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寒贵人,寒贵人说的是,我家娘娘只是有些耳闻,所以特意叫我送了安胎药过来,算是问候一下常在的身体还好不好,不想碰见了贵人,若是贵人和常在有话要说,那奴婢还是一会儿再来吧。”
喜鹊心里很清楚寒贵人和季晓兰两个人之间关系不怎么样,万一季晓兰让自己送东西过来的事被她发现了,瞧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就算了,但凡有一点点的怀疑,闹出来那可是非同小可。
因此喜鹊打量着封潇月的神情,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进门去了,赶着就想要离开,但却被寒贵人身边新派来的大宫女给拦住了去路。
封潇月又是担心季晓兰会对舒与乐动手,平白害了两条人命,又是担心她真的忍下去,让自己无法捞到的错处,然后顺藤摸瓜的揪出莫华。
不曾想喜鹊自己就撞了过来,可见季晓兰果真还是没有学会沉住气,那自己正好也可以抓着这个机会,探一探喜鹊的口风。
“你也不必走的这么着急,我又不是什么恶人?难不成还会嫉妒你家娘娘和淑常在两个人的关系好吗?既然你都已经走到跟前了,那不如就一同进去吧,你也好早些完事了回去。”
封潇月故意如此说着,然后一甩手中的手帕就要上前去扣门。喜鹊站在她的一边,面色紧张,微抬起右手想要阻止,却又不敢,整个人踌躇不定,就算是心眼再大的人,也能发现她的异样。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吓成这样呀,难不成你家主子跟你还有话吩咐,要与舒常在二人在商怎么对付我吗?”
封潇月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收回了手又转过身来,喜鹊没得办法,索性一咬牙跪了下来。
“对不住贵人娘娘,奴婢真的还有事情要去办,还请贵人娘娘饶恕奴婢。奴婢今日失礼了,改日一定亲自到娘娘宫中道歉,只希望娘娘不要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奴婢必然感恩戴德。
喜鹊心里叹息一声,磕了个头,爬起来就想往过来的路跑去。封潇月看的是觉得越发的有意思,用眼神指使了一下身后的小太监追上去,自己则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跟着。
“你对你们家主子还真的是衷心,手里端着这么一碗汤药,还敢走的这么快,也不怕洒了,白费了你们家娘娘的心意。”
小宫女怎么比得过太监在外边老苦跑的速度快,才刚刚走到了御花园前面的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长街,封潇月就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又把喜鹊给抓住了。
一边说,封潇月还一边上手搅动了两下那个小宫女托盘上的汤药,喜鹊吓得都不敢呼吸,但是想着封潇月身边也不可能会有认识药材的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需要证据确凿,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哪里用得着将话挑明了说,这么费时间。
封潇月将手中的调羹放下,就盯着喜鹊,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露出微笑,把喜鹊看的头上冷汗直冒。随后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太监纷纷退下,才悠悠地走到喜鹊的面前。
“你们主仆两个胆子也真是够大的,在这后宫之中居然敢动这样的手脚,舒常在这个孩子才刚刚满了两个月,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喜鹊咽了口口水,咬紧牙关,打死不说,“贵人娘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是吗。”封潇月意味深长的吐出两个字,神情也从方才还带有些玩笑的意味,完全变成了严肃。
“反正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若是有这个胆子,就随我一同到养心殿说个明白,就是不知道你能否向我身边的墨蝶一样能干,成功的让你的主子撇清了关系。但即使你有这份心思,你也无法解释这药是从什么地方带来的。”
这碗里面的也不算是什么毒药,或者可以打胎的红花麝香,只是药性比较偏凉。舒与乐这一胎怀得十分辛苦,胎象不稳固,只要饮食稍微有点不注意就会发生意外。
季晓兰倒还算是有点脑子,居然在这规则的边缘施展计划,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罪无罪,不还是凭着慕容麟一人的判断。
