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御推开房门时。
就见暖黄的灯光下,女孩拥着被子,靠坐在床头,头微微地垂着,手里的书跌落在一边,显然,因为太困,已经睡着了。
沈寒御走过去,半抱起桑浅浅,放在床上。虽然他的动作极轻,桑浅浅却惊醒了,迷糊地睁开眼:“寒御,你回来啦。”
她半睡半醒,眸子迷蒙,唇瓣水润嫣红,模样懵懂又纯净。沈寒御的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低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桑浅浅下意识伸手,回抱住沈寒御。沈寒御眸光染上幽暗,愈发抱紧了她,无声地加深了这个吻。
战栗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如浪绵绵不绝。桑浅浅长睫轻颤,闭上了眼睛。
晨光照进窗户,身边的男人已然起床。
手机闹铃响起,桑浅浅从沉睡中醒来,沈寒御却快她一步关了闹铃,摁住欲要起身的桑浅浅,柔声道,“再睡会儿。”
桑浅浅蹭了蹭他的胳膊,软声道:“不啦,还要上班。”
她孩子般伸手,撒娇道:“不过,要人抱我才起来哦。”
沈寒御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样子,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俯身在她脸蛋上亲了亲,顺势抱她起来。
他刚洗过澡,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桑浅浅在他怀里腻歪了一会儿,这才下床。
脚刚落地,腿都软了软,差点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沈寒御及时扶住她,勾唇笑道:“是不是没力气?不如我抱你去洗漱。”
桑浅浅脸蛋瞬间红了,小拳头扑通扑通落在沈寒御胸前,“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都怪你!”
沈寒御将她打横抱起,眼底都是笑意,“嗯,都怪我。”
等桑浅浅总算洗漱完,和沈寒御一起下楼时,赵姨已然准备好了早餐。
两人吃早饭时,桑浅浅说起阮晓霜的事,有点感叹,“晓霜姐和宋域的婚礼已经在筹备了,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
“这么快?”
沈寒御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你确定她是真心要嫁宋域?”
“晓霜姐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宋域,又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日久生情也很正常。女人要是遇到了对的人,不会拒绝男人求婚的。”
桑浅浅认真道,“我当初和你的婚礼,也很快啊。”
满打满算,从重逢到确定关系再到结婚,不过三个月而已。
“我们和阮晓霜的情况怎能一样。”
沈寒御扯唇,“这事你哥知道吗?”
“知道,上周他和晓霜姐见面,还祝福她和宋域了。”
桑浅浅喝了口粥,“今晚我要去谢家给晓蝶治疗,晓霜姐说会跟我一起去见见时安和晓蝶。”
“不能让谢时安带阮晓蝶去医院,一定要去他家?”
沈寒御拧眉,“之前你给我治疗,都是让我去医院,找的人还是苗主任。”
“晓蝶不愿去人太多的地方,情绪会很不稳定。”
桑浅浅解释,“还是去家里比较好一点。”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乐了,“你这是,吃醋了么?”
沈寒御幽幽开口,“我老婆下了班要去别的男人家里,我还不能吃醋么?”
桑浅浅“扑哧”笑出声来:“我是到别的男人家里给女患者治病,你把话说完整好不好?”
沈寒御默了两秒,“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答应你,一为晓蝶看完病就马上回来。”
桑浅浅安慰,“而且我又不是一个人,有简峥送我去呢。”
沈寒御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点了点头。
说到简峥,桑浅浅倒是想起个事,“对了,我听简峥说,上次照片的事,是查出点眉目了么?”
她和沈寒御重归于好后,沈寒御带她第一次去甄家,就有人匿名通过黎仲锦给甄家送了一叠照片,照片全都是当初她被阮承的人监禁,谢时安与她相处的一幕幕。
“送照片的人的确查出来了,不过已经死了。”
沈寒御黑眸幽深几分,“那人是阮家的保镖,曾和黎仲锦在酒吧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算得是阮家最低层的保镖,从事的也只是最基本的安保工作,根本无法接触到阮承,更不可能知道阮承的什么秘密与阴谋。
也正是因此,当初警方将这人抓了一段时间后,调查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犯罪行为,又将此人释放。
对方在酒吧和黎仲锦认识,知道黎仲锦是甄家的外甥,通过黎仲锦将照片送给甄家,倒也无可厚非。
但这些照片截图于监控画面,按理说,监控只有阮承的心腹之人才能拿到,可阮承死后,其心腹党羽已做鸟兽散,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一个与阮承根本没多少交集,更犯不上为阮承卖命的底层保镖,是怎么拿到监控,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将照片送去甄家,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阮承死后,晓霜姐又出事,阮家那会儿挺混乱的。”
桑浅浅猜测,“会不会是这个人无意中拿到监控,想要借着这些照片,要一些钱。”
沈寒御摇头,“若是为钱,他可以让黎仲锦直接来找我,没必要送到甄家。”
“那是什么原因呢?”
桑浅浅含着汤勺,苦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送了个照片,莫名其妙丢了命,他到底是为了啥这么想不开啊?”
“为了啥,我会让简峥去查。现在,先吃早饭。”
沈寒御毫不留情地结束了话题,早餐之谈,到此结束。
饭后,简峥开车,先送桑浅浅去医院,再送沈寒御到公司。
简峥低声汇报:“关于送照片那人的身份,又查到了一些新信息。那人虽然不是阮承的心腹,但他和崔烈崔克兄弟,算是远亲,当初能进入阮家做保镖,也是因了崔家兄弟。”
沈寒御眯了眯眸,崔家兄弟可都算是阮承的嫡系下属,崔烈更可说得上左膀右臂。
“崔烈如今正在服刑,崔克当初被阮承派出国照顾阮家三小姐,没有参与阮承后来的计划。”
简峥继续道,“前不久崔克跟着谢时安回国,一直呆在谢家,连门都不怎么出。崔克这人脑子简单,外强中干,如今情势下,怕是没那个胆子跟沈总和甄家作对。”
“那也未必,得看他背后是否另有主谋。”
沈寒御淡淡道,“今晚你不是要送夫人去谢家?正好借机试探试探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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