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长

第九章 揭开水天一线

    
    几位仙灵就随着鲲,在海里转着圈,空旷极了,什么也没有。也许是鲲饿了,它哀嚎一声,直接沉入水中,张翕从海里冒出个头,吐了些水,看红芰浮水,花月苦苦挣扎。
    血循咬了鲲的一口肉,泡在水里,自娱自乐。
    他先游向红芰,才一搭上她的手,红芰便颤抖起来,柔嫩的水慢慢变成柔嫩的藕。张翕慌了,赶紧放开红芰,看自己的手掌,又并无异样,但是一旦触摸红芰,她就受不了,而且红芰渐渐虚弱。张翕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安然坐在水面,但眼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反正坐着就坐着,他打起坐,运起气,再试一次,红芰便入怀中,又游向花月,轻轻松松就把她从水里带起。
    “昊王还在水里……昊王还在水里……”花月在张翕的手上扭动,想要挣脱他的手,然而这一扭,却让三人再度落水。
    “昊王已经死了,我们不为他报仇,困死在这,他岂不死得冤?”红芰气得泼了些水在花月脸上,她无能为力,因为火的身子,经不起水的折腾。
    张翕向花月伸手,说:“来,我们先出海,昊王我回来救,他的魂丹未现,应该还有希望。”
    红芰也为他打圆场:“走吧,耽搁这些时间,昊王都能救出来了,你又不通水性,赖在这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想想,这么多仙灵,本来相遇雄京,而现在你看看,我失了风雪,你失了昊王,我们失了蒲牢,得把他们找回来。”
    “好吧,我们走……”花月心有不甘,时不时回头,看看海,海里昊王不知身在何处。
    然而,疯疯癫癫的血循该如何对付?张翕拿不定主意,跟在她身后,吃了不少亏,红芰说了一句:“四皇子,看你碰碰她,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张翕便与血循打闹起来,迅速找到破绽,抓住她的手,血循也是一激灵,很快镇定了,张翕把她往上一提,只见水花激起,血循缩到了水珠里,在里面玩闹。
    “你怎么把她关起来了?”
    “怎么放出来?”
    “为什么变小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张翕也难以解释,只是说“我也不知”。
    张翕拉着两个人,兜里揣着血循,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在天空飞翔,还很轻快。
    可是一圈一圈的游,张翕倒好,不觉得疲惫,可苦了二位姑娘,她俩体力不济。张翕只好停下来,想要用自己的谛听,去寻找出路。他画了一个圈,从头到脚缠绕着二位姑娘,让她们稳稳地立在天空,他闭目静听,听四方的异响。终于,他重新开眼,拉着二人,迅速飞向水天相连的地方。
    这里,一排一排的浪,直冲云霄,猛然坠落,铺天盖地,间或有老远的龙卷裹起水和云,凶猛的怪鱼跃起又落下。
    云蒸雾绕之中,有着血腥味道,底下的海水,泛起红,是那怪鱼相爱相杀。
    明明前头就是岸,可一到浪花上,还没来得及遐想,龙卷伸出触角,抓起胳膊,要硬生生拉开三人,张翕死死拽着红芰、花月,施展不开功力,只得绕着龙卷,最终被吞噬。
    然而,这龙卷的心,坦荡如砥,倦怠的花月和红芰,摔在其中,只有张翕披着一身金光缓缓而落。四周的风水中,叫出凶狠的声音,一股股的风,像拳像脚,向张翕使出湍急的水。
    水只要沾染上身,就如同黏液一般,顷刻间困住手脚,再随着龙卷转运,不一会儿就头晕目眩,昏倒之后,又被风与水抓住手脚,上抛、下拽,慢慢拉扯,然而不招惹这龙卷之人,在其中睡他一场也无妨。
    张翕冥想着解决之道,却听见一声“糊涂”,他极目远眺,眼光局限在龙卷里。他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脚也弯曲了,反倒把水拉得老长。“哗——”的一声,风、水轰然开裂,殷红的血喷溅而出,龙卷疼得狂躁,把所有的风聚集在一起,和着水扭动着扑向张翕。他张开手臂,怀抱一团雾气,搓成一个球,撑在掌心,照着龙卷的触角用力一掷,散开的雾气削断了龙卷的臂,它没了往日的威风,逐渐平息,把囚禁于此的风和水释放,自己垮了下去,在海里砸出深深的坑,原先的那一片海水成了平地,游弋的怪鱼困在泥里,发出声声哀鸣,皮肉从头退去,瞬间化作枯骨。
    红芰、花月又摔地上,张翕也不落好。
    三人从天而降,砸穿了岸边的渔船,把捕鱼的渔夫吓个不轻。
    “我的鱼……我的鱼……”渔夫急迫地喊,声音好熟悉。花月从死鱼堆里爬起、红芰坐在乌篷里,只是张翕,从窟窿中探出头来,嘴里吐出一截鱼尾。
    “你们赔我的鱼!”渔夫操起鱼叉冲过来,张翕却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蒲牢,你在这儿?”渔夫倒是迟疑了一会儿,可也只是扭头过去看看,再一回头,只见三个人在他身边仔细地察看。
    “你看,是不是蒲牢?”
    “真的是他……”
    “蒲牢……”花月伸手摸他的脸,机敏的渔夫一侧身,顺势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摔翻在地,骂不绝口:“损了我的鱼,还想轻薄于我,真是岂有此理!”
    张翕悄悄地绕过他,把花月扶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大为诧异。张翕笑咪咪地说:“这位大人,我们刚才是遭海里的怪物阻挠,才落下来,不知岸边有鱼……”
    “你胡说,我在这岸边捕了半天鱼,这海依然风平浪静,我看你分明是不想赔!”
    “就不想赔,我们又没钱!”红芰从指着他的鼻,没有好话。渔夫勃然大怒,挥舞着鱼叉,刺向红芰,张翕赶紧将他拉开,反转一手捏住叉尖,渔夫扯了出来,又跟着踢上一脚……都被张翕一一化解。可是岸边的打斗,毕竟不能掩人耳目,很快来了一群衙役,把四人团团围住。
    “干什么?”捕头问。
    “打架,看不出来啊?”红芰凶了他一句。
    “岂有此理!”捕头拔刀相向,张翕一步上来,死死按着他的手腕,摇落了刀。花月挠挠他的衣襟,摇摇头,小声说:“情况不明,不可造次。”
    张翕思索片刻,放开捕头,向他谢罪,可是捕头也怂了,往后退几步,叫捕快上来:“把他们都给我锁了,带去见老爷!”
    这一路,房屋乱摆——坡上三三,街边高低无序,而巷道似犬牙交错。歌声悠扬、话语千重,酒菜的香味四溢。
    “我怎么觉得这里像鲲京?”张翕自言自语,引起了红芰、花月的张望。
    “还真是——”
    “废什么话,快走!”捕头的一鞭子,正好打在张翕腿上,他一扭头,吓得捕头跌倒在地,而他疼得抱腿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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