喜鹊低着头细想了一下,深知季晓兰要是犯了错,慕容麟必定不会给她留面子,顿时更觉得身上一阵发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封潇月打量着它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便清了清嗓子,“我今日过来也并不是为了能够揭穿你们主仆二人,相反的,我是想要成全了你的心意,”
“这一个主子身边必然会有一两个忠心耿耿的人,我听说你和云嫔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与她的感情必然和寻常人不一般,想必你也不希望看着她越来越堕落下去吧,”封潇月说着,还冲着喜鹊微微的摇了摇头。
“如今便有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至少可以保得住你主子的性命,若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同你主子一起陪葬了。”
这话却也是实话,此时的人们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果报应不是说着玩的,喜鹊本性不坏,就算是在季晓兰这么个脾气不好的主子身边活了十几年,也没有学的一样的嚣张跋扈,反而衬托的她的心思更加的单纯。
早在之前闺阁之中,喜鹊就已经担心季晓兰再这么继续错下去,终有一天会遭到反噬,正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谁能够阻止她。
而寒贵人虽然与季晓兰不睦,但喜鹊感觉她入宫以来这么长时间,也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想必也不算是个恶人,至少比季晓兰是要好上不少。
若是寒贵人肯帮忙,从另一个方面来教导引导季晓兰,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罢,喜鹊便不再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
封潇月淡笑,和喜鹊说了两句话,吩咐了几句,便重新回到舒与乐的宫殿外面,到底今日是专程过来拜访她的,碰到喜鹊也只是意外而已,特意走的这一趟,可不能白费功夫。
月书宫中,舒与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宫殿的院子里面不仅没有一个人在把手打扫,那墙角堆积的落叶和垃圾都已经快有半人高了。
封潇月轻轻的就将宫门推开,里面萧条的就和冷宫一样,她扭头吩咐身后的人在外边守着自己,独自一人进入了宫殿。
宫殿四面的窗子和大门都锁得紧紧的,就连屋子里头也没有点灯,借着从窗户里透过来的光亮,封潇月勉强能够看得清舒与乐盘腿坐在小榻上,捧着一个绣花架子,正在专心致志的一边哼着曲子,一边绣着小老虎的花样。
她口中所哼的曲子是民间最为流传的摇篮曲,专门哄小孩子睡觉的,由此可见,她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的是上心,只可惜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封潇月看的心中略有感触,走到宫殿正中央就站住了脚,静静地等了她一会儿,轻咳两提醒她。舒与乐抬起头来,一开始还是害怕的,但等看清楚了人是谁后,又静下了心,将架子放在一边,拍拍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下床,十分谦逊有礼的冲着封潇月行了个礼。
“见过贵人娘娘,我这里一向都很少有人过来,怎么贵人娘娘今日突然想起来贵人临贱地,真是让嫔妾受宠若惊。”
“你这里为什么如此冷清,你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封潇月看着他的样子,也像是知书达理,书香门第出来的好姑娘,偏偏沦落到如今这般窘迫的境地,着实让人感到唏嘘。
“嫔妾位分不高,又不得陛下宠爱,那些人捧高踩低惯了,宫里若是人多了,嫔妾只怕支撑不起,便让他们能走的都各自去寻找更好的差事去了,嫔妾一个人也没有关系,还能落得个清净,安心养胎。”
舒与乐为这是从小养成的好礼貌,有客人来了,便亲自倒桌子前面去准备奉茶。她才刚刚将茶水倒出来,淡淡的水蒸气扑在他的指尖上,顿时就凝结成了好几颗水珠,衬的她一双洁白的小手越发的晶莹剔透。
“其实你的容貌和谈吐和其他几个人比起来并不逊色,反而更胜一筹,你本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才是。”封潇月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惊。
“所以当初我才刚一进宫,你就联合着云嫔一同给我设下圈套,也只是为了这个原因?”
“贵人娘娘聪明伶俐,凭借早有耳闻,所以在那之后,嫔妾也一直和云嫔娘娘两个人保持着距离,应该不至于碍着娘娘的眼吧。”
这样组团对付一个人,被欺负的那人心里面一定十分怨恨。舒与乐却十分异常的显得分外淡定,毫不惧怕,以至于让人感觉她像是在挑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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