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君笧

第四百九十八章 光华殿(四)

    
    寄奴等人原本也是担心着萩娘的安危,却见她好端端地突然出现在了面前,自是欢喜无比,围着她问长问短的。
    萩娘勉强露出了欢喜的微笑,一一和他们说明了自己如今所住的地方,更是夸了身边的两个奴婢,心内却是愁肠百转,翻来覆去地思量着,却是终究没有告诉他们,爨王的计划。
    好容易和众人告别,回到了自己所居的北苑,却见两个宫女面上如开花一般的笑容,欢欢喜喜地迎上前对她说道:“女郎大喜啊……”
    大喜?
    萩娘心中一惊,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两个宫女忙劝道:“女郎,千万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字眼,今晚,殿下便要来临幸您,侍奉的嬷嬷和礼官们都已经在殿内等着了,按照宫中的规矩,只待您沐浴过后,就该裸身在榻上等着殿下了。”
    什么?!不是说过几天才是吉日吗?
    萩娘忙问道:“殿下今日告诉我,礼官卜算的吉日尚未定下来,怎的殿下今晚便会过来?
    这两名宫女对视一眼,露出了害羞的微笑,面露红晕道:“女郎莫要戏弄奴婢了,这行礼的时辰自然是要吉时,但王要宠幸您,怎么可能还要挑日子,自然是想来便来了……这宫中多少女子,都盼着殿下能赐予雨露,您才进宫第二日,便得了殿下的青眼,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这这这……
    这可不行啊。
    萩娘没想到这爨王殿下这般猴急,只怕自己这煮熟的鸭子给飞了,竟是不顾颜面地忙着来“宠幸”自己。自己这心情简直就如同死刑犯一般,虽是知道早晚都是一死,却是那执行的日子突然提前了,竟是有一种恨不得转身就跑的冲动。
    装病?
    自残?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萩娘还在犹豫的时候,却是身不由己地被两女簇拥着往殿内走去。
    原本她还想要故技重施,折腾那位爨王殿下母妃的宝座去,却见那宝座左右围了一圈侍卫,显然是不可能让自己再靠近了。
    殿内原本是空旷冷清的样子,如今却是人头涌动,川流不息。
    一个圆脸盘的嬷嬷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张口便贺道:“娘娘大喜啊,沐浴一应的器具都准备好了,还请娘娘尽快沐浴,免得殿下等候。”
    萩娘张口想要拒绝,却是已经被一群小侍女扶入了内室,麻利地宽衣解带。
    待她舒舒服服地泡在了那浴桶之中,却见那嬷嬷也跟了进来,笑道:“一会老奴便会为娘娘验身,不过是例行之事罢了,您不必过于惊惶,尤其是不能乱动,可记住了吗?”
    验身,怎么验?
    萩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那嬷嬷忙安慰她道:“一点都不疼的,娘娘不用害怕。”
    萩娘第一次觉得,权势,这东西是多么地重要。
    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她都能设法为自己筹谋。
    而在这重重深宫,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那无助的心情,简直如同一个人站在荒漠中一般,伸出手去,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却是一个能说话能商量的活人都找不到,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浑浑噩噩地被众女擦干了身子,又被小心翼翼地扶着躺到了榻上,当那嬷嬷坐在她床尾,试图分开她的双腿时,她才猛然警醒,怒喝道:“你做什么?”
    那嬷嬷似是见惯了这场面,笑眯眯地说道:“老奴方才已经说了,因娘娘是从宫外来的,又是第一次侍奉吾王,故而根据宫规,老奴要先替娘娘验身,唯有清白的处子才能侍奉王,才有资格为王诞下子嗣……娘娘,这不过是例行之举罢了,对您一点损伤都没有的。”
    萩娘仍是狐疑地望着她,十分戒备的样子。
    那嬷嬷仍是笑着劝道:“娘娘,因是殿下体恤娘娘心情,这才特地派了性子最为温和的老奴来为您验身,若是换做其他嬷嬷,只怕不会这般耐心给您解释,您还是随和些吧,这些都是宫中的规矩,并非老奴要为难您。”
    萩娘心中一紧,若是那个什么爨王破罐子破摔,和自己撕破了脸皮,只怕更加不妙。
    跟这些宫人没什么可说的,她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想到这些,她不再犹豫,而是乖巧地张开了双腿,任由那嬷嬷摆弄自己。
    那嬷嬷见她果然听话了,脸上的笑容才更为真诚了一些,还真是轻手轻脚地往她私处探去,却是惊讶地“咦”了一声。
    萩娘闻声,忙问道:“怎么了?”
    那嬷嬷惊讶无比,又反复地试探了一番,这才跪倒在她床前,战战兢兢地说道:“娘娘,您怎敢欺瞒陛下?这……这,老奴实在是不敢替娘娘隐瞒啊……”
    虽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萩娘心中却是反而有些欣喜,激动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并非处子?”
    那嬷嬷听她这么说,更是惊讶无比,忙问道:“娘娘的元红已落,且就是近两个月内的事情,难道您竟是不知吗?”
    近两个月内?
    萩娘立刻想到了在荔浦的那次,自己因骑马过久,连大腿都磨破了,鲜血直流。
    若是那时候不慎损伤了身子,也是很有可能的,如此想来,只怕便是那次了。
    原本对女子来说,这是很羞耻之事,然而此时反而是救了她。
    她忙装出羞涩的样子,掩面对那嬷嬷说道:“我早就对殿下说过了,并非处子之身,不过是殿下不肯相信罢了,您一会出去,便实话实说就是了,这欺君之罪,我可不敢犯,您应该也不敢吧。”
    那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恢复了一些笑容,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老奴便去给殿下复命了,女郎还请宽心,殿下对您十分重视,想来也不会因此而责罚您的。”
    只不过,若是没有元红的女子,在这宫中也只能做最下等的更衣婢罢了,即便侍奉了王,也没有生下子嗣的资格。
    她慢慢地躬身退了出去,却是没有将心中这些话告诉这可怜的女子。
    萩娘见她连称呼都改了,不再叫自己娘娘,心情大好,忙起身将衣服穿上,笑眯眯地斜倚在榻上,等着气急败坏的某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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