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宋已经是他石斌的,他想何时称帝就何时称帝,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无一人可以阻挡,睥睨天下的感觉估计就是这样。
只不过日日坐在那高台之上,时间久了,也感觉没什么意思,反而感觉受到不少‘束缚’以及体会到了一些‘高处不胜寒’的味道。其实石斌不是一个喜欢操控一切的人,他更喜欢的是逍遥自在。如今的成就不过是因为想要达到让大宋恢复‘汉唐盛世’的目标和拥兵自重、集权自保的目的才一步步获得。
没成想这样却把石斌自己引上了一条不归路,变成不得不取赵氏而代之。既然如此,石斌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他也只能‘顺应天命和人意’。
当然,在那高台之上也是有不少好处的,一个意念便可决定百万人的生死,那是多么有成就感。所以对那些‘束缚’和‘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石斌觉得还是可以承受,并不十分讨厌。
在度宗‘病入膏肓’一个月后,也就是石斌当‘摄皇帝’三个月后,王三与李超已经回了各自的岗位主持工作,石斌顿时感觉压力陡增,故而他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刚刚开始,贾玲和赛西施对此不以为意,因为石斌遇到事情不顺的时候最喜欢干的就是长吁短叹。只不过一个月下来,发现石斌这样的情况多了很多,也就不得不留意。
让二人感到失望的是,即使她们细细询问石斌也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这可让两个女人有些焦急。只能凑在一起商量起应对之策来。
“妹妹,你有没有发现夫君最近连连的长吁短叹?”有些焦急的问道。
“姐姐,你也发现了?我早就发现了,一开始感觉还正常,但如今这次数也太多,感觉不对劲。”赛西施眉头紧皱的说道。
“我问过他,他只说是政事不顺,不再说其它,反正我不信。”
“我也问过他,他也只说是政事不顺,妹妹我也不信。他都当了‘摄皇帝’,朝堂之上大半都是他拔擢的人,谁还敢让他政事不顺?即使有,也绝不可能让他这样日日的长吁短叹,其中必定有别的原因。”
贾玲十分认同赛西施的看法,她也不认为有人敢在朝堂之上故意与石斌对抗,所以表示希望和赛西施一起暗中查查到底为何石斌要这样沮丧。
这正合赛西施的意思,于是二人便趁石斌不住府中时将王驿和李韶叫来询问最近的情况。
“王驿,最近我夫君屡屡长吁短叹,你知道吗?”贾玲问道。
“贾皇后,我不知道,摄皇帝在朝堂之上表现非常积极和振奋,没有一丝沮丧。”王驿很肯定的答道。
“果真?”赛西施有些不信,于是追问道,“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想想。”
既然贾玲和赛西施都说石斌在府中不对劲,那可麻烦,王驿与李韶二人只好全力思考,希望能找出一点石斌反常的地方。没多久,李韶便说出了一个石斌‘不对劲’的地方:他喜欢向旁边的那个度宗坐的龙椅看。
喜欢看旁边的龙椅?是不是嫌它碍事?嫌龙椅碍事岂不就是嫌度宗碍事?若是嫌度宗碍事那就肯定是要让那高台之上只有石斌一个人的龙椅。也就是说,度宗很快就只有两条路:禅位或者死亡。
其实四个人都想到这些,但是王驿与李韶毕竟还是大宋臣子,也都还有些良心,自然不想说出弑君之语,故而都不再说话。见状,贾玲和赛西施明白留二人在此也没什么意思,便以石斌就快回来为借口送他们从侧门离开石府。
“夫君总是看旁边度宗坐的龙椅,妹妹,你有什么想法?”贾玲问道。
“妹妹我还能有什么想法,自然是想帮夫君除了度宗那绊脚石!”女匪首有些愤怒的说道。
“姐姐也正有此意,那怎么除呢?杀肯定杀不得,弑君之罪还是不要让夫君去担。”
赛西施虽然曾当过土匪,但同样认为不要让石斌担弑君的骂名,她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历史上弑君之臣都没什么好结果。又不想看见石斌日日长吁短叹,所以还是感觉要早日除了度宗才对。
姐妹二人苦恼了起来,枯坐了近一刻钟还是没想出个主意,赛西施没了耐性,干脆拿出一包普洱茶请贾玲品茶。
从小生在官宦人家,受贾似道熏陶,贾玲自然深知茶道,也喜欢茶,如今非常无聊自然想要通过品茶来转移苦恼。不敢在行家面前充里手,故而赛西施将茶叶拿出来之后便请贾玲泡,她只是等着喝。对于赛西施的谦虚谨慎,贾玲非常欣赏和佩服,故而她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泡出最好喝的茶,要不负好名声。
茶泡好后,贾玲与赛西施便品了起来。赛西施无事,贾玲一喝便说道:“西施,你这是什么茶,怎么一股苦味?”
