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有盏蓝色的灯在她眼前一闪一闪,然后越来越暗,最后变成一片死寂一般的黑暗??????
江雨默赶到医院的时候正碰上从里面向外走的楚天,他奔的脚步仅仅一顿便错开面前的人向里走,身后的人却毫无意外地叫他:“江雨默??????”
“趁我还能把控自己,你最好在我眼前消失。(下载楼.) ”江雨默的声音冷得像是冰原里伫立的一座山陵,积雪不退,寒气凛凛,让人不用近身便可觉察到一股势不可挡的杀气。
楚天不由得一怔,这样的江雨默不得不令人生畏,可他的眼慢慢调整着焦距,最后无所畏惧地迎上去,口气绝无仅有的淡然,“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可是,你信吗?我怎么一点都不快乐,我以为能让欧瑾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和外界沟通的媒介,我就那样忍受着孤独,痛苦地活着,甚至有些苟延残喘的味道,我那样坚持着,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看见他在我眼前倒下去,我可以亲手把他打败,让他永永远远也不能在我面前维持他伪善的救世主模样,可是今天我做到了,我亲眼看见他血肉模湖,可是却没有那久久等待的快乐,我就觉得我空了,什么都没有了,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我活着还为了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在意的?”
江雨默滞留的脚步慢慢抬起,他向前迈出一步,褶皱的眉间缠绕太多说不清的情愫,“那些都是你的事,我只想告诉你,如果她有任何差池,我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楚天突然笑起来,笑声居然坦坦荡荡,像是从未做过任何见不得的事,“你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早已分不清彼此,所有对她的伤害都是我??????和你一起种下的,再也抹不掉了!”
江雨默目眦欲裂地仇视着眼前的男人,更确切地说是眼前半人半鬼的恶魔,楚天却不以为然地回应他的怒视,轻声说:“我知道,我会有报应的,我等着呢,我等着??????”
江雨默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恶毒的诅咒传过来,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江雨默,我等着看你的下场,呵呵,我就是死,也要看到你究竟会怎样才可以闭上眼。”
江雨默的背一僵,所有的寒意都随之袭来,他早已不懂什么是害怕,可是他知道他有在意的东西,他做不到无欲则刚,想着,腿便更加沉重得迈不开步子,直到回廊里传来女人一声尖锐的叫声:“你们是什么大夫,怎么可能只是一个车祸就这样,什么叫做醒不过来?你是说她死了?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啊!”
悬着的心咯噔一下跌下去,摔得粉碎,江雨默捂住左胸,眼前的所有都成了上下跳动的画面,他只觉得刚刚那个声音一直像是循环播放的音频一遍一遍地凌迟着他的神经,即使他早已破碎不堪,可是命运却似乎并未饶过他,他苦苦笑着,一直等到有个熟悉的声音规劝着身边的哭泣着的女孩:“姗姗,你先别急,你好好听医生说完好不好?初夏不会有事的,你哥哥伤的那么重,如果我们也乱了,谁来照顾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初夏真的有什么不测,你哥哥该怎么办?”
江雨默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支在墙壁上,他缓缓了溜下去,直到一下坐在凉凉的水泥地上,思维混乱得辨不清这里是哪,他好像隐约间看见了守候在机场一角默默念着他简历的初夏,那张懵懂的俏脸上有着未退去的稚气,让人看着心欢,她对着他甜甜的笑着,眉眼弯弯,每每看见她,他便会觉得好像这天底下都是幸福快乐的事情,再也没有烦恼。
“我很同情也很理解你们家属的心情,可是请你们保持冷静,病人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你们也该做个心理准备??????”
方杰吸了一口气,不得已截断医生的话,“这么说,她真的没有再醒过来的可能性了?”
所有人包括在墙角几乎已经崩溃的江雨默都在等着那个答案,它像是从天国传达的判决,只是这个判决残忍得令人不想听,“希望渺茫??????”
江雨默的唇角微微地上扬,一缕光恰好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上,那一明一暗的分别便像是他的人生,光芒下的他似无人瞩目的神高高地活在那音乐的舞台上,无人能够企及,而在孤独的黑夜里他不过是命运丢下的弃儿,一次次被无形的手推到生命的谷底。
他晃晃荡荡地站起身,向医院外走去,心底却在慢慢诉说着:初夏,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初夏??????慢慢,一滴泪落下来,静静地砸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滴,他微笑着,初夏,你看,人不能做错事,因为这个世界是不允许人回头的。
江雨默缓缓地走进家门,孔武一干人等都关切地迎上来,他却冷静地说:“我有些累,想睡一下。”
他不去理会众人,孔武一扬手止住大家想要问出的话,江雨默突然对他笑着点点头,那个笑容美的出奇,孔武的心里突然一沉,却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江雨默突然觉得有些累,他把身子挪动了一下,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进书房的沙发里,不一会儿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灼热的火焰,燃烧在天际。
江雨默无力去阻止这熊熊的烈火将一切都点燃,他近乎哭泣地对自己叫嚷:“快跑,快跑!”
他的腿却像是被散落的枪弹打了一样,无法挪动一步,他的肢体僵直地瘫在那里,任凭身体里的血一股脑地涌出来,喷射一样地从他的口溢出,绝望一般地向四周张望,他乞求的眼神不会有任何人看见,只剩下满目的荒凉。
他仓皇地看向自己,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胸口上那一个大大的黑洞,所有粘稠的血浆都从那个洞口里慢慢地流出,沾满了他的衣裳,他害怕极了,却听见自己那可怕的笑声一点点穿破自己脆弱的心房,那笑刺骨一般,他愤而用手的枪对准自己的胸膛,一声清脆,一切都结束了。
江雨默突然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惊醒,全身上下满是未退的汗意,他清了一下喉咙问:“谁?”
孔武推开门,脸色不佳地沉声说:“江先生,警察来了。”
江雨默没有半点惊讶慌张的神色,点点头,对着孔武说:“和他们说我换个衣服马上下来。”
孔武领会地退出去,江雨默神色未变,手慢慢打开一个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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