头疼起来。
    如今这局面一旦乱起来,那便是几尊大佛斗法,夏恽一个泥人,要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鼻子压着嘴,贾六无法违背夏恽的意思,且食君俸禄,替君分忧,他想了想道:“瑞王明摆了要用云喜,依着他的急性子,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
    “大人若想谁都不得罪,便打从一开始就不参与。”
    “且到最后真要牵扯进去了姜家,那皇上必然是要三司会审的,届时咱们只需把案宗和云喜移交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夏恽道:“你的意思是做壁上观?”
    贾六明白这个办法是个蠢笨的,但若要依着夏恽的意思,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面有愁苦,刚要再劝劝夏恽,就听他道:“行,就这么办!”
    装傻充愣,他可是最拿手的!
    贾六无奈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军师等人的情况稳定下来,姜霁终于能问问话。
    但从始至终军师只有一套说辞。
    他确实是被文安王派来的,却并非要策划什么阴谋,而是单纯的保护黎锦的安全。
    那玉佩则是以防万一的。
    黎锦住在姜家纯属巧合,太子府的事情则是意外。
    再多问,便是寒暄诉苦,要死要活。
    姜霁看着他这一身伤,再做折腾怕是要碎成渣了,一时毫无进行下去的头绪。
    想着受罚的太子,蠢蠢欲动的瑞王和信王,他心中焦灼。
    再想到皇上的话,他眉头皱的更紧,虽然不论他给出怎样的证词,都改变不了皇上的想法和决定。
    但他还是想交上一份真实的证词。
    一旁的王瞎子看出了姜霁的顾虑,道:“您尽管做,有我在,他死不了。”
    姜霁闻言看向他,怔了会儿,轻笑道:“当真?”
    王瞎子拍拍胸脯:“放心!”
    姜霁点点头,撑手站起了身。
    自有人把草床上的军师给架起来,绑在了刑架上。
    “躺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姜霁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挑选趁手之物。
    挑了会儿,捏了个铁杆攥在手里的。
    此物长约一尺半,笔直的铁杆,只顶端压出一片鱼鳞大小的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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