“普洱啊,姐姐不认识吗?”
“普洱茶的味道不该是醇厚甘甜,如今怎么带有一股苦味,有些像绿茶?妹妹不是被骗了吧?”贾玲明显不信。
听了贾玲的话后,赛西施明白她误会了,于是笑着解释道:“姐姐,这普洱茶还分生茶和熟茶,你刚刚说的那味道是普洱熟茶的,我给你喝的是普洱生茶。姐姐放心喝,这茶没毒。”
正打算再劝,赛西施却发现贾玲脸上浮现了一些狡猾的笑容。很明显,贾玲是想到了对付度宗的办法。但因为那笑容赛西施不认为贾玲想到的是好办法,故而说道:“姐姐,不会是想下毒吧?”
“下毒?妹妹,你怎么会那么想?”贾玲有些意外的问道。稍稍一想也明白了赛西施为何会这么说——因为这味道微苦的普洱生茶。接着便笑道:“妹妹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夫君担弑君的罪名,你我也不会担,只是打个擦边球而已。”
“姐姐这是何意?何谓‘擦边球’?”
“如今的皇帝是不是每天都要喝药?”
“是的,钱忠说他早就是靠一口药吊着命了,若是没药撑着,不出一个月就会见阎王。”赛西施很不屑的说道,明显瞧不起度宗。
“既如此,那如果我们不给皇帝喝药呢?你说他会怎么样?”贾玲笑问道。
若是没有药,那就意味着度宗很快就会面临死亡,他这个贪生怕死之人必定惊慌失措,为求一口汤药必定什么都肯做。想到此处,赛西施也跟着笑了起来,连连说贾玲狡猾,但又有些忐忑不安。
明白贾玲为何忐忑不安,贾玲笑道:“妹妹,皇帝本就是将死之人,姐姐当然不会一直不给他药喝,这样可得不偿失。不过是想借此吓吓他,让他主动禅位给夫君。只要他答应,汤药管够!”
这个打算打消了赛西施的担忧,立刻表示全力支持贾玲,并命人将钱忠叫来吩咐具体事情。
“二位皇后,请问你们召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叫你这个太医院长前来自然和治病有关,和皇帝有关。”贾玲笑道。
“请皇后吩咐,下官必全力而为,尽力做好。”钱忠毫不犹豫的说道。
“皇上还有多久阳寿?”
“回贾皇后,皇上已经时日无多,大概这半年之内就会驾崩。”
“若是皇上不喝药,他还有多久阳寿?”
一听赛西施这话,钱忠立刻被吓了一跳,脸上毫无血色。他虽然投靠石斌,希望石斌当皇帝,但也不希望石斌通过弑君的方式篡位,所以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见钱忠缄口不语,赛西施明白他误会了,于是笑道:“钱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要真的通过给皇帝停药来逼死皇帝。只是想通过这个方法逼皇帝禅位而已。”
赛西施的这一番话让钱忠立刻轻松不少,明白贾玲和赛西施只是想加快石斌登基称帝的步伐而已,并非真的要弑君。
“二位皇后,若是皇帝不喝药,最多再活两个月。”钱忠非常肯定的说道。
“好,那你就从明日起就停了皇帝的药,并告诉他停药的目的和停药的后果,要他自己思考,只要告诉我们皇帝每日的身体状况,其余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贾玲吩咐道。
“下官明白,保证皇帝在有生之年一定禅位给摄皇帝。”
既然钱忠之前能主动投靠,就说明他还有些智慧知道轻重缓急,所以贾玲和赛西施并不怀疑他的话,故而只是再叮嘱了几句便许他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斌发现了一丝异常,他在苦恼沮丧,贾玲与赛西施却一脸喜色,这两个女人也太没良心了吧!但细细一想又不该如此,他也肯定其中必定有别的原因。不过石斌不打算直接询问,而是吩咐下人仔细观察贾玲和赛西施,留意府中之事。
没多久,石斌便得到了答案:钱忠经常在自己不在家中时来见贾玲和赛西施。钱忠这太医院长经常来家中做什么?家中并无一人生病。答案只有一个:前来给贾玲和赛西施送与皇帝身体有关的消息。
为了不与二人闹误会影响夫妻感情,石斌决定先入宫见见皇帝,看个究竟再说。
谁知一进内廷,太监、宫女和各处侍卫见石斌如同见到恶鬼,一个个都颤颤巍巍,说话也是支支吾吾。情况果然不妙,石斌加速进了皇帝的寝宫,见到了一脸苍白,只剩出气没有进气的度宗。
见到石斌到来,度宗如同见到救星,立刻断断续续的说道:“摄···皇帝···朕···朕愿